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玺丢了,这才是大事!
就算是新皇登基,没有玉玺,许多旨意就都没有办法颁布,所以,太后才会急着让晋王回京。
“您是怀疑,玉玺被夜明渊拿走了?”
“极有可能。他手上有一份遗诏,若是再有玉玺的话,那这大夏的主子,就只能是他了。”
“有没有可能是还藏在宫里的某一个地方?”
皇上死地突然,所以,没有人知道他把玉玺放在哪儿了。
“不可能,哀家仔细地查过了,就连大总管都是哀家的人,他说没有看到玉玺,应该就是被夜明渊带走了。”
“那怎么办?”
“你派人去蜀地,找到肃王,记住,一定要多加小心。不管怎么说,咱们现在在京城,这宫里宫外,还是以咱们这里为主的。”
“母后,若是没有玉玺,新帝也是无法登基的。”
这才是关键。
没有玉玺,如何下诏?
就连最基本的登基仪式,都是没有办法举行的。
“登基仪式的话,只需要仿造一枚玉玺便是,至于之后……”太后也是没有办法了。
皇上总要下诏令的,没有玉玺,如何下?
所以,假玉玺,不能解决所有的问题。
“母后,只是丢了玉玺吗?”
太后愣了一下,“皇上之前用的几枚私章倒是都在。可那又有什么用?”
“母后,儿臣问的是,皇上身上的钥匙呢?也丢了吗?”
太后愣住,“钥匙?什么钥匙?”
晋王一看太后分明就是不知情的样子,一下子就有些慌了。
如果真是她想的那样,可就有些糟糕了。
晋王蹭地一下子就站起来了,“不会吧?母后竟然不知道?”
太后愣了愣,随后摇摇头。
晋王急得脸色都变了,开始在大殿内转了两圈,太后看着都觉得眼晕。
“你先别走来走去的,跟我说说,到底是怎么了?”
“皇上是有私产的,这一点,母后也忘了?”
太后拧眉,“当然没忘,不过这些私产不都是在大总管的手里头握着呢吗?”
“母后,您太天真了!”
晋王摇摇头,“大总管手里的确是管着这些私产,可是真正的,这么多年,皇上所累积的财富,都被藏在了某一处,而钥匙,只有皇上自己才知道。”
太后的心里咯噔一下子。
“那哀家立刻让人再去找。”
晋王觉得有些累了,只怕这个时候再去找,已经找不到了。
“母后,儿臣之前在江南的时候,便听闻国库空虚,可是实际上,每年皇上都会从国库里拨出十万两银子来进自己的私库,儿臣说的是,单纯的十万两银子,没有任何的用处,只是直接划拨到他的私库之中。而这笔银子,便是大总管,也是拿不到的。”
皇上在位十余年,每年十万两银子的话,仅是这一份儿,就已经是超了百万两。
更何况,皇上自己还有私产,可以想像,皇上到底有多少的私房钱了。
“皇上也真是的,这整个大夏都是他的,又何苦再弄什么私库!”
晋王没有说,其实,当初皇上打算走这一步的时候,就是为了防止太后和赵家的人将国库盯地太紧。
想不到,皇上倒是成功地将银子挪进了私库,可是,也没等到他用的那一天,便直接去了。
想到了皇上的死,晋王的脸色又暗了暗,“母后,此处没有外人,您实话与我说,皇上到底是怎么没的?”
太后沉默了一下,眸光微闪。
在自己的亲生儿子面前,还有什么是不能说的?
“这个,具体的,哀家也没有看到。”
太后将事情的始末一一道来,晋王越听,越是有些心惊。
他可不是只知道沉溺于争风吃醋的那些后宫女人。
他看问题的角度和远度,绝对不是那些女人能比的。
听完了太后的叙述之后,他就可以确定一点,皇上绝对不是夜明渊杀的。
甚至,皇上所拥立的继承人,就是夜明渊,而夜明渊手上拿到了遗诏,也完全没有理由这么做。
只能说,是有人进宫行刺,然后真地将皇上给杀了,夜明慎干脆将计就计,直接将这个锅甩给了夜明渊。
当然,还有一种可能,皇上就是夜明慎杀的,他为了帝位,不惜弑父!
