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约下降了有几十米。
电梯停下来。
秦妩苍白着小脸，还没缓过神。
主要是这电梯劲道太大了，停下来时候，她腿都被震麻了。
“走。”
牡丹姐姐冷冷说了一个字，摇着折扇也不等她，晃着腰肢出去了。
秦妩回头看，他们是从一个小山洞里出来的。
山洞上面的石头匾额上，写着：
巳层。
电梯门口，是一棵粉色樱花树。
树不大，这个时节，却还在纷纷扬扬飘着樱花。
秦妩便是在天水城里，也没见到有哪处开樱花的。
如意天果然财大气粗。
这飘得那是花，分明都是金铢。
两个双臂间挂着披帛飘带，梳着单螺髻，飞仙装扮的小姐姐正站在树下。
对着两人施了一礼。
亲切又不失友好地问：“客官可是第一次来？需要陪同么？”
李牡丹对她们摇了摇扇子。
目不斜视走过去了。
两个婢女屈膝，依旧站在山洞外的，粉色樱花树底下等着客人。
这位牡丹姐姐也是厉害的。
无论哪里，无论何时，她都是一副皇帝宠妃的派头。
趾高气昂，目中无人。
我不是看不起你，我是看不起所有人。
秦妩现在越发好奇，她背后的金主到底是谁了。
“磨蹭什么？跟上来！”宠妃姐姐很不悦地回头瞪了她一眼。
秦妩提着裙摆。
“好的娘娘，我来了娘娘。”
。
这个巳层，与上面那些层都不一样。
风格大概就类似于，仙神灵府那种。
来往的婢女和侍者，都穿得仙气飘飘。
就在这一层的洞窟里，每走一段路，都会路过一座仙山福地。
分别写着：昆仑，蓬莱，方丈，苏迷，流波，等等。
每一处，都很精致。
能看到里面分别住着一些小姐姐，穿着纱衣，个个都姿容美丽。
或者坐在窗前礼妆。
或者弹琴，或者绣花，或者摇船，或者干脆就在睡觉。
他们行走的小路，与那些楼阁之间不相通。
可以看到人，却不能轻易接近。
…
秦妩来不及细看，因为前面的李牡丹走得太快了。
秦妩站住不动了。
“请问，你是急着去投胎么？”
李牡丹面无表情。
“这些女人姿色平平，有什么可看的？”
秦妩：“那你想找一个什么样的花女呢？”
李牡丹翻了个白眼：“我怎么知道？”
秦妩瞪了她一眼。你个奇葩。
“你不知道你看个屁！”
李牡丹：“遇到了，合了眼缘，自然就知道了。”
眼缘。
果然很玄妙。
巳层来来往往的客人，以男子居多。
她们两个女人，站在路上说着话。
虽然身量各有高矮，但是恰如明珠辉映，光照尘俗。
一时间，无数道目光朝着她们打量过来。
秦妩发现，虽然这地方鱼龙混杂你，但似乎并没有人敢来打她们的主意。
甚至，那些满脸横肉，看上去很不好惹的男人。
在对上李牡丹的目光之后，还会灰溜溜的主动逃开。
秦妩好奇问：“牡丹姐，你经常来这里么？”
李牡丹冷哼，“也不怎么来。”
秦妩：“……”
恍惚觉得，自己抱住了一根超级粗的金大腿。
…
就在她们走到瀛洲岛的时候，迎面与几个穿着蓝黑制服的人打了个照面。
蓝黑制服，在如意天，就是保安制服。
李牡丹面色瞬间沉下来。
果然，那些人很快将李牡丹和秦妩围了起来。
为首那人，瞟了秦妩一眼，客客气气说道：
“洞主知道您来了，让我等来问问，看您有没有什么想要的。”
李牡丹面无表情。
“没有，滚。”
那人并不把她的怒容当回事。
依然笑着，“少将军大婚在即，您很不适宜再出现在这里。”
李牡丹抬起眼睛，丹凤眸中寒光凛凛。
“少将军关我什么事？滚！”
那人依然拦在身前，含笑看了一眼李牡丹身后的秦妩。
说了几句西域的话，叽里呱啦的，完全让人摸不着头绪。
李牡丹皱眉不语。
秦妩悄咪咪看着。
心想，牡丹的金主，果然很厉害啊。
养出这么张扬的牡丹，可这么张扬的牡丹，在金主面前，也得低头。
李牡丹脸色很难看。
看了秦妩一眼。
“我去去就回。这里危险，你莫要乱跑。”
秦妩用力点头，“好的姐姐。”
拦着李牡丹的人笑着说道：“前面方壶仙山，正在举行仙宴，姑娘可以去看看。”
秦妩点点头。
“好的呢，只是这个什么仙宴，要不要钱？”
李牡丹脸色咣当冷下去。
“不要，滚！”
秦妩麻溜地提着裙子滚了。
。
她一个人慢悠悠在巳层逛着。
路上遇到的侍从和婢女都会对她微笑。
还有好看的小哥哥问她要不要吃点心。
哪有刚才李牡丹说的，危险，不要乱动的意思？
在秦妩看来，只要不要钱，就都不危险。
她问了路，朝着方壶仙山去。
那是一片山坡，长满青草。
山上是座方台。
有仙子正在跳舞。
人不可以到上面去，只能在山坡下树林中坐着。
林间悬挂着不少灯笼，气氛幽暗，越发显得方台的女子身姿轻盈。
随着衣袖轻甩，白雾拂动，仙气飘飘。
倒是个享乐之所。
秦妩寻了个后面的位置坐下。
这里人不算太多，也就是七八个。分散坐在花林各处。
有人看中了台上跳舞的小姐姐。
招招手，便有侍者过去。
问清楚是哪一个，便会给他一块木牌。牌子上写着小姐姐的化名。
有了这个，便有了给她们赎身的资格。
秦妩坐在一棵红花树底下，就着茶水，吃了半盘点心。
前面有人起了争执。
似乎是两个人，同时看中了一个小姐姐。
这种事情，应该是有协商的。
偏这两人彼此不服，口角相争，继而演变成了肢体冲突。
秦妩顺着往那边看，忽然——
目光落在花林中，某一抹玄色衣摆上。
树叶遮挡住他大部分身形，唯露出小半张侧脸，一手支着腮，看着方台的歌舞。
秦妩……
秦妩点心也不吃了，捞起盘子站起来。
悄无声息，朝着那人走过去。
眼看着要靠近了，方才争抢小姐姐的两个男人，忽然打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