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时筵冷眸。
他不是怀疑沈非晚会主动去勾引朱荣昌,沈非晚眼光没这么差,他需要她告诉他,她想怎么处置朱荣昌。
怎么样都行!
只要她开口。
然而沈非晚却突然说了这么一话,直接戳他的肺管子的话。
她不惹他生气,就不会说话是吗?!
“所以你迫不及待的想要离婚,只是因为道德底线束缚了你?!”傅时筵冷讽。
“是!”沈非晚一口承认,“那就麻烦傅先生成全一下,我的三观做不到你这么无愧于心。”
傅时筵拳头紧握。
本就伤痕累累的手背,因为他的用力而又渗出了血珠。
沈非晚咬牙。
她何必还要去和傅时筵吵。
他们之间就应该一别两宽,各自欢喜。
她口吻平静了些,她说,“你这么嫌弃我碰你,我让吴嫂进来帮你。我也承认,我今晚确实被朱荣昌碰了,碰了很多地方,别说伱觉得恶心,我自己都觉得恶心。”
说完,沈非晚转身离开。
仔细一想,傅时筵会推开她也不过是厌恶她的触碰,男人就是这样,只准州官放火不准百姓点灯。
他可以出轨但她不行。
被其他男人摸了一下就觉得不干净了。
沈非晚走到门口,打开房门那一刻。
傅时筵猛地一下关了过去,把沈非晚狠狠抵触在门上。
沈非晚莫名其妙。
“他碰你哪里了?”傅时筵问。
沈非晚皱眉。
“我问你,他碰你哪里了?!”傅时筵一字一顿,眼睛里面都在飙火。
这人有病吧?!
“关你什么事儿……”
“这里吗?”
傅时筵指着她的唇。
又指着她的锁骨。
又指着她的胸口。
以及……
“是啊!”沈非晚说,“所以恶心到你了吗……唔!”
沈非晚惊颤。
傅时筵突然狠命一般地吻着她的唇瓣,霸道强势到甚至是失控。
她感觉到一阵阵疼痛,是傅时筵在咬她。
她想要反抗,身体却又被他狠狠桎梏,完全挣脱不开。
“放开我,唔……傅时筵……”沈非晚推他。
不停地推他。
这一刻的感觉像极了刚刚朱荣昌对她那样。
会让她感到崩溃和绝望。
控制不住的悲伤,莫大的悲伤,从她胸口涌出。
她突然安分下来。
对于傅时筵,她能反抗吗?
当时对朱荣昌还能寄希望有人来救她,寄希望傅时筵来救她。
现在她还能期盼谁?!
只能承受而已。
反正和傅时筵也不是一次两次。
反正……
沈非晚眼泪盈眶,眼泪滑落。
傅时筵的嘴角突然尝到了咸味。
他身体僵硬了一下。
他的唇微离开沈非晚的嘴唇。
看着她因为他的蛮狠,唇已经红肿到充血。
而沈非晚的脸色,却如纸一般的白。
眼泪在她白皙的脸上,布满了悲伤……
他心口微动。
记忆中好像没怎么见到她哭过……
傅时筵喉结细微滚动。
心口处有些烦躁的刺痛。
他低哑的声音开口道,“我……”
“啪!”
沈非晚一巴掌狠狠地打在了傅时筵的脸上。
傅时筵冷眸。
眼底闪过一丝狠戾。
“傅时筵,对你而言我不过是一个玩物是吗?”
傅时筵冷冷地看着她。
“因为当年爬上了你床,所以在你心目中我就永远都是那么不堪对吗?”沈非晚轻笑着。
声音平静到吓人。
但眼泪却掩饰不住的在疯狂。
“如果我说那晚上我也是被人陷害才会……”
“我知道。”傅时筵打断了她的话。
沈非晚微愣。
“出去!”傅时筵突然从她面前离开。
沈非晚看着傅时筵冷漠的背影。
一时分不清楚他说的“我知道”到底是什么意思?!
他知道什么?
知道她不是有意爬上她的床。
还是知道她就是在撒谎,而他没耐心听她辩解。
沈非晚咬唇,什么也不需要问也不需要解释。
早晚要离婚,就这样吧。
沈非晚走出傅时筵的房间。
房门关过来那一刻,傅时筵的手指明显紧了紧,嘴角似乎带着一丝可悲的笑。
当年。
她要是知道床上的人是他,她就不会爬上来了……
……
沈非晚回到房间。
身体还是在止不住地微微颤抖。
她不由得攥紧了手心。
仿若还有刚刚打了傅时筵那一巴掌的触感。
她也没想过会对傅时筵动粗。
打完那一刻她甚至在想,傅时筵会不会还手?
以傅时筵揍朱荣昌的气势,她分分钟被他打死。
现在回想都还,心有余悸。
沈非晚长吁了一口气。
今晚确实发生太多的事情了,多到她都甚至有点负荷不了,导致情绪失控。
以后,她会努力克制。
沈非晚走进了浴室。
脱下晚礼服那一刻,她看到了镜子里面,自己后背的血肉模糊。
当时为了反抗朱荣昌,她的后背一直在后花园粗糙的墙上摩擦,果然还是有些痛……
她咬着牙洗了澡。
身上都是恶心的味道。
她要洗干净。
洗完澡出来,她穿着浴袍。
房门外突然响起了敲门声。
沈非晚皱眉。
这个点……
她不觉得会是傅时筵。
此刻的傅时筵,掐死她的心都有,不可能主动来找她。
果不其然。
门口站着一个陌生的女人。
沈非晚诧异。
“傅太太,我是傅家的家庭医生,您可以叫我陈医生。是傅先生让我来给你处理一下,你身上的伤口。”陈医生解释。
“傅时筵让你来的?”沈非晚有点不确定。
“是。”
沈非晚抿唇。
他怎么会知道她有受伤?
从头到尾她都没说过,她也不觉得傅时筵有发现。
“傅太太,麻烦你躺在这边沙发一下。”陈医生主动说道。
“嗯。”
沈非晚也没管那么多,躺在了沙发上。
陈医生帮她小心翼翼地处理伤口。
有点痛,但能忍。
她问了一句,“傅时筵手背上的伤……”
“放心吧傅太太,已经处理好了,虽然流了很多血但都是皮外伤,一周之内应该就会痊愈。”
沈非晚就没多问了。
只要没伤到关节就行,她可不想欠了傅时什么。
当然,她也没有太多的感动。
傅时筵给自己疗伤,顺便帮她处理一下伤口,就是一句话的事情。
陈医生给沈非晚处理完,叮嘱了一些注意事项后恭敬离开。
离开时敲开了对面房间的门,汇报道,“傅先生放心,伤得不严重,已经处理好了,明后天就会结痂,几天就好。”
傅时筵微点头。
陈医生识趣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