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黑暗中的她就象待宰的羔羊一样颤抖和无奈,两只腿不住打颤,死死盯着融化的镜子向后靠去。
咔的一声响,她撞开了身后的隔断门,一个女孩直挺挺地坐在马桶上,象一根木头一样僵直冰冷,一动不动。
“啊!”李倩一声惊呼,面前的女孩咯吱吱的抬头,脸上白净的脸皮流出血渍,随着卫生间的门响动,突然一震,整张脸皮翻了下来,吊在空中,跟下巴仅仅连了一角。
血肉模糊的脸上狰狞一片。眼睛却奇异地翻着眼白不停滚动,仿佛冤枉地控诉着什么,鲜血不住的顺着雪白的脖颈流淌。
极度的惊恐尖叫混杂着死亡的气息,一瞬间响彻在卫生间,李倩扑通一声,就摔在了地上,顾不上身体的疼痛,觉得浑身麻痹,向卫生间门口爬去。
“你关灯没问题,在地上爬什么爬?”秦子骞的声音响起,像是苦海里的明灯,李倩瞬间有了力量,抓住他的腿,就从地上爬起,“有鬼...救命!救命!”
秦子骞这才看到了不断淌流的镜子。
又是一声门响,一根闷棍照着自己后脑就砸了过来。他微微一侧,伸手握住了。
“啊?”程江涛一声喊,手中的铁管被秦子骞抓住的同时,也看到了漆黑卫生间里骇人的一幕。
咚!那坐在马桶上的女尸,摔在瓷砖上,整个脑壳像是砸在地上的西瓜,碎裂成块。
李倩眼睛一翻,靠着秦子骞身体就出溜。
“好孽畜,在这里害人,看我法咒!吾奉雷声普化天尊敕,神兵雷兵急如律令。”他松开铁管,顾不得踏罡开天眼,直接咬破手指,在左手心上写划。
此时才左脚迈出一步,踏罡同时,一道掌心雷自手心翻出,化作闪电,击在融化的镜面。
“啪!”玻璃撕碎,一股污血喷溅得到处都是,一只断手掉在瓷砖上蠕动爬着,有生命一样继续前行,不出两秒的工夫一闪而逝,没了踪迹。
隆隆的地鸣声传来,腥风铺面,碎裂的一大块镜面里突然伸出手臂,极软极长,远远超越了人类可接受的概念,象一条布蔓随风从镜子中飘出,向秦子骞的脖颈抓去!
“小心,快逃!”程江涛一声大喊,却见秦子骞伸出右手,极快的将那鬼手抓住了。
“咔嚓。”他反手一捏,竟然扭断了鬼手的手腕,也不见他念咒,右手在胸前绕了几圈,就把鬼手折断数截,潇洒地丢了出去。
这一招让一旁的程江涛看的呆了,要是对付僵尸,也许能见到类似的场面,只是那得多大的力气!只要是人,都无法做到,更别说这虚无缥缈的无形手臂。
他居然只需要伸出手掌去抓!
“一十二年观错过!”程江涛翻了手印,迅速开了天眼。
眼前影影绰绰,宽敞的卫生间里,竟困顿着十几只长发幽魂,来回在空中飘荡,呜呜的呼叫像是控诉,震得耳朵发麻。
自从艺成,他还没见过如此大的阵仗,打了一个寒蝉,“快跑,我没那么多法咒!”
这一堆扑上,就算手印结得再快,也不如鬼扑的迅捷!
秦子骞哼了一声,左手用铁管在右手心划过,原本的伤口又裂,流出的鲜血顺着铁管直流。
李倩缩在地上,慌乱的不住颤抖,根本什么也看不到。
“小哥你......”程江涛话没出口,秦子骞手握铁管,横着扎了过去,正中一只女鬼的喉咙,从她脑勺后扎了出去。
阎王血的猛烈,烧得那女鬼扭曲得化作一团白光,诡异的惨叫中,成了灰烬。
在程江涛的眼中,秦子骞的动作,比鬼还要更快,还没等鬼扑上,就顷刻被他拍倒五、六只,无一例外,一棍致命。
呃,已经没命了。
几只幽魂像是有了知觉,纷纷给铁管让路,隐入墙里逃逸。
程江涛不停摇头,从来都见过人避群鬼,从未见过群鬼避人。在众鬼逃逸的时刻,还是有几只没有逃开他手中的铁管。
在墙壁的镜子中,“霍”的一声划破了一样,从里面伸出一只鲜血淋漓的手,在空中舞动了几把。
女鬼像是有了指挥,相互配合起来,一只去拽他的左手腕,另一只直接呜地扑下,去扯他的脚。
“哇——!”两只女鬼被秦子骞两下戳死,但其他女鬼也借着空档成功逃逸,算是避开了那要命的家伙。
程江涛看那镜中鲜血淋漓的手迅速闪了进去,皱紧了眉头。
鬼与鬼之间相互配合,听从指挥,也是从未见过。
秦子骞反身就是一棍,狠狠插在了那鬼手缩回镜面上,看着镜面裂成纹路,没有听到女鬼发出的哀嚎。
他喘着粗气,知道最大的一只已经逃逸,体力受限到了极致,嗯了一声,再也支撑不住,直挺挺的摔倒地下。
“嗡。”的一声,卫生间的灯光突然明亮。
李倩发出了一声惊呼,从地上爬起,去扶秦子骞,“程哥,叫救护车吧!”
程江涛一愣,原本是自己来救李倩的。
现在看来,似乎李倩也是有意,他无奈的扁扁嘴,得出一个结论,这人长得好看,也是本钱。就算明摆着耍流氓,也还是有人甘愿垂青。
早知道他这么能耐,自己还是逃得好......
十二月五日,江州警局内部通报里,有了两条触目惊心的案情报告。
一是省会锦都的月光酒吧谋杀案,二是江州的连环杀人案。薛正初决定去医院寻找蒋雅南。
在他请假的一段时间里,都没听过蒋雅南的消息,处理了家里的事,他得知秦、蒋两人离开江州市区,至今未返。
直到昨天,才听到蒋雅南回到江州的消息。但是经历过车祸的她似乎体力不支,被人送进了医院。
他被局长一顿臭骂,责怪他在周晴市长不在,而蒋勇和蒋雅琴刚刚清醒,又把蒋雅南整进了医院的事实。
但他的心思,早就飘到两份案情报告上去了。
直觉告诉他,这两起案件,几乎完全关联。
相同的作案地点,酒吧的卫生间、相同的时间、尸体完全相同的死法,都让他百思不得其解。
一个人是无法在两个城市里同时作案的,要是多人同时下手的话,切割死者的脸皮,手法完全得相同,就连速度、力道,都得一样。
就算是经过训练的两个人,也无法做到完全一样。
他想听听,那个“阎王”又怎么说,只是这次,不能再用这两个冒失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