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子骞和蒋雅南、段鸿哲不顾一切的向山顶狂奔。
亮村的灾难发生在1979年,这比虚村整整早了9年,如果吴承教的临终遗言说的是真的话。秦子骞推测他说的事件真实性,这不得不想到自己的父亲秦达,在他的有生之年里,并没有提过关于亮村的任何事,对此秦子骞一无所知。
三人在幽暗潮湿的树林里慌不择路的跑了一阵,因为蒋雅南的体力不支而又停了下来。
“我,我们在上山吗?”段鸿哲气喘吁吁,双手扶着膝盖,跑了这么远,还未见到一点村庄的影子,不由得有些泄气。
“是。”蒋雅南出奇的冷静,看着一言不发的秦子骞,她知道这阎罗的脑子最快,一定是在消化刚才的内容,“吴承教没有撒谎,你父亲秦达1962年出生,到1979年亮村灾难,正好17岁。”
秦子骞回过神,“我们见到了幻觉,加上他的经历,已经知道了亮村比虚村的祭典要早,跟虚村的不同,就是祭品更多,而且伴侣会更多。”
“所以虚村吸收了亮村的弊端,把祭品缩减成了一对,而且选择了不予外界接触的童男童女,使得祭品更加纯净。”蒋雅南扶着面前的树干,补充道。
“除了这里,一定还有祭品更多的村子!”秦子骞一拳砸在树干上,震得树干直晃。
两人对视,脑海里都是千头万绪,虚村的祭祀秘密进行,仪式的具体实施无从知晓,但是作为亮村的一种延续,虚村似乎造成范围和影响要比亮村小的多。
米兰的一场大火,掩盖了虚村的事实,实际上两座村庄因为祭典追求的结果相同,最终导致的结果都是一样,黄泉般的黑水,泛滥村庄。
依此推断,在1979年以前的祭祀,可能祭品的人数更多,仪式可能越来越繁杂。
“你说的对...”蒋雅南不寒而栗,这比世上的许多邪教听起来更加令人毛骨悚然。魏家领导的四大家族,究竟想依靠祭祀,达到什么样的目的?
阴沉沉的天气笼罩着森林,透过头顶上方的树叶,隐约见到光亮,似乎这一昼夜,就要过去,秦子骞指了指前方,示意走出树林再做讨论。
三人再度撑着酸软不堪的身体,在树林里约莫又走了二十分钟,终于踏出树林。
头顶上覆盖的云层越积越厚,大有压顶之势。太阳象隔着一层磨沙玻璃黯然无光,终至隐没在云雾之中。风呼啸着,可能是由于空气中含的水分很大,刮过山梁时,发出了象高音口笛一样的尖叫声。灰色的天空越变越黑,下面的山麓淹没在一片茫茫云海。云海的波涛不时漫上山腰,化成一阵阵雾气,掠过山梁。
山顶之上,一户户的废弃旧屋在鹅卵石铺成的道路中盘桓交错,墙壁上的镜子反光,看上去像裹着白晕。
要不是太阳被云彩遮住,估计三人的眼睛都会无法睁开。
“呜——!”一阵轰鸣突然刺入耳朵,一架飞越山顶的客机滚着浓烟,急速的朝着村中坠落!
滚滚的热浪,在三人完全没有防备的情况下,就席卷过来。
“趴下!”秦子骞的吼叫被气浪淹没,一股巨力传来,三人没有防备,就被滚来的爆炸气流卷回了树林,滚下了树林边向下的斜坡。
一只破损的巨大机翼,落地事折断飞速撞来,连着撞断二十多颗大树的树干,朝着三人头顶砸落。
段鸿哲身上被划出了无数口子,耳朵里什么也听不到,窝在一大片枯枝草丛中抬头,发呆般的看着机翼向头顶砸落。
见他犯懵,秦子骞拉扯蒋雅南的同时,也扯了一把,在两人身后失去了平衡,在蒋雅南惊呼声中,又滚下山坡一段。
“嗵!”机翼重重的落地,客机上的一只涡轮同时炸响!
蒋雅南见秦子骞在坡下抱紧了一颗歪树干,这才放下心来。头重脚轻的脑袋轰鸣随之占据了脑子,耳朵里一时什么也听不到了。身上这才觉得疼痛传来,原来她也和段鸿哲一样,被枯枝烂叶划破了诸多的细小伤口。
客机坠落的速度太快了,以至于几人并没有看清飞机本身,看到的是浓烟在空中留下一长条黑黑的弧线,飞机残骸四处溅落,这场面叫一个惊心动魄!
“我的乖乖。”段鸿哲看着眼前的场面,喃喃说了一句,自己都听不到自己的话音。
客机的机身横在亮村中间,这陡然的变故让蒋雅南目瞪口呆,这一下,想要在亮村追寻秘密的想法彻底破灭。
“你没事吧?”秦子骞攀上蒋雅南的肩膀,见她茫然盯着自己,知道她丝毫听不到自己的话,同样的,他的耳朵里像是炸过雷,轰隆隆的听不见自己说了什么。
“去看看有没有活人!”蒋雅南急道,虽然听不到,但是段鸿哲从她表情猜出了几分意思,刚动一下身体,就被秦子骞按了脑袋。
“想死吗!”秦子骞吼道,这次用了神力,两人都听到了,他迅速拉着两人趴在山坡下,“这不是普通客机,机身上一个标志都没有,根本不是国内的民航公司客机。”
“蓬!”爆炸声从客机传来,客机的侧翼又起了火。似乎质量过硬,机身并未有大的破损,秦子骞盯着舱门口,要是有生还者,也该出来了。
客机的机头稍低,是一头扎进亮村的,浓烟和火光已经遮住了视线,估计受到了严重的撞击,机身、机尾则完好无损,这种情况下,坐在机尾的座位是最安全的。只要在飞机里所坐位置没有发生撞击和爆炸,尽快远离残骸,生还几率最大。
三人紧张着观察着,始终不见有人出舱,秦子骞的眉眼渐渐垂低,这个时候,也不见有人出舱,不是一架空机,就是全都已经挂了。
“你们在这里呆着,我去看看。”秦子骞说着,决定上前瞧瞧。
才靠近了一些,他就惊讶的发现,客机的窗口都已经破损,从窗口缝隙里,渗出汩汩的鲜血。
离他最近的一只窗口上,是一颗鲜血淋漓、没有人皮的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