打这以后,弄雪经常去小陈家做客,陈夫人白氏也真的经常指导她一些技艺,比如说教导她打算盘,教导她看账本,还有一些管家的常识,还有时候,告诉她一些生意经,弄雪经常学到这些真才实学,进步很快。
弄雪的性子本来是浮躁的,因为身世的打击,还有在军营里关押了那么一段时间,她身上有些忧郁,沉静的感觉。陈夫人慢慢的引导她,她开始自信起来。
相对于弄雪的乖巧,陈夫人白氏最头疼的是自己的亲生嫡女陈文蕙。陈文蕙从及笄礼之后,就一天天的闹着要跟明珠一起去江南看看。
可是白氏就是不同意,母女两个为了这个说了很多次。白氏认为,还有半个月就要忠义公府的人就要来小定了,到时候,正主儿都不在,这可怎么办?
陈文蕙嘟着嘴说:“那照母亲这么说,我永远都不要出去了。一场婚礼搞得这么复杂好吗?前几天是下聘,再过一段时间又是请期,再过一段时间又是别的仪式,最后才是婚礼。这多么麻烦啊?我一整个夏天都不用出去了。”
白氏也火了:“谁家的新嫁娘不是呆在家里待嫁的?怎么你就呆不住呢?你就是呆在家里,也没有什么都不干,专门绣花啊?你不是天天往外跑吗?不是去逛街,就是去参加宴会,要不就是去养善堂,还有去京城周边,不是赏花,就是赏景,哪一天闲着了?这还不说,你的人手不是天天都在外面奔波着。这几个月,给你南洋的城市输送了多少的百姓过去?”
陈文蕙不敢吭声了,只好很有怨念的继续呆在京城,这个时候,她是多么想念前世的旅行结婚啊。
好在日子过的很快。转眼就到了忠义公府给小陈家小定,相看的时候。一大早,小陈家就严阵以待。忙碌了起来。陈文蕙并没有事情做。只是呆在闺房里和明珠说着话,可是一会儿,明珠也被叫去帮忙了。陈文蕙正觉得无聊呢,弄雪却过来了,陈文蕙大喜,和弄雪聊起来了。最后。两个人还兴致勃勃的打起来络子。
说起来,陈文蕙在女红上的天分真是可以用惨不忍睹来形容。可是。她打络子却还算是有天赋,当然了,还是没有弄雪打的熟练。可是,弄雪也没有水莲。水红几个打的好。毕竟,她们才是更专业的人士。
但是这东西不在乎打的好不好,而是打的过程。就很有趣,所以。陈文蕙和弄雪可以玩上一天。
中午,弄雪也是在陈文蕙这里吃的饭,陈文蕙有自己的小厨房,里面的饭菜,弄雪吃着比在柳家吃的还好。
下午,两个姑娘休息了一会儿,虽然期间也有不少的官宦千金来看望陈文蕙,也有些贵女来看望陈文蕙,但是,陈文蕙都是见一见,就装出一副害羞的模样,由着丫鬟们把人都安排到花厅去了。
不过,每次陈文蕙见客人的时候,都是弄雪在旁边陪伴着。这些贵女们大多不认识弄雪,可是这么美丽的姑娘,想装作没有看到也是不可能。陈文蕙偏偏还没有介绍,这样一来这些贵女们也不好直接问,就是有几个性子直的,想问,可是还没有等到开口,就已经被丫鬟们请去了花厅了。
一般丫鬟们请她们出去的借口也都很好,不如说:“李姑娘,王姑娘已经来了,就在花厅里呢,要是知道你来了,一定急着见你,要不,你跟着奴婢去花厅见一下王姑娘?”
这一样一来,李姑娘自然不好不去见王姑娘,只好跟文蕙告辞了。
次数多了,弄雪也看出来门道了,她问:“郡主,你的这几个大丫鬟真是又本事,这眼光心思都是一等一的。这么多贵女们,她们怎么就一眼看出来是王三姑娘还是李四姑娘了?还这么熟悉这些贵族只见的亲戚关系,知道王三是李四的表姐,李四是陈五的好友了?”
