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修远的眉梢明显抽动了一下。
他看向黎盈盈的眸光更冷。
实际上,相比而言,他更提防黎盈盈而不是时崇。
因为时崇是个a,虽然他之前调查过月笙,知道月笙和时崇似乎有暧昧关系。
但是他现在意识到,他调查出来的东西,似乎不是事实。
他几乎可以肯定,月笙绝对不会对时崇这个伪善的垃圾有好感。
但是黎盈盈就不一定了,一个女人,还是个毫无威胁的脆弱的omega。
越是毫无威胁越是脆弱,反而越会装可怜。
果然,月笙上前一步,摸了摸黎盈盈的头:
“别哭了,再哭变成小花猫了。”
黎盈盈脸一红,擦了擦了眼泪,瞥了一眼时修远。
虽然她这一眼仅仅是因为害怕想要观察时修远的表情,没有带上什么情绪。
但是被时修远看在眼里,就是满满的挑衅。
时修远眉头皱得更紧,猛地扣住了月笙的手腕,又将她拖进了怀里,用力抱紧。
他不想跟这个心机omega讲话,而是冷冷看向时崇:
“管好的你的omega。”
说罢,拉着月笙大步走远了。
月笙笑嘻嘻被时修远搂在怀里,挣扎着转头看向黎盈盈,冲着黎盈盈甜甜一笑,眨了眨眼。
姐姐对我笑诶,一定是喜欢我!
黎盈盈脸一红,瞬间又忘了时修远带来的恐怖的压迫。
嗯,一定要经常去找姐姐玩!
黎盈盈正想着下一次见月笙给她带什么礼物,就感觉自己的手指被拉了一下:
“盈盈,今天你辛苦了,要不要先回家,我送你回家。”
时修远很显然也非常不开心,但是处于所谓的绅士风度,还是咽下心中的愤恨,努力调整语调,温声对黎盈盈说。
黎盈盈却挣脱了他的手,小声道:
“对不起,我已经和司机联系好了,我自己回去就好。”
她有一点想分手了。
刚刚她处于那种危险下,身为男朋友的时崇却根本没有把半点心思放在她的身上。
这是第一次,傻白甜小白花意识到,自己对于这个家中安排的男朋友来说,根本不重要。
甚至或许,只是个工具。
但她性子软,又听话惯了,说不出指责的话,只好用这种行动无声抗议。
而时崇,倒是半点没有发现异常。
他只知道,黎盈盈是很乖很听话的,和以前的月笙一样,甚至比以前的月笙还要软。
于是他点点头:“好,那你自己回去吧,明天见。”
黎盈盈依依不舍回头看向月笙的方向,但是时修远已经带着月笙去了一个包间里,看不见了。
她只好摸了摸受伤的脖子和手腕,走了出去。
*
包厢里,只有月笙和时修远两个人。
灯光昏暗,男人的眸光也危险:
“你喜欢那个omega?”
月笙心情极好,但是装傻:“什么omega?”
时修远低笑一声:“你明知故问。月笙,你是个聪明人。”
她是个聪明人,在他刚开始被她的外表和演技迷惑之后,智多近妖的疯批太子爷终于后知后觉意识到,她才不是一朵小白花。
月笙嘻嘻一笑,面对着时修远的笑意,像是两只在商量着坏事的狐狸:
“那是我妹妹,有血缘关系的,什么喜欢不喜欢的,喜欢也是亲情上的喜欢。”
时修远:“是有血缘关系,但是是同父异母,并且你们之前接触并不多,也没看出你们关系有多亲密。”
他早就把月笙查了个彻底,说出这番话来也没有半点觉得不对劲。
月笙撇嘴:“那我能怎么办呢,我魅力太大,也不是故意的话,再说……”
月笙顿了顿,笑了起来:“我要是魅力不大,你怎么会喜欢我呢?”
时修远眸光颤了颤,下意识想要反驳——谁喜欢你。
可是话到了嗓子眼,竟是也说不出来了。
他站直了身子,不自然地转开目光,顺便转移话题:
“带你来这里,是送你一个礼物。”
说罢,他打了个响指,两个黑衣人出现,将一个血淋淋的东西扔在了月笙的面前。
是刚刚被他拖出来又被拖下去的人。
只有形状还能勉强看出来是个人。
那人抽搐着,浑身是血,喉咙里发出无法分辨的不像是人类的声音。
月笙的鼻腔内充满了血腥味,她皱眉看着地上那人,后退了一步。
时修远挑眉:“怎么,怕?是我亲手给他剥的皮,他嘴硬,但是比不过我的手法。”
时修远说这话的时候,甚至还带上了骄傲的语气。
月笙摇摇头:“怕倒是不怕。”
就是觉得脏。
为高层人士办脏事的人,都是一些亡命之徒,手上不知道有多少条人命。
月笙并不心怀愧疚,只是觉得有点恶心。
她又后退一步,时修远就站在了她的身后,挡住了她的退路。
她的后背紧紧贴在了时修远的胸口,感觉到了他胸膛传来的震动。
月笙转身,搂住了时修远的腰。
时修远浑身一僵,一时间不知道做如何反应,却见月笙忽然又松开手,手中多出了一把枪。
是他怀中的枪。
就在月笙手中拿枪的一瞬间,那两个黑衣人立刻伸手举起枪,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月笙的脑门。
只要时修远一个眼神,这个娇滴滴的美人就会变成一具被爆头的尸体。
时修远却轻笑了一下:“怎么?”
月笙摸了摸手枪,动作暧昧,眼神也暧昧:“我不是个喜欢玩弄猎物的人。”
她说完,枪口对上了地上的血人,“砰!”
地上的人停止了挣扎,血腥味更加浓重。
月笙吹了吹枪口,又亲昵地将枪塞进时修远的怀中:
“比起在不重要的东西上面浪费时间,我还是喜欢和修远多度过一点二人世界呐~”
时修远僵硬地挺直脊背,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朝向那两个黑衣人;“处理一下,出去。”
那两个黑衣人迟疑着默默对视一眼,或许是觉得自家主子有种变成昏君的趋势。
但终究还是沉默着将尸体处理干净,拖了出去又关上了门。
包厢内,暧昧滚烫的气息夹杂着血腥味逐渐蔓延。
月笙舔了舔嘴唇,一脸期待:
“修远说,要给什么惩罚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