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执挑了挑唇角,脸上闪过一丝古怪的笑来,他突然朝她伸出手来:“晚晚,我疼……”
那神情、那语气,瞬间就像变了个人似的,仿佛在求抱抱。
棠晚惊愕不已。
好像他刚刚睁开眼睛,是满脸防备的冷戾,后又莫名的抱住她,一脸温柔深情,现在……却又好像是在撒娇一样。
棠晚有些不自在,莫名想起了她才两岁的弟弟,求抱抱的时候也是这般伸出双手。
唔,刚种出来的话,虽然长得高大,会不会,也是幼儿时期?
她迟疑的在榻边坐了下来,“哪,哪里,疼?”
即便已经尽量说的缓慢,还是有些窘迫的结巴了。
但反观面前的男子,他好像根本没有注意到这一点,只是将脑袋探到了她面前来:“头。”
“……”不是胸口受伤了吗?
但他这头发也实在太过晃眼,她不由的伸手,在他头上摸了摸,他一头白发倒挺是顺滑的,而被她一摸头,他立刻就将头抵在了她肩膀上,哼哼着疼,一副十分脆弱的样子。
棠晚恍惚间身体下意识的往后躲,他就一个劲的追过来要靠,再这么下去,她就非得摔倒,连带着把他也拉下床榻了。
她只好赶紧阻住动作,下意识的将手移到了他肩上,闻着他身上隐隐有青草的气息,面上微微发红,总之,就感觉自己好像是抱着一只大型的宠物似的。
听他喊疼,可她根本检查不出什么来,一时心急,下意识道:“要,请大夫,吗?”
“不要,靠近你就不太疼了,难道你种了我的缘故?”言执顺势抬起脸来,靠在她肩头看着她。
他脸上微带笑意,目光灼热,一眨不眨的盯着她。
棠晚觉得压力有点大,又不知道应该怎么推开。
既然是她种出来的人,自己是不是得教他一点礼仪和常识?
她轻咳了一声,不自在的转了转眼睛,伸手在他肩头轻轻推了一下:“你,你先,起来。”
“嗯?”
“写,字。”
“不用,你就这样跟我说话,听着你说话,我头就好像不疼了。”言执一本正经的编瞎话,不怎么想让她用纸笔交流。
在梦里的时候,她说话流利,显然是十分喜欢说话的。
而今到了现实,在他面前,他希望她还是无所保留的说出自己的想法。
“是,吗?”
“嗯,可能因为我还没变成人的时候,你一直跟我说话的缘故吧。”
“……”她种下他的时候,根本没有说话。
棠晚抿紧了唇,好半晌才低声道:“我,想,写。”她一字一句的道。
言执听出了她的坚持,无声的叹了口气,暂时先放开了她。
也罢,慢慢来。
既然她坚信他是被她种出来的,那么他倒是不用费心思去想留在她身边的办法了。
棠晚拿了纸笔过来,给他写字。
她就坐在榻边,言执也没躺下去,就这么专注的看着她的脸。
现在真好,从前的种种,都已经过去了。乾坤镜中的幻境,都不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