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偌大的龙吟殿,竟只能听到她自己的声音,好像连酒滑过喉咙的声音她都听得见。
这种静,在渐渐的醉意袭上时,终于将她的恐慌冲散了一点。
“白安,我不会让你惨死的……”白安是被人控制了,她不是没有看到过这样的场面,她甚至自己就经历过。
是狐狸,就会露出尾巴,老妖怪,你就不要现形!
她握着酒壶,摇摇晃晃的走进内殿,只要蛋蛋醒了,她就会知道发生了什么。
古代的酒太烈,棠晚似醉非醉,脖子上的伤口却疼的让她一直清醒着,她斜躺在龙床上发呆,突然在想,她做这一切,到底是为了谁?
他到最后,会喜欢她吗?
她的思绪有些涣散,反应也有些慢,从外殿缓缓走进来一个人时,她手里的酒壶一下子脱了手,骨碌碌的滚到了那人脚下。
棠晚眼前有些重影,她晃了晃头,看到他走近,一时竟分不清他是谁?
是周安深又进宫了吗?她一点都不想看到这个人。
言庭,就更不可能了,他怎么敢再回来玄安。
“受了伤还喝酒,你是疯了吗?”她挣扎着起身,看到他在床边坐下,皱眉不悦的说道。
棠晚一时怔忡,呆呆的看着他:“言庭……”
“嗯。”他低头,去看她脖子上的伤。
“你是言庭?!”棠晚睁大了眸子,不敢置信的去拽他的衣领,却不想用力过大,他扑过来时她稳不住身形又躺倒在了床上,他倾伏在她身上,微微挑眉:“你不是说,不会将我认错?”
“你怎么还敢来!”他的衣襟被她拉扯的微微敞开,从这个角度,她甚至能看到他露出来的一小片胸膛,极具魅惑。
“我没做过对不起你的事,为何不敢来见你?”言庭看着她微红的眼眶,他探手,轻轻抚过她的眼睛,“你哭过?”
“诸葛言庭,你是个骗子。”棠晚眼前发胀,这样躺下来,酒意发散的很快,她有些分不清他是真的来了,还是她幻想出来的。
言庭顿了顿,他叹了口气:“隐瞒身份是我不对,只是,从小我就不受父皇待见,母亲离开又嫁了人,父皇将之视为耻辱,我亦从小受辱,最后被流放在外,已有十年未用过诸葛这个姓氏,直到后来,一步步走上玄安的权力中心,父皇才又找到我,说出了自己的计划……”
他说到这里,停下来看了看她,她眼神不似以往那般清明,许是醉了,只是就这么看着他,也不知有没有在听。
言庭侧身躺在她身边,将她拢在怀里,继续说道:“父皇想要攻城掠池,吞并玄安,他要让母亲后悔,后悔她最后所选择的,依然是他的囊中之物,而我知道,机会来了,只要拿下玄安,就会得到父皇的重视……从一开始,我确实一步步在做着自己的计划,得到先皇的信任,得到你的信任,只是再后来——”
他叹息一声,指尖轻轻划过她柔软的红唇,她身上有酒气,可配着她特有的体香,让他不自觉的想靠近,“后来我只想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