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滴黑水自空中漂流而下,就要碰到秦子骞的手臂,魏修杰及时把手抽了回去。
“原来是黄泉......”魏修杰低头摇了摇,一脸悲恸,“我师父、师娘就是粘上这东西,黄泉分开了他们,镇压而是承受彼世的思念,想不到我的族人无知,又给我死后弄上这个。”
“虚村之外,是否直通地府?”秦子骞问了他脑海里最为困扰的疑团。
“皇帝昏庸,百官迂腐,诸多势力相互辄压,人间就是地府,还用寻求地府的去处?”魏修杰身体微微颤抖,像是满腹的感情无处宣泄。
秦子骞见他慷慨激昂,也没继续往下问。他就是个明朝的太监,但是和自己在影视剧里、小说本里,看到的太监孑然不同,如果不是事先知道,他很难想象,这魏修杰是个太监。
“秦子骞,我的时间不多了,在此保护我师父、师娘,已经尽心尽力,你刚才说皇城里是怎么回事?”魏修杰问道。
秦子骞言简意赅,把自己遭遇简单描述了一下。
“原来是它们......”魏修杰扭头看着秦子骞,“我见过你,只是可惜,你被王家的术士们送到墓里,已经受了重伤,即便如此,你奄奄一息,也强过现在。我是凡修,总有一天,会守不住地下皇城,得仰仗你们仙官接手,决不能让这地宫落入王家人的手上!”
秦子骞恍然大悟,虚村举行仪式之时,他的前世,故意诱惑了芴葸,被米家举行仪式之前发现,最终送进了地下皇城。
真正参与仪式时,只有蒋雅南。
“这几只野鬼,狡猾的很,用蛇兵把你抬了出去分食,之后就不知去向,你是说,它们没有离开皇城?”魏修杰隐约有些发怒。浓眉大眼的他颇具威严。
秦子骞呼了口气,还好,前世被几只野鬼分食,倘若真的接手皇城,结果会变得更糟。要知道,他可是要立志清洗世界的。
“没有,它们一共五个,在皇城就是至高无上的存在。”
“拜托你了,你去杀了它们!”魏修杰取下腰刀,塞了给他。
秦子骞一愣,“它们占了皇城,你不气么?让我怎么杀?我又不会用刀!”
“这个简单。我教你迴梦之法。”魏修杰右脚后踏,马步微微一沉,一掌就拍了他天灵盖。
“有了迴梦之法,你想学什么,只要接触,就顷刻学会。不费半点功夫。”
秦子骞只感觉一股血气上翻,血腥甜气含了一口,辛辣苦涩,其味难当,但不敢张口吐在魏修杰脸上,生怕吐了出去,噗他一脸。
魏修杰脸色登时微和,收了手掌。
“好了,我已经传了你刀法心得,你就算不练习,也能记得滚瓜烂熟。”魏修杰长叹一声,说起这迴梦之法,也是一道邪法。不算是师父的真传,一切都只因秦子骞是凡人之躯,不是神官,虽然接触到知识的都能瞬间学会,但是耗费的是寿命。
三、四个月,他血流不止,就一命呜呼!这样,地下皇城的位置和秘密,就会永久的埋在地下,不被人所知。
“前辈,”秦子骞咽下血水,脑海里瞬间多了使刀的诀窍,兴奋不已,“既然前辈这么能耐,为什么不出去清了几只小鬼?”
“我要用最后一口气,守着师父师娘。”魏修杰回道,神色黯然,“见到黄泉,千万不要碰,一滴也沾染不得,不然,就算死后复活,没有多久,黄泉反噬,立刻就能变成吃人的妖物。我没有多少时间,你从这里出去,我会锁上石壁,你千万别再回来。”
秦子骞见他身上黑水滚动,心生惧意,退了一步,靠在了石壁上。
他的意思是说,没有多久,他就能变成一只不分敌我的大BOSS。
古人都有愚忠,这个太监不错,可惜不是他的伙伴,这是他师父、师娘的福气,死后也有人守墓。
“走吧。”魏修杰浓眉紧皱,身后的黄泉水中,又有几只挥舞的惨白手臂伸展出来,那凄厉的惨叫声,传进秦子骞的耳朵。
“快走!”魏修杰一声怒喝!
秦子骞毫不犹豫,向着墓门狂奔,刚侧身出门,就听见凄厉的尖叫传来,伴随魏修杰一声怒吼,半截石壁紧紧闭合,震下一捋灰尘。
他捏住刀柄,看着暗红色墓门的石壁,喘息不止。
这魏家主墓,身份最高的不是魏修杰,反倒是他的师父、师娘,这四个家族忌讳谈及姓名,一共有六个。
还有傅、尤二姓,估计十之八九,就是魏修杰的师父、师娘吧。
秦子骞觉得耳聪目明,看着魏寒月的尸体趴在墓道,又捏紧了拳头。失去了神力,却意外得到这千年太监相助,顷刻间成了武林高手。
只要冒险接触那些女鬼一次,就知道它们惧怕些什么了吧。
他有艺加身,气质顿时与以前截然不同,看着牌坊下密密麻麻的石像,回想刚才背着魏寒月的尸首进来的那副畏缩模样,哑然失笑。
欧若兮学习搏击,早给自己做出了榜样,只是她美好的护卫自己的愿望,却失去的太快。
直到现在,秦子骞才慢慢感觉悲痛。
如果自己早点开始,没有耗费人生,他的现在可能完全改观。很有可能欧若兮和蒋晗嫣,都不会死。
他一刀劈出,斩断了面前的长明灯。
莲花造型的灯柱,磕在一旁的石壁,石壁轰隆一声,黑乎乎的一口地道突然在墙上出现。
咕咚,一个黑乎乎的人影从里面翻滚滑落。
长发打成了结,穿着黑色的军警靴,趴在地上一动不动,像是昏过去了。
他几步过去,查看洞口,发现这是一个自上而下歪斜的地道,估计这女人是在上端触碰了什么机关,滑入了地道昏厥的。
女人身上的迷彩衣满是脏污,很是狼狈。
也许已经死了。
他用脚翻转那迷彩衣女人,一张瓜子脸赫然映入眼角。
“蒋雅南!”
这一惊非同小可,他扔了佩刀,把她抱入怀里。
她怎么在这儿?她来地下做什么?
秦子骞摇了摇她柔弱的身板,有些想不明白。
撕呼一声,一具石像的头颅崩裂,滚落墓道,一名蛇兵扭摆着,从石像上,落在了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