那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呢?
太后等人赶到的时候,皇上都已经气绝了。
而且根据太后的描述,皇上身上有多处的伤口,而且,每一处的伤口都不是很深,并非都是致命伤。
难道,皇上是生生流血流死的?
若果真如此,那不得不说,皇上死地可真是太惨了。
思及此,晋王就更想弄明白,那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太后没有对他撒谎,不知道就是不知道,将皇上当时的情形,也都一一说了。
而且,皇上死的那样惨,晋王也不相信太后会故意欺瞒。
那么,就得问问夜明慎了。
晚上,找了个时机,晋王和夜明慎单独站到了一起。
“晋王叔有什么想问的,就直接问吧。”
“你父皇是怎么没的?当时你可在场?”
夜明慎皱眉,眼神里似乎是闪过了一抹惊恐,“当天,父皇派我去户部查看,后来因为一些事,就回宫晚了……”
夜明慎自从被下旨监国之后,便一直住在了宫里,而且一直就住在了承乾宫的偏殿,以就近照顾为由。
彼时,成年的皇子,也就只有他一人可以尽孝,所以,也没有人觉得有什么不合理的。
夜明渊那个时候虽然可以下床了,可是仍然需要休养。
后来,一直持续到了年底时,夜明渊便时常进宫来侍疾,倒是没有把更多的心思放在朝政上。
“那天我出去时,便看到明渊在,我也就放心了。只是后来回宫时,便察觉到不太对,进入承乾宫后,更是闻到了一股血腥味儿,之后,便叫来了大批的侍卫,直接进去。然后,就看到了父皇躺在一片血泊之中。”
夜明慎似乎是有些伤心,眼眶已经红了。
“当时,父皇是躺在地上的,正好,寝殿里铺的地毯也是正红色的,所以,我们没有在第一时间看出来,父皇留了太多的血。当太医们赶到的时候,父皇已经不行了。”
夜明慎抬手抹了一下眼泪,“然后,我就问了宫里的人,得知在我回宫前半个时辰,夜明渊出宫了。而且行色匆匆,据说,他走的时候,衣角上还带着血。”
晋王的眉梢一挑,所以,就认定了是夜明渊所为?
“也就是说,没有人看到是夜明渊弑父,只是有人看到他行色匆匆地出宫,并且衣袍上还带了血迹?”
夜明慎点点头,“正是如此。”
晋王久久不语。
若是夜明慎只说是亲眼看到了夜明慎弑父,他或许还会怀疑一下。
可是现在,他分明就只说了这一切都是自己的推断。
而且,时间上来讲的话,再结合皇上的死因,的确是对得上的。
夜明渊行凶后离开,当时寝殿并无外人在,半个时辰,光是流血,就能让皇上流死了。
“这件事情,咱们还得再看看。你不该那么着急地给夜明渊定了罪名,你可知道,没有玉玺,你如何登基?如何颁布诏令?”
夜明慎似乎明有些后悔的神色,表情有些无奈,“我当时也是气急了,再加上后来派人去他的府上后,才发现他的家眷以及那些谋士都不见了踪影,我这才急了。”
晋王突然就点了点头。
突然之间,连自己的家眷都不见了踪影,换成谁,都会觉得他是早有预谋的。
不然,为何要如此安排?
“那现在怎么办?他已经进了蜀地,而且得到了肃王的认可。他手上拿着皇上的遗诏呢。”
夜明慎突然就黑下脸来,“那玉玺是不是也在他的手上?”
对此,晋王只是摇了摇头。
大夏朝不能一日无君呀。
在诸多大臣的拥立之下,夜明慎已然称帝,当然,登基仪式,还在要先皇下葬之后,才能举行。
只是,玉玺,的确成了一个大难题。
蜀地,肃王府。
肃王虽然承认了他的身分,可是,并不太赞成他在蜀地称帝。
况且,这也不合规矩。
对外,他夜明渊就是弑父夺位的凶手。
“肃王叔,若是你不信,我可将玉玺拿出来,请您辩认。”
夜明渊也是赌这一下了。
若是肃王想要杀他,那他没有兵权,仅凭着这点儿亲兵,定然也是护不住他的。
而且,若是肃王真想杀他,早就动手了,他又何必等到现在?
