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长生收起姜素的储物戒指，随即凝望着山神，问道：“不知老兄怎么称呼？”
他接下来总不能一直称对方山神，出门在外多有不便，山神的名头太扎眼，难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山神没有立即回答，而是沉默了一下，然后这才道：“你叫我袁泾即可。”
同时，他的心底不由得叹息，虽然袁泾是他的名字，但却是就连他自己都感觉有些陌生。
“对了。”
何长生转头看向了袁泾，笑呵呵的说道：“袁老兄，既然大家都是一条绳上的蚂蚱，那有件事情，我也就不跟你藏着掖着了，为了大局，还望千万不要推辞。”
袁泾当即心下一惊，这小子接下来要跟他说的，定然不是什么好事。
不然的话，也就用不着以这个语气跟他说话了。
袁泾心里其实很清楚，何长生表面是在跟他商议，但他压根就没有拒绝的余地。
从这点上来说，这小子倒是给他保留了一些颜面，还算是懂得尊重前辈。
既然如此，有个台阶就下吧，不然最后受伤的还会是他。
袁泾无奈道：“有话但讲无妨。”
何长生淡然笑道：“接下来我所说的话，或许会让你有些难为情，但我们别无选择。”
说着，何长生指了指地上姜素的肉身，道：“她的来历非同一般，是天妖宫主的爱女，天妖宫你可能不甚了解，但你只需知道，天妖宫乃是现在妖族仅存的超然势力即可，现在她死了，相信你比我更清楚，只要对方探查下去，以对方大乘期的修为，早晚会追查到你我的头上。”
“所以，我要你的神体附着在她的肉身上，取而代之，如果我所知没错，你的神力能够有效克制搜魂之法，只要谨慎一些，想来骗过天妖宫主不成问题。”
这老小子与世隔绝太久了，他得讲清楚天妖宫是怎样的存在，不然对方可不会上心。
袁泾面色一怔，没有出声。
或许？这小子为什么会对此有所异议，他分明是对此极其抵制，想他堂堂七尺男儿，这简直就是对他的侮辱！
袁泾终于明白了，这小子自始至终都是不安好心，这个馊主意绝对不是临时起意，而是蓄谋已久！
但这些都不重要了，无论是不是蓄谋已久，自从何长生得到封神榜残卷的那一刻起，他的命运便已经注定，再也没有了选择的余地，最多只是形式上会有所不同。
袁泾忍不住质问道：“你既然已经知道了姜素的身份非同一般，为什么还要杀了她？”
这样做无异会给他们招来祸端，既然天妖宫是整个妖族仅存的超然势力，那就绝非他们能够抗衡的。
就算妖族再落寞，但对付他们两个返虚期的修士，还是手到擒来的。
何长生对袁泾此言嗤之以鼻，简直天真！
真是白活了这么久，几万年活狗身上去了，当然也可能是被困得太久，脑子都变得不灵光了。
真惨。
对方之前能修炼到真仙，真是个奇迹。
但是这样最好，就怕对方实则是装的，愚笨一些，他才更容易掌控。
何长生想了想，还是解释了一句：“既然已经结仇，你以为放过她，她就会就此善罢甘休吗？”
他向来的原则都是斩草除根，宁可错杀不可放过。
只有这样，他才能活得长久，否则他现在早就不知道埋骨何地了。
况且。
何长生就算事先知道姜素的身份，他也仍旧会做出同样的选择，然后杀之后快。
姜素的存在，同样是他接下来计划至关重要的一环，绝对不可缺失，不然仅凭云斐的分量还远远不够。
在天妖宫主的眼中，兔妖只是个牺牲品，哪有备受疼爱的私生女分量重。
虽然他可以尝试突破天妖宫外围的封锁，或者等墨连韵被抓到后，封锁自然而然也会解除。
但这样绝非明智之举，有时候理应避其锋芒，但现在既然有了一劳永逸的机会，那他便应该迎难而上。
否则等到局面失去控制后，可就悔之晚矣了。
无论是天妖宫还是妖神，都绝非善类，大家都头顶同一片天，难免会有所冲突。
他要做的就是先下手为强，在发生冲突之前，及早送对方归西。
袁泾瞬间哑口无言，不得不承认，何长生考虑问题比他要周到。
既然如此，他也就再也没什么好说的了。
山神看了地上的姜素一眼，在大是大非面前，稍微做出点牺牲，好像也不是不能接受。
反正又不是夺舍，只是附身而已，只要他想就可以随时脱离对方的肉身。
这算是他成为山神以来，得到为数不多的能力。
想到这里，山神的神情逐渐露出一抹决然，转瞬之间，便掌控了姜素的肉身，不禁咂舌道：“啧，这天资着实不怎么样，怪不得这么大的年纪，只有金丹后期的修为。”
初步掌控姜素的肉身，袁泾多少感觉有些不自在，一时间有些适应不过来。
看着袁泾的一举一动，何长生觉得有些违和，这样的状态展现在天妖宫主的眼前，不出意外会直接露馅。
何长生沉默了一下，说道：“你要注意自己的行为举止，虽然天妖宫主因为事务繁忙，对姜素的关注并不密切，但你也不能表现得跟姜素差异太大，不然引起对方的怀疑，我们所做的一切，都将前功尽弃。”
袁泾闻言，有些为难道：“你也知道，想要以假乱真，绝非一朝一夕能够办到的，关键是我跟她的接触甚少，对她的一切更是一无所知，巧妇难为无米之炊的道理，你该不会不懂吧。”
他想了想，又接着继续说道：“依我之见，我们还是另想它法吧，天下之大，总会有我们的容身之处，妖族势微，我们前去人道昌盛之地，妖族定然不敢把手伸得太长，我们到时低调一些，假以时日突破至大乘期，我们的危机自然迎刃而解。”
这可是他的生存之道，能够明悟他这一套，今后势必受用无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