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笙微微瞪大眼睛,看向邑尘,听到了自己的心跳扑通扑通加快了起来。
他终于说出来了呀。
由内而外的,打碎了他自己的壁垒,终于把自己赤裸裸的展现在了她的面前。
邑尘现在狼狈不堪,浑身鲜血,气息都变得紊乱,似乎只要月笙拒绝,他便会将自己一块一块的割下来,送到月笙的面前。
这一刻,若是月笙一剑刺过去,他也一定会挺起胸口迎向死亡。
月笙被他脸上决绝又破碎的神情惊得浑身发烫。
她刚准备开口,却听旁边歆然颤抖着叫出声来:
“仙尊!仙尊您刚刚说什么?您在说什么?!”
歆然拜在邑尘门下那么多年,就连邑尘的丝毫表情波动都没见过。
可是……
仙尊怎么会用那种眼神看向月笙,并且说出这样的话?!
“不……怎么会这样?”
她语无伦次,心中建立起来的完美信念全部崩塌破碎。
凭什么月笙这个贱人,竟然让她心心念念的师尊这般失态!
月笙被歆然吵的终于不耐烦,像看垃圾一样,淡淡的撇了歆然一眼,随后转向邑尘:
“仙尊,她太吵了,杀了她吧。”
邑尘长长的睫毛眨了一下,闻言缓缓站直了身子,看向歆然。
他的瞳孔依然是银色的,但是却布满了血丝。
从前他看人的时候,叫人心慌,叫人觉得不敢亵渎,却从未叫人觉得这般恐惧。
他不像是仙尊,倒像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阎罗。
歆然竟然忍不住退后一步,浑身发抖:
“仙尊你怎么会变成这样?你被那个妖女迷惑了……您快醒来!
“我是歆然,是你的六徒弟,仙尊……”
她并没有来得及把这句话说完。
歆然眼球突出,额头青筋鼓出,不敢置信地垂眸看向自己的胸口——
心脏被那冰蓝色的长剑一刀捅穿,直击要害,毫不留手。
她最后看到的,便是邑尘那双布满了血丝的眼睛。
最可悲的是,那双眼睛甚至在杀死她的时候,都没有看向她,而是看向月笙。
仿佛她连一个眼神都不配被施舍。
随着歆然的尸体倒在了地上,邑尘收回长剑,直勾勾盯着月笙,又重复了一遍:
“月笙,我乖,要我。”
月笙舔了舔嘴角,并不想被人围观。
她指尖一点,两人的身影便消失在了这魔域大街上。
吃瓜群众已经傻掉了。
魔尊带回来的这个凡人女人,不仅把魔尊迷的三迷五道,甚至还将那修仙界的仙尊搞得人不人鬼不鬼!
这个女人到底是何方人物……
不简单!不简单啊!!
此时月笙在魔域人民的心中已经是一个不可战胜的妖女了。
月笙自然不知道自己的地位已经是如此之高。
两人来到了魔宫后方的一处无人能及的山林里。
四周空无一人,她看向邑尘,忍住心中兴奋疯狂的情绪,轻声问道:
“明明是仙尊不要我的,不是吗?”
“不是的,不是的。”
邑尘失态地摇着头,直勾勾地看着月笙,眼神贪婪破碎,而又疯狂。
“是我错了,是我看不清自己……月笙,你看看我。”
他慌乱地看着心上人那平静无波的眼神,
“哐当——”
手中的冰蓝色长剑掉在了地上。
从未有修者这样对待自己的本命武器,但是现在邑尘什么都不管不顾。
他心中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重新让月笙回到自己身边,对自己笑一下。
他颤抖带血的手指摸上了自己领口的扣子。
解了好几下,才将第一颗扣子解开。
随后便是一路往下。
一点一点,那光洁完美的胸膛便露了出来。
本来如玉雕一样完美的身体上多了许多细碎的伤口,那是他强行闯入魔域,被那些瘴气划出来的。
在冥冥之中,他觉得月神应该会喜欢。
白色的长袍落在了地上,他浑身颤抖得厉害,耳尖也控制不住的变得艳红。
但那眼神却依旧看得月笙,眼尾鲜红像是要哭出来,哑声道:
“你是喜欢我的身体的……不是吗?”
他依旧记得,很久之前他被月笙下药,月笙看向他身体的时候,那副表情,那样喜爱的表情,骗不了人。
就算现在月笙不喜欢他了,至少他可以用身体留住她,不是吗?
他慢慢俯下身,像是被丢掉的猫儿瑟瑟发抖着露出肚皮,克服本能,祈求主人的怜爱。
月笙咽了一下口水。
“还有呢?继续呀。”她勾了勾嘴角,撇了一眼邑尘的腰部以下。
只不过裸了上半身而已,算什么呢?
邑尘动作一顿,忽然意识到了什么,耳尖的艳红瞬间蔓延到了整个脸颊和后脖子。
月笙的眼神令他几乎控制不住地羞赧蜷缩,但是又极为克制地挺起胸膛,似乎在祈求神明的垂怜。
银发披散在肩头,更显得那肌肤更白,鲜血更红。
最诱惑人的并不是完美无瑕的天山之雪,而是被硬生生敲碎后,又拼凑成月笙最爱的样子的易碎琉璃。
瞳孔微颤,邑尘咬住了自己的下唇。
颤抖的手指缓缓放在了腰间。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双眼一闭,竟是像像是豁出去了一般,解开了腰带。
似乎有什么东西在他的脑海中碎裂,又似乎得到了什么。
衣衫落地,他终于看到月笙露出了他最为熟悉的那个笑。
带着恶劣的邪气,却又给他带来最疯狂热烈的原始冲动。
世上从来都没有无情道,道是无情却有情。
月笙朝他招了招手,他便像着了魔一样走过去,半跪在月笙的面前,亲吻她的指尖。
“仙尊这副模样,叫徒儿怎么能不疼爱呢?”
月笙故意说着这番话,恶劣的观察着邑尘的表情。
邑尘仰起头,湿润的双眼盯着她:
“那月笙……便疼疼我吧。”
狂风呼啸着,席卷着那湿润的雾气,将这山林中的一切掩盖。
就连那沙哑的喘息和恶劣的轻笑,也被吹拂着消散开来。
唯独那一抹潮湿热烈的气息,叫花草都垂落了泪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