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中的游园会大多都是为了让少年少女们和各家长辈能有机会在婚前相看一下而举办的。顾宁意虽说是见盛明兰在盛家养的沉闷了些,便造个机会让未来儿媳妇松快一下。
但游园会毕竟还是热闹些有趣,所以也请了不少人。
不仅勋贵高官家的子女都随长辈来了。就连宫里小荣妃的妹妹和邕王的女儿都来了。
因是东道主,顾宁意还特意早些出了门,但到的时候却也已经来了不少人。永昌伯爵府的吴大娘子年轻时也是个爱热闹的。见了来了不少人,便对顾宁意道:“郡主娘娘,我看这些孩子们单这么玩着怕是一会就该多懒去了。不如咱们拿出些彩头来。让他们赛一场。咱们看着也热闹。”
顾宁意笑道:“还是吴大娘子想得周到,就依你说的办。”
又转头对一旁的女使道:“你去把我的七星剑和紫金九节鞭、长日弓拿来,放下去做个彩头。另外再让顾七快马回去,从府里拿些首饰来。前几日珍宝阁送来的那几盒都取来。”
吴大娘子道:“郡主今日可是要破费了,光是您那几样兵器,只怕今日这帮子将门虎子就得争破头了。
我即出了这个头,自是有备而来的。女孩子这边的彩头首饰便我来出,郡主可得给我这个机会凑凑趣。”
顾宁意便道:“吴大娘子盛情,那我就却之不恭啦。”
两家的女使们拿了彩头下去,宣布了游戏的规则。底下果然一片哗然,原本各自坐在台下遮荫乘凉的各家公子、姑娘都开始蠢蠢欲动。
吴大娘子少年时喜欢打马球,如今东京城的女孩子们大多也会这个,所以她提议以打马球做比赛。多队一同上场。每队一男一女,赢了的各自都能得到奖品。
头一场开始没多久,顾宁意见盛家王大娘子带着几个兰都来了,另一边宁远侯府白大娘子也带着顾庭烨,英国公府的夫人也带着她们家姑娘张桂芬到了。
齐家和盛家的婚事毕竟还没摆到明面上,另一方面顾宁意也知道,若自己现在叫了盛明兰过来。那她今天只怕玩不自在。所以只是和王氏略打了个招呼,便拉着白氏去和英国公夫人说话了。
顾宁意对顾庭烨道:“我们几个大人一起说说话,你们年轻人自去一旁玩儿吧。烨哥儿,前些日子你问我要的那把长日弓,我也放下去做彩头了。
你若想要,可得拿出些本事来。”
顾庭烨道:“宁姐姐,你这可是要为难我。我跟你要了大半年你都不松口,如今却拿出来做彩头了。我今日要是没来,岂不是要错过了?”
顾宁意便笑道:“你放心,我就是知道你来了才将宝贝拿出来,你若下场,我这也算是肥水不流外人田。”对英国公府夫人和张桂芬道:“这场上定下的规矩,一队人得有男有女。
我听说桂姐儿马上的功夫在女孩子里也是数一数二的,要不你去帮帮烨哥儿?永昌伯爵府的吴大娘子也出了些珍贵的首饰,你也赢些回去赏玩。”
英国公夫人知道顾宁意是给两个年轻人找机会光明正大的独处,便也笑着对张桂芬道:“去吧,去吧,好好玩一玩。娘在这里和郡主还有白夫人说说话,你只管玩尽兴了再回来。”
白氏也道:“烨哥儿好好照顾桂姐儿。”
长辈们都开口了,张桂芬虽还有些羞涩,但到底也是个飒爽的性格,没怎么扭捏。顾庭烨更是不必说,就是个自来熟的。两人便一同向着马球场去了。
这边说着话,忽然女使走到顾宁意的身边道:“郡主,六姑娘那边和二公子他们那边对上了。六姑娘是帮余阁老家的大姑娘出头的。正巧那组的彩头是长日弓和一支缠丝金钗。那金钗说是余大姑娘亡母的遗物。”
顾宁意听后,从自己头上拔下一支紫玉莲花钗,道:“左右都是自家人,烨哥儿即下场了,只怕没人能赢他。等赛后你拿这钗子去和张大姑娘换那金钗,还给人家余姑娘。”
一炷香的功夫过去。顾庭烨手持长日弓兴冲冲跑去射靶的场所。而张桂芬则带着盛明兰、余嫣然一道回来,几个女孩子有说有笑的。到了跟前,和长辈们一一行礼问安后。
余嫣然和顾宁意道谢。
顾宁意道:“临场换彩头本就是我倚老卖老耍了个赖,你要谢便谢谢张家大姑娘,是她明事理。”
余嫣然又再次谢过了张桂芬。
张桂芬道:“那金钗既是你亡母之物,你与我说清楚,我自是要还给你的。如今我还平白多得了一个紫玉钗,所以我们只一起谢谢郡主便是。”
顾宁意笑道:“好了,你们自己玩儿去吧,我是不耐烦听你们这样谢来谢去的了。去吧,去吧,去玩去。”
几个女孩子又说笑着走了。
游园会后,白氏和顾宁意一辆车回去。
在车上,白氏叹了口气,道:“烨哥儿今天怎么把张大姑娘扔下自己去玩去,也不知道英国公夫人见了会不会对他不满意。”
顾宁意道:“我看那张姑娘回来时也是高高兴兴的,并没有放在心上。她们女孩子投缘,烨哥儿是个聪慧的,想是自己特意避开的。
烨哥儿的品行身手,在东京城也是数一数二的。你自己的孩子,你要对他有信心啊。我看英国公府对他没有什么可以不满意的。”
白氏道:“那就托你吉言了。若是真成了,回头我可得请你一顿谢媒酒。”
顾宁意道:“我可等着了,先说好,我到底是要排场的,你若不将那家中藏了几十年的状元红拿出来招待,我可是不依的。”
半个月后,白氏让人拉了两大车子的状元红过来。一进门见着顾宁意,便止不住的笑着,说:“谢媒酒我可是先给你拉来了。”
顾宁意道:“这是成了?”
白氏道:“两个孩子的八字都合了,上上姻缘,天作之合。我这心也总算是放下了。那孩子早便说,非高门嫡女不娶,可我总担心自己的身份拖累了他。好在张家是厚道人家,允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