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接着,屋子就传来接二连三的惨叫,应是祁渊的那些喽啰。婳婳抱紧了我的胳膊,惊呼一声:“我天,娘娘想烧太子就烧呗,何必和司命殿过不去!”
我任由着胖姑娘拉我的袖子,还顺便将眼泪鼻涕都抹在上面,只定定地望着那着起火来的司命神殿,费力在脑中勾勒出房柱尽毁的画面,心里蓦地生了凄凉。我知道这火顶多灼晕几个小天兵,是绝对伤不到祁渊分毫的。兀自叹了口气,在他还未施展结界之前,先行念了个召唤诀,唤来倾盆肆虐的雨水,将大火冲了个干净。
“轰隆”一声巨响,身前的大殿尽数坍塌。
我背过身,干脆利落道:“婳婳,我们走。”
但婳婳没走,欲言又止似乎还想说什么话,却估计是被人抢先一步了。身后又蓦地传来一声冷笑:“怎么不继续放火了,可是在为本君担忧?”
我不会忘记这个人,曾将我一而再再而三地抛在锁仙塔,曾说出污言秽语来羞辱我,曾让我独自一人去往轮回境、赴一场未明结果之约。直到现在,他也不肯告诉我那天他到底要找我到那个地方谈什么,我却就这样白白赔上了唯一疼爱我的哥哥。
我默了一会,旋即扬声道:“婳婳,你到底走不走,不走我可自己走了。”
婳婳倒是连忙提步跟上来了,被无视了的祁渊却显然十分生气,径直上前拽过我的胳膊,强迫我转过身,恶狠狠道:“你从前不是恨不得每句话都和本君说一说么,一千八百年不见,倒是变得冷漠不理人了起来?”
我很想抬眼冲他冷笑,对他说其实他长什么样本仙君也就快忘了,却还是给他面子,只转头和婳婳道:“你再去一趟内殿,把所有还在的东西都打包带出来。我们以后就去崆峒山,再也不踏足九重天一步。”
婳婳紧张地道了句是,一头闯进乌烟瘴气的内殿。我呼了口气,心下暗自为这个决策叫好,正喜滋滋的筹划着该如何在山上悠闲度日,一个干脆利落的耳光却猝然狠厉地落在我左脸上,脸上顿时一片火辣。我捂着半边脸颊发懵,心脏一声声跳得极快,那什么也看不见的眼睛却不知将目光往哪放,尴尬极了。他捏了我的下巴,力道很大,似乎是咬牙切齿在说:“你想离开,也得经过本君同意。可是你不许,不许离开九重天,离开本君,生生世世都不许!”
我怕了,怕他真的不让我走,急忙寻思起奉承的好话来,可、可是他爱听什么话呢?忽然悲哀的意识到,我和他相处的时间少之又少,又怎么会了解这些。而他,应也是一点儿也不了解我的,这段婚姻的悲惨性居然远远超乎了我的想象。
我咬了下唇,示弱道:“原来殿下是要我卷个席子,露天睡。”
他却已对刚拎了大包小包出来的婳婳发号施令:“姑娘把这些东西放着便好,一会本君自会叫人一件件来搬。”从我身边走过时,还态度恶劣的撞了撞我,并戏谑声称:“本君的青霄殿,日后腾出来你住。”
这句话说完,他就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果真是来也匆匆,去也匆匆,就连回心转意也是这般的匆匆。
本仙君被吓得目瞪口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