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成殿的后院,月色下,缓缓走出来一个人,他仰头看着那黑衣人消失的方向,又即看向了灯火通明的主殿,他微蹙了蹙眉心,面上一片复杂。
经过今天,言叙险些忘记他们之间的隔阂。
什么时候,他也变得如此掉以轻心了?
“王爷,已经派人去追了。”仓暮无声的出现在他身后,低声道。
“不用。”言叙摇了摇头。
皇上的暗探,武功极高,又有接应,他的人也不宜打草惊蛇。
他只是好奇,棠晚儿此时,该是何种心态?
……
棠晚反应过来那人已经不见了,她消化了好一会儿,才意识到那个主子,就是皇帝!
所以,这是见她不当卧底,就忍不住来警告她了?
棠晚盘腿坐在床榻上,一双眉头都皱了起来,三天之内传消息?
梁王府能有什么消息?
梁王造反的消息?
别说她根本不上心这些,就算言叙真有此心,也不可能会那么大意的让她知道啊!
她可不可以当做根本没有听到那个黑衣人的话?
如果不传消息,她会怎么样?
“公主不必忧心,我去杀了他便是。”在墨间看来,凡是能让她烦恼的人,自是不必留的,更何况只是区区凡人。
棠晚微愕:“你说什么?”
墨间已然化为一缕黑烟,消失在了眼前,棠晚目瞪口呆,根本不知道要去哪里找他。
这个人,怎么戾气这么重?
不知道为什么,她无端的又想起樾凛来,若是那个人的话,也是这般冲动,肃杀吧?
不辨是非原委,除之而后快。
棠晚不能苟同,况且就算杀了刚刚那个黑衣人,皇帝手下又不是没有人了,根本问题解决不了,原主和皇帝之间那份牵拌,也割断不了。
她正在严肃的思考这个问题呢,床缦突然被人一把拉开。
她又吓了一跳,抬眼就看到了一身月白色软袍的言叙,正面无表情的看着她。
“你走路都没声的?吓死我了。”她嘟嘴,低声抱怨道。
“你在做什么?”言叙不动声色的看着她。
“也没什么,打个坐,看看自己能不能练成绝世武功。”别说,她现在的造型,还真是在打坐的样子。
言叙嘴角抽了抽,她总是能在一些剑拔驽张之际,胡说八道一些东西。
也不知道是该说她太聪明,轻易能够转移注意力,还是说她心机太深,从不让人看透。
可,她真让人看不透吗?
那双漂亮的眼睛里,却是清澈见底的。
“练成了吗?”言叙顺着她的话,淡淡的问。
棠晚摇了摇头,叹了口气。
“荷包绣得如何了?”
“呃……”王爷你为什么还记得这件事?!
棠晚瞪圆了眼睛,有些无语的看着他,他到底是为了试探她,还是,真的只是想要她送他一个定情信物啊?
言叙盯着她,向后招了招手,雪生低着头,叹息着将自家王妃的绣花绷子捧了过来。
“绣吧,本王看着你绣。”他说着,竟直接在床榻边坐了下来。
棠晚想哀号,她嚷嚷着头痛,言叙就说要请御医,耍赖到最后,她没辙了,默默的看着他:“你干嘛那么想要我绣的荷包啊?我不是都给过你一个定情信物了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