所以,夜明渊就是赌肃王会站在他这一边。
他知道肃王和楚阳的关系好,所以,才会在投奔楚阳无果的情况下,改道蜀地的。
否则,他也没有那么大的胆子。
肃王确认过了玉玺的真伪之后,便十分恭敬地将玉玺奉还了。
肃王不傻,他的身分地位,都不足以令他登上那个位置,所以,就算是他得了玉玺,也没有什么用。
没有人会拥立他的。
倒是这个夜明渊,手上不仅有皇上的遗诏,还有玉玺,皇上的心意已然明了了。
“如此,还请殿下莫急,此事当从长计议,实在不行,本王在蜀地,也可保殿下性命无忧。”
有了这句话,夜明渊自然就放心多了。
当天夜里,有人潜入了夜明渊的住处,无声无息之间,便顺利地摸到了玉玺。
天未亮时,便有一道旨意送入了西京的静王府。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兹吾弟静王治理西京有方,朕心甚慰。现授予卿统辖西京军之权,且,赐京西州为静王楚阳之封地,世袭罔替!钦此!”
所有人都懵了。
就连楚阳都是一脸懵圈的状态。
接过圣旨来仔细一看,这正是御前拟旨官的笔迹,与之前的字迹一般无二,且上面所加盖的,也的确是大夏朝的玉玺,以及皇帝的一枚印鉴。足以证明,这道圣旨的真实性。
只是,这旨意是不是来地也太晚了些?
“回禀王爷,这道旨意,乃是皇上正月里便命人拟好了的,之后,便搁置了起来,迟迟未曾下达,直至二月初一,皇上才亲手盖上了玉玺,不料,皇上二月初二便殁了,所以,宫里头难免就耽搁了几天。”
楚阳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皇上生前那么恨他,顾忌他,怎么可能会留下这么一道对他格外有力的旨意?
京西州若是成了他的封地,那岂非就是说,以后,这京西州就是他说了算,便是新皇的旨意来了,也不管用?
一旦皇上有了明旨,成为他的封地,那么,这里所有的大小官员,等于都是被他捏在了手里。
只要是他愿意,想提拔谁就提拔谁,想废了谁就能废了谁。
而且,朝中的监察御史,也将要撤回京城了。
这番变故来地太过突然,实在是让人有些措手不及。
楚阳直到回到星璃院的时候,脑子还是懵的。
将圣旨翻来覆去地看了几遍,最终,也没能看出什么端倪来。
因为无论是字迹,还是这玺印,都不可能是造假的。
所以,皇上这是想要做什么?
临死了,倒是想起来还有这么一个弟弟了?
又或者,是人之将死,其心也善了?
觉得这么多年,一直都是对不起自己来着,所以,才会想要补偿自己了?
无论是哪一种,楚阳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实在是太难以接受了。
不过嘛,既然旨意已经送达了,那自然就没有抗旨的理由了。
于是,马不停蹄地去了边关。
云容极看到圣旨,也是完全就傻眼了。
眼下这西京军直接归楚阳指挥了,那岂不是等于他想做什么就可以做什么了?
这道旨意,可以说是震惊了朝野。
圣旨在皇宫是有存档的,断然造不了假。
所以说,皇上到底想要做什么?
晋王和太后两人完全就是懵的。
“他这是什么意思?这是想要将我大夏的基业给毁了不成?”
面对太后的怒火,晋王还算是比较淡定的。
在他看来,极有可能是因为皇上发现了什么,所以,才会下了这样一道旨意。
而且,根据内侍的证词来看,当初皇上也是再三犹豫的。
直到二月初一这天,才正式地加盖了玉玺,并且命人去传旨。
只是没想到,二月初二,他就出事了。
难道说,是他早就料到了会出事,所以才会有了这样一道旨意?
这又是什么意思?
晋王回京之后,夜容安将京城近来的一些大小事务都一一禀过了。
其中,最令人生疑的,就是皇上病重期间,不曾召见过任何一位妃嫔,便是皇后,也并非天天可以去觐见。
直到过年之后,才渐渐地有了好转。
所以说,当初是皇上自己的意思,还是这其中有四殿下的手笔呢?
