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璃阁。
苏挽月及百里烨正在品尝婢女准备的茶点,因为天气炎热,这茶点是冰镇过的,吃起来冰冰凉的,十分舒服。
记忆中,原主从未享受过这种待遇,身边虽说有丫鬟伺候,但那两名丫鬟因为原主是个废物,所以从不曾真心相待,每次办事都敷衍搪塞。
就连吃食方面也是一样。
杯中,茶已饮尽。
婢女见之,想要为苏挽月再斟一杯,手刚伸出去,却见幻妖满美滋滋地抱着茶壶,满脸惬意。
这种凉凉的感觉,真是舒服。
人类倒是很懂得享受嘛!
婢女瞧它根本无意放开茶壶,有些为难:“二小姐,这……”
话还未说完,琉璃阁外匆匆走进一名奴才,那奴才的神色原本挺高傲的,但在看到百里烨的背影时,立马怂了下来,毕恭毕敬的说道:“二小姐,夫人请您去世安院一趟。”
世安院,苏元青的院落。
看来是想找她的麻烦呢。
苏挽月眉目冷淡,也不着急,只是漫不经心的吐出三个字:“知道了。”
奴才见她没有任何动作,又添了一句:“夫人说,希望二小姐尽快过去。”
尽快?
怎么个快法?
苏挽月倏地将视线落在那奴才身上,盯了两秒后,这才缓缓起身,理了理裙摆,然后从奴才身旁慢慢走过。
冷漠无情的声音,幽幽响起:“未经我允许擅闯琉璃阁,这毛病得改,他就交给你们两个了,我不管你们用什么法子罚他,但必须得让我满意。否则,你们就跟他一起受罚吧!”
很显然,此话是对两名婢女说的。
百里烨缓缓扬唇,对苏挽月的做法表示相当赞同:“本王觉得,先杖责二十,然后再受千刀万剐之苦,可好?”
噗通!
奴才吓得直接两腿一软,跪了下来。
就连两名婢女都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以为自己听错了。
不、不是吧?
就因为擅闯了二小姐的院子,就要受此等死刑?
千刀万剐……那简直生不如死啊!
果然,七王爷的温柔只会给二小姐一人,而对待其他人,就如同恶魔一般恐怖,说要你命,便要你命,绝不手软!
两名婢女想到此,不禁对视了一眼,复杂的神色中掺杂着浓浓的担忧。
百里烨见她们傻站在旁边不行动,声音微冷了几分:“你们莫非没听见本王的话?”
那一瞬间,两名婢女只感觉有一股刺骨的寒意从脚底蹭蹭往上蹿,蹿到脑门,整个人都哆嗦了两下。
“奴、奴婢这就去办。”
“七王爷,七王爷饶命,小的知错,小的再也不错了,求七王爷饶命。”奴才跪在地上磕的头破血流。
然而,百里烨却是神色不变:“你求错人了。”
他看似无害的勾了勾唇,可瞧在奴才眼中,却像是从地狱而来的修罗。
奴才连忙转过身去,向早已不见踪影的苏挽月磕头求饶:“二小姐,您就饶过小的这一次吧……”
“就按七王爷所说的去办吧。”
空中飘来的一道声音,悦耳美妙,但听在奴才和两名婢女耳中,却是仿佛能冻死一颗心。
因为,真的很冷,
奴才已经彻底傻了,直接放弃求饶,瘫坐在地。
而琉璃阁外,苏挽月面无表情的踩着不急不缓的步子朝世安院走去。她很清楚,百里烨之所以要以千刀万剐之刑处死那名奴才,无非是杀鸡儆猴,这个做法她很满意,也在她意料之内。
因为,他懂她,否则她不会指定要那两名婢女亲自动手。
来到世安院,苏挽月原本淡漠的表情瞬间破功。
不为别的,只因在这儿见到了那个油腻的男人。
恶霸?
他为何会在这里!
苏挽月顿时觉得这个世界充满了恶意。
后悔,真的后悔,她不该来世安院……
相较于苏挽月的嫌弃和无奈,恶霸见了她可是满心欢喜的撒着脚丫子奔了过来,还格外别扭的朝她身上挪了挪:“嗯哼~苏二小姐,有没有想人家~”
苏挽月嘴角狂抽,一巴掌往他正脸上招呼过去:“滚!”
完后,她步子匆匆进了房间。
首先入眼的,就是那张被毁掉的床,然后再是没床可睡,只能睡柳湘兰怀里的苏元青。
她挑眉,该不会是恶霸干的好事吧。
瞧瞧丞相夫人那满脸泪痕,可真是哭得吾见犹怜,只不过,这表情随着苏挽月的出现,统统转化为愤怒。
“苏挽月你这个灾星!”柳湘兰想也没想就直接破口大骂:“你一回府,就害死了你爹,我真后悔当初为何要生下你!”
呵,后悔?
苏挽月用脚勾过桌旁的凳子,潇洒落坐,微敛的星眸中一片平静,还夹杂着两分漫不经心的浅笑:“丞相夫人说的不错,我的确是灾星,丞相府的灾星。”
“你!你怎么不去死啊!你这种灾星就应该被活活烧死!”
仅是那么两句恶毒的话语,竟连恶霸都听不下去了。
他闪身进屋,本想安慰苏挽月一番,结果却发现,她脸上有的只是嘲弄的笑,根本没有半分难过。
也是,遇上这种母亲,只怕早都心凉了,何况她还只是夺了原主的舍,并非真正的苏挽月,所以听了这些话,也没有什么感觉。
但,这个女人是真的欠收拾!
苏挽月像是无聊的打了个哈欠,然后身子轻斜,手肘轻轻杵在桌面,单手支额,轻抬的星眸中,依旧是那云淡风轻的平静,整个人都散发着一股慵懒的美。
“烧死不够刺激啊,正好琉璃阁在做一件特别刺激的事情,丞相夫人要不要过去看看?”
“你,你干了什么?”柳湘兰预感不妙。
“没干什么,小事,丞相夫人命人叫我过来,莫非就是为了让我看你们狼狈不堪的一面?”苏挽月轻笑。
看她一副笑颜,柳湘兰真恨不得冲上去撕了那张脸:“苏挽月,你的良心不会痛吗?因为你,你的亲爹都要死了,你居然还笑得出来!”
苏挽月眉目渐渐凉了下来:“我与你们本就没有任何感情可言,你们是死是活,关我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