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手背属于晒出来的焦黑色,骨节粗大,虎口处磨得发白还有裂口。
这是一双经常干农活的手。
因为南宫南方才说疑点,所以钱夏认真的把他全身打量了一遍,特别是手,多看了几眼。
这个农夫是个中年男人。
他的脸上并没有戴小丑面具。
皮肤黝黑,皮肤粗糙,嘴唇上方还有一圈明显的胡渣。
钱夏开门见山地问:“刚才你去哪里了?”
农夫没有回答。
她换了个问题:“你的麦子为什么是粉红色的?”
农夫叹息:“因为变天了啊。”
女农夫也是如此说的,甚至说这话的神态都一模一样。
南宫南说:“不用问了,管家既然要扮农夫,肯定会模仿得一模一样,不然怎么能骗得过那么多玩家。”
钱夏视线扫过附近,说道:“你的猜测是对的,那个女农夫就是管家。”
这一刻,她真正相信了南宫南的话。
南宫南浅浅一笑,似是松了一口气,温声说:“那我们两个就不用互相防备了吧。”
钱夏冷哼一声,转身离开。
明明因为伤痛直不起腰,却还要维持冷酷的气质。
有点好玩。
南宫南跟上去,“我们先别管管家了,继续往前走找原住民打听线索吧。”
“嗯。”
钱夏面色冷淡,脑中回想着游戏一开始的画面。
在游戏刚开始,她就把所有的玩家仔细观察了一遍。
一共二十五个人。
女农夫的声音有点低哑,也许是她刻意压低了声音,但不能听出是个年轻的女人。
年龄应该不会超过三十五岁。
她扮成农夫的时候,虽然用宽大的蓑衣把全身掩盖,但掩盖不住身高。
钱夏自己是一米七的身高,当时那个女人站在她面前的时候,比她矮了一截,大概一米六二到一米六三。
双手白皙无暇……
她仔细回想,好像是有点肉乎乎的手,骨节匀称,但并纤细。
“南宫,女农夫的手是不是肉乎乎的?”钱夏进一步确认。
“对,她的皮肤比较白,手指有点粗。”
钱夏继续思索。
所以,现在得到线索就是:女管家身高一米六三,皮肤白皙,手指粗,年轻三十五岁以下。
脑中的画面再次回到游戏一开始。
她按照这个线索,在二十五个人中删选。
不算老妇人,女玩家一共有八个。
除过她自己和南宫,还有马愿桃子五人,就还有三个,其中一个女玩家在旋转木马那里出事了。
另外两个受到惊吓和其他十几个人跑了。
钱夏自己回想那两个女玩家,她记得他们一个穿着牛仔外套,一个穿着针织衫。
两个人的个子差不多。
南宫南看了她一眼,道:“你在删选玩家?”
钱夏点头,“跑走的两名女玩家一个穿着牛仔外套,一个穿着针织衫,你还记得吗?”
南宫南想了下说:“有印象。”
“管家就在他们之中,接下来我们只要防备她们两人的就行了,不过……”
钱夏蹙眉,“就怕她们还会伪装。”
南宫南一笑:“同样的计策用两遍就不灵了,如果她有这个自信,那我们多注意点,就算伪装的最好,也总会有破绽的。”
钱夏看了她一眼,收回视线压了压帽檐。
“你不散发圣母光辉的时候,倒是很顺眼。”
“嗯?”南宫南看她,这姑娘脑回路她有点跟不上。
钱夏轻咳一声,冷酷道:“赶紧走,找线索和找管家都是不容耽搁的事情。”
南宫南哦了一声,与她并排往前走去。
脚步声渐远,树叶在风中飘零。
拄着树枝的老妇人从大树后面走出来。
看着两个姑娘离开的方向。
那双浑浊的眼眸有些幽深,似乎在思索什么,又似乎在做什么打算。
——
南宫南和钱夏两人又发现了一具尸体,是被尖锐的利器杀死的。
没有打斗和挣扎的痕迹,应该是趁他不注意一刀致命。
钱夏说:“这是管家亲自动的手。”
随即她又冷嘲一声,“在不清楚谁是管家的情况下,对任何人都不能放松警惕,因为松懈而死,也是活该。”
南宫南挑眉,纤细的声音说:“我没发现你原来也嘴毒啊。”
钱夏压了压帽檐:“我说的是事实。”
“先前我们那一行人我感觉都挺和谐的,大家似乎都没怎么防备对方。”
钱夏突然停下脚步,转过头冷冷地看着她,“刚夸你两句你就又犯蠢了,你怎么就这么确定嘻嘻哈哈的背后没有谨慎与防备?”
“哦。”
南宫南摸了摸腕上的手环,似乎有点尴尬。
钱夏沉吟半晌,“你这聪明的头脑是不是一阵一阵的?”
“啊?”
“算了,继续走吧。”
南宫南看着她无奈又冷酷的背影,差点没忍住笑出来。
又走了一会儿,耳边传来流水声。
那是一条小河,河上是一个用藤蔓结扎成的小桥。
钱夏停在河边,盯着粉色的河流像是在沉思。
南宫南道:“你想喝水?”
钱夏回神,她轻咳一声,冷酷道:“不想。”
然后转身朝着藤蔓桥走去。
过了桥没走多久,耳边传来玩家们说话的声音。
钱夏很谨慎,抬手让南宫南停下,侧耳在原地听了一会儿说道:“是男玩家的声音,走。”
两人穿过茂盛翠绿的灌木丛,说话声瞬间清晰起来。
抬眼看去,率先入眼的是一座石头垒成的尖塔,大约有三层楼高。
有小草和野花从石头缝里钻出来。
不过,最引人注目的是一条粗壮的辫子。
辫子是粉色的,从石塔最顶端的窗户里垂下。
石塔下面聚集着四个男玩家,其中两个是她们认识的洁癖男和青年人。
除过洁癖男,其他三人身上都沾满了血污。
不过脸上都是干净的,头发有些湿,应该是在后边那条河里洗过。
而洁癖男洗的更彻底,连外套和T恤都洗了。
外套搭在旁边的石头上,T恤没脱,已经被体温暖的半干了。
不愧是有洁癖的人,一有机会就立马洗掉了脏污。
真难为他在这脏污里打滚了。
钱夏的视线从粉色辫子上移开,问道:“你们在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