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南绯抬头望去,见到在旋转楼梯那里站着一个穿着中山装,头发花白的老人家。
他身后跟着萧云云母女,一个容貌清丽的姑娘扶着老人家一步步走下了楼梯。
在场的人都很自动的分开了一条道路。
光看这架势,顾南绯猜想他应该就是萧二小姐嘴里的爷爷。
萧老爷子如今已近八十的高龄了,可看着还像六七十一样精神矍铄。
他凌厉的眸子定在顾南绯身上,“就是你砸了我孙女的头?”
周围人一听这个话,立刻将视线落在三小姐萧水音的身上,只见人家姑娘白白净净的,那张小脸白嫩的跟剥了鸡蛋壳一样。
萧二小姐脑袋上也没看到什么血窟窿。
众人这才把注意力落在萧云云身上,只见这位萧小姐额头上包着纱布,一看受尽欺凌的可怜模样。
萧老爷子一生只有两个儿子,小儿子因为一场飞机失事去了,留下了一个女儿过继到了老大的名下,也就是今天生日宴的主角萧二小姐,另外一个孙女就是萧水音,萧凌渊的亲妹妹。
这萧云云虽然姓萧,可她并不是真正的萧家人,确切的说,萧云云的祖父是萧老爷子的同父异母的兄弟,可萧家正统的根本不认这一脉。
只是萧承航一家脸皮厚,仗着当年的丑事无人不知,每回萧家办什么事他都要过门一趟找找存在感,这不,今天萧二小姐生日,萧承航的老婆跟女儿又来了。
萧云云狠狠的瞪了顾南绯一眼,然后红着眼睛更咽道:“爷爷,您可要为我做主!”
这声爷爷,萧云云喊得情真意切,就像眼前这个真的是她的亲爷爷。
就是林梅也跟着入了戏,在一旁红着眼睛抹眼泪。
萧老爷子本来就是那种常年身居高位的人,那种与生俱来的不怒自威并没有随着年纪的增长有所消减,这一身气势若是普通的小姑娘,估计已经吓哭了。
顾南绯虽然没被吓哭,可这会儿说不害怕是假的。
可是一想到萧云云对她做的事,她心里就很难平静,红唇抿了抿,“是我。”
今天那么多人看到了,她没有否认的必要,但是她不后悔,给她再一次选择的机会,她还是会报复回去。
萧老爷子用拐杖重重的敲了两下地板,冷哼一声:“你这是仗着有秦三爷给你撑腰,就不把我萧家人放在眼里了是不是?”
“这被人打了一个巴掌难道还不能还手吗?”
女孩的声音不大不小,不卑不亢,此刻宴会厅里安静至极,众人屏住呼吸,都惊讶的盯着中间的那个女子,她竟然敢跟萧老爷子顶嘴,要知道萧老爷子以前可是混过政坛的,是年纪大了才从高位上退了下来。
这几年萧家黑白两道通吃,到萧凌渊手里,更是没有人敢跟萧家作对。
就是秦家,那也不会明面上跟萧家过不去。
也不知道这个女人是真傻,还是仗着有秦三爷撑腰就无法无天了。
可是秦三爷会为了这个女人得罪萧家吗?要知道秦家跟萧家是世交,秦老爷子跟萧老爷子以前可是战友,这情分可是不一样的。
秦三爷这个晚辈肯定不会为了一个情人去跟萧老爷子打擂台。
最后的结果可想而知,这个女人肯定要被秦三爷给舍弃掉了。
得罪了萧家,只有认倒霉的份!
这个女人也是真蠢!
“你说我孙女打了你一巴掌?”
萧老爷子狐疑的看了旁边的萧云云一眼,萧云云有些心虚,“爷爷,你别听她的,我根本没打她……”
“你没打我,可你雇了一个司机把我拖到荒郊野外要教训我,如果不是我命大,现在就是一个死人了。”
这一声落,周围立刻发出震惊的声音。
虽然萧家人是人上人,可现在可是法治社会,萧云云竟然敢买凶杀人!
萧云云并不是萧老爷子的亲孙女,可一个不是亲孙女的孙女都能做下这等大胆包天的事情,那萧家这些人想来这些年肯定手里也没少沾血。
周围窃窃私语的声音传到了萧老爷子的耳朵里,萧老爷子脸色陡然沉了下去:“你这么说有证据吗?”
“当然有,那个司机现在就在警局里,若不是你萧家家大势大,现在萧小姐只怕还在警局里蹲着!”
顾南绯知道萧云云是秦宴给捞出来的,可她现在不敢得罪秦宴,怕他不管她,反正左右不管萧云云,还是萧二小姐都是萧家人。
“爷爷,你别听她的,我是被她污蔑的……”
萧云云也不傻,有些话私下可以说,这要是拿到台面上说就算不是真的也能变成真的。
她买凶杀人的名声传出去,外面人怎么看她?她还能在名媛圈里待下去吗?
萧云云此时恨毒了顾南绯这个狐狸精。
“是不是污蔑,萧家跟警局这么熟,可以打个电话去问问。”
顾南绯这一声落,基本就把萧云云是杀人凶手给坐实了。
林梅气得脸都白了,“你这个小贱……”人还没出口,就被萧沐晚一个眼神给瞪了回去。
“南绯小姐,云云她虽然有点任性骄纵,可却不是那种心狠手辣的,这买凶杀人她肯定是不敢做的。”
顿了顿,萧沐晚又温温柔柔的说道:“那警察局里的司机并不认识云云,这件事阿宴可以作证,顾小姐所遇的事情跟我萧家没有任何的关系。”
顾南绯本不想将秦宴扯进来,可萧二小姐这么一说,原本为她义愤填膺的人视线纷纷都落在了轮椅上的秦三爷身上。
就是萧老爷子冷锐的视线也定在了秦宴身上。
秦宴漫不经心的把玩着顾南绯的手指,仿如根本没听到萧二小姐的话。
他这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让顾南绯心里发凉,她知道萧沐晚之所以这么说,是驻定了秦宴会站在她那边的。
她正要把手从男人手里抽出来,男人突然重重一握,捏的她的手有点疼。
顾南绯转头气恼的瞪了他一眼。
秦宴这才抬起他漆黑深墨的眼,“我又不是那司机肚子里的蛔虫,怎么给他作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