陈文蕙笑了说:“你跟着我母亲学着主持中馈,难道还没有发现,我母亲对于京城的这些贵族,还有地方上一些世家望族只见的千丝万缕的关系如数家珍吗?所以,母亲才能在社交场上游刃有余。经过她调教的丫鬟们,也都门清着呢。所以,我很放心的把这些事情交给这几个丫鬟们做。”
弄雪这一下明白了,想想自己的两个丫鬟,虽然也忠心,也伶俐,可是这方面比起来就差多了,看来,以后不但她要学习,两个丫鬟也要跟着学习才行。
陈文蕙却说:“好了,不说这个,我们继续打络子。”
弄雪又兴致勃勃的跟着陈文蕙打络子了。
中间,也有些话多的姑娘们,尤其是世家出身的姑娘们,胆子比较大,性子比较开朗,有一个白家的姑娘,仗着是陈文蕙的外家姑娘,在陈文蕙面前说:“郡主啊,你是不能出去看啊,忠义公家里上一次给的聘礼已经够让人震惊的了,这一次又给了这么多的小定礼物,前几年你家二公子成亲,你们家给梅家下的聘礼,已经让京城人震惊了。现在忠义公家里所有的仪式也不都亚于你们家的呢。外面的人都说,忠义公家当年给现在的忠义公夫人韩夫人迎娶,下定,请期,小定的时候,也没有下这么多东西。哎呀,那些东西真是好啊,那些绫罗绸缎都跟云锦一样灿烂,那些首饰都是分量足,手艺高超的,最是难得的是那些来自西域的东西,造型奇特,真是吸引人啊。我估摸着,明天开始,京城中西域的东西会盛行起来的。”
陈文蕙也只是微笑着应付了几句,这个多嘴的姑娘就被水莲给请走了。
她一走,弄雪就忍不住说:“忠义公府确实是豪富啊?怪不得有人千方百计的想进忠义公府里。”
陈文蕙一愣,转眼就明白了,弄雪这是对自己的亲娘有怨念啊。她说:“以前的事情,是以前的事情,既然已经过去了,就不要再想它了。那些都是老一辈的事情了,我们想又有什么用呢?能改变今天的生活吗?我们的生活还是在我们的手里,要靠我们去打造,去经营,去亲身体会。我们现在就好好的把握现在就好了。”
这些话有些拗口,但是弄雪是听明白了,她眼圈子不禁一红,但是想到今天是陈文蕙的大喜之日,就把眼泪强行咽了下去。
弄雪说:“郡主眼睛看的真,一下子就说透了。我是对我亲娘有些怨恨。要是她不贪图忠义公府的富贵,做一个清清静静的普通人,一辈子守着丈夫儿女生活,也不会有我和哥哥,也不会让我和哥哥这么痛苦。可是,郡主这么一说,我也明白了,这都是命,已经不能改变,就不要去改变了。我以前在楼子里的时候,听那些姐妹们说,还是觉得只要能跳出那个烟花之地就好了,哪怕是去当妾,也能过的好好的。所以,那个时候我还是很羡慕忠义公府的。可是,后来,我知道了我的身世,也知道了我娘遭遇的惨事儿,更是知道了我的一生是因为什么,我就开始恨妾这个词。为什么要去给人当妾呢?哪怕过的清苦一些,也好过这样害人害己啊。”
陈文蕙闻言,揽过弄雪的香肩。虽然她比弄雪的年龄还小了一岁,可是,她长得高一些,弄雪比较小巧,而且,陈文蕙心里年龄大啊,看起来就像是弄雪的姐姐,她说:“放心,你以后肯定不会去当妾的。你以后就是我文蕙郡主的妹妹,你亲哥哥是朝廷的大官,你也是官眷,我还会给你准备丰富的陪嫁,比今天忠义公府给我下的聘礼还要丰厚的陪嫁,闪瞎那些以前看不起你的人的眼睛。然后,给你挑一个知情识趣,爱你,疼惜你,包容你的好男人嫁了。当然,有一条,这个男人终身都不许娶妾,要不就让他面对你哥哥的怒火吧。”
这话说的弄雪笑了出来,羞红了脸说:“郡主这是说什么呢?”
不过,弄雪心里却一下子变得十分的安稳,觉得真的有了依靠一样。
陈文蕙看着弄雪娇羞的模样说:“你搞反了吧?今天好像是我接受忠义公下聘的日子,娇羞的应该是我吧?怎么变成你羞红了脸了?”
这么说的弄雪更加不好意思了。
陈文蕙看弄雪这个样子也知道不能再逗她了,就说:“好了,好了,我们不说这个了,也不打络子了,打了一天了,怪烦的,这样吧,我叫人把我那个宅子的图纸给拿过来,我们一起看看。很快我们就能搬过去住了。你先选一处房子,然后跟我说希望怎么装饰,然后,好好的装饰一番。还有,你的东西也可以陆续的收拾起来,往里面搬了。我的东西多,早就开始往里面搬了,到现在还没有搬完,也不知道,我成亲之后能不能搬完。”
弄雪不禁在心里汗了一把,你当谁都是这样的财主吗?这么多东西,搬了这么久还没有搬完,这些东西要几辈子才能用完啊?(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