夜明慎没料到父皇会留下这样一道旨意,那就意味着,他在找回玉玺之前,是无法指挥西京军了。
一没有玉玺,二没有兵符,他如何调兵?
目前在他掌控下的,除了京城附近的这二十万兵马之外,便是晋王麾下的二十万大军了。
晋王这里,对他是否支持,目前还是两说呢。
夜明慎是真地急了。
其实,楚阳不是没有怀疑过这道圣旨的真实性。
如果说有人能在不声不响中进入承乾宫杀了皇上,那么,势必就有能耐拟造出假圣旨来。
楚阳想到的第一个人,便是清妃。
只是,清妃是断然不可能在这方面帮他的。
所以,这道旨意就算是另有来路,也一定不会是她。
楚阳其实早就想要做些什么了,如今,可以说是名正言顺了。
楚家军和西京军并没有合并,只是双方的训练场地,离地很近,几乎是连成了一片。
所以说,外人根本就不会知道,这十万楚家军,就这么光明正大地藏身在西京。
百里无情从玥宝阁的密室里出来,正打算沐浴更衣,抬眼,看到了一抹黑影。
当下便命人在外候着,任何人不许进来打扰。
“给主上请安。”
赫连墨转过身来,平静无波的眸子里,似乎是藏着一座巨大的宝藏一般,让人觉得神秘而又极具威慑力。
“如今西京已经成为了楚阳的封地,接下来,你可以离开了。”
“主上?”
“因为圣泉水一事,赫赫的子民,已经全都朝着王城聚拢了。现在,也是时候回归了。”
百里无情一喜,“主上要回去?”
赫连墨摇头,“不,是你回去。”
“主上?”
“我们应该有自己更为强悍的实力。无情,这几年,我让你跟在了瑶光和楚阳的身边,难道你还不明白吗?”
百里无情地眼神微闪了一下,“主上的意思是,只有不断地强大自己,才能保全自己的族人?”
“不错。我们积累了不少的财富,我之前让人试过了,一些兵器的提炼之法,在赫赫山上行不通,所以,才会让你在暗中安排人在百里家锻造。如今,你也可以将在瑶光身上学到的这些本事,都一一地用在我们赫赫人身上。”
百里无情不得不佩服主上的安排。
当然,他更佩服霍瑶光,一介女子,竟然会有这么大的本事。
“是,属下明白。”
“兵不在多,而在精。楚阳手下的枭狼军,瑶光手下的麒麟卫,都证明了这个道理,所以,不要心疼银子,回到赫赫,为我们自己训练出强大的军队来。”
“是,属下遵命。”
一席话,将百里无情说地有些热血沸腾。
“你本就精通机关奇巧之术,正好,可以在王都城外,布下机关,待到有强敌来犯之时,可得以启动。另外,在赫赫山的入口,也要重新布置。”
“是,主上,属下即刻回去操办此事。”
“南宫家的人,会全力助你,至于巫师殿,暂且不需理会。”
百里无情不太明白这个意思。
是巫师殿的人已经心存异心了吗?
这都不重要了。
赫赫山离西京比较近。
将来就算是有强敌来犯,有王妃这层关系,静王不可能坐视不理的。
募地,百里无情似乎是明白了,“主上,那道圣旨?”
“真真假假,假假真真,真地未必就是真的,假的,也未必就是假的。”
赫连墨说完这一句,便消失在了玥宝阁。
百里无情思忖了一会儿,也没有得出一个结果,管它呢,只要是一切都朝着于赫赫有利的方向发展,那不就成了?
百里无情命人即刻收拾,而他则是去了静王府,向霍瑶光辞行。
从星璃院出来,百里无情将弟弟叫到跟前,“你一定要记住,殿下就是我们赫赫的未来。绝对不能让殿下出事。”
“知道了,就殿下现在的本事,谁还能轻易地伤得了她?”
这倒是实话。
百里无情拍拍他的肩膀,“这一别,怕是短时间内不可能再见了,平时练功要更为勤奋,切莫偷懒。”
“知道了。”
书房里,楚阳看着肃王命人送来的急信,好半天没出声。
谁也没有想到,肃王竟然也收到了一道圣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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