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主院的这一路,大黑像是一个忠实的保镖,乖乖跟在小狼崽绒绒的身后。
到达主院,布置依旧精巧,说着只是宅子里的一个院子,但比普通的一进府邸大还要大些。
作为整个郑府的核心,主院该有的摆设都得安排着,进入门廊,两侧的花盆盆栽争奇斗艳,假山和流水的布置恰到好处。
“这些都是我爹搜罗的,他就爱这些玩意儿。”郑辰回头对着柳乐介绍道。
正屋的门口一道怒声传来,“臭小子又说我什么坏话呢?”
众人朝着声音来源之地看去,一身深蓝色袍子,瞧着有些儒雅,八字胡一撇一捺,背手而立,面向他们。
郑辰卖乖道:“郑老爷,你的客人们都到了,还不开饭吗?”
郑父瞪了郑辰一眼,虽说是瞪,但没有一点儿的怒意,都是对于自个儿孩子的溺爱。
随后立马温和着对着沈淮安几人说着,“是小乐和小安吧,快快快,里面坐。”
“很早就听辰儿提起你们了,只是一直没机会见面,今日可算是碰着机会了。”
沈淮安和柳乐两人在桌前落座,郑父友好的同沈淮安和秦风立聊着天,“辰儿阿爹在小厨房看菜呢,马上就开饭了。”
小狼崽绒绒和大黑老实卧在脚边,郑辰将大黑摸了个舒服,“大黑还是现在乖巧,从来没有这么听话老实过。”
“多亏了绒绒。”
绒绒似是听懂了郑辰在夸他,仰了仰脑袋,将脑袋放置在膝盖上,眼睛滴溜滴溜的转着。
很快,郑阿爹带着上菜的小厮也到了。
穿着和郑父同一色调的衣衫,面容柔和,气质温润,只有眼角有点点皱纹,单从长相来看,与郑辰长得极像。
沈淮安和柳乐起身叫人,“伯么。”
“都是好孩子,快坐,吃饭吧。”郑阿爹笑的一脸慈爱。
郑家父母都知道柳乐怀孕一事,在安排菜肴方面都格外注意,腥味这些都是一避再避。
饭桌上,郑辰提起今日在花园遇到了郑心一行人。
郑父和郑阿爹眉头不约而同的皱了皱眉,显然也是对郑大伯一家的行为忍耐已久。
“我丑话说在前头,若是郑心再犯事儿落到我身上,定不会轻饶。”郑辰严肃道,这人脸皮忒厚,像那等没皮没脸的事儿都能做出来,他又何必给他们脸呢。
郑父没有应声,郑阿爹担忧的看了一眼郑父,也没有做声。
一顿晚饭完毕,时辰已经不早了,边吃边聊,不知不觉时间过得飞快。
柳乐轻轻的打了个哈欠,真真是困了,白日里也没有闲着。
沈淮安适时的提出辞行,因着今后的时间还多,郑辰也没有硬留,乘着马车回了府邸。
回程的路上,柳乐将今日郑辰给他说的事儿提了提。
“但今日见郑伯父他们,可能这事儿有些难办。”
沈淮安理了理柳乐耳后的头发,温和道:“郑家的事儿,咱们不好插手。”
“就算郑辰有心想做,但郑家双亲若是没有相同的态度,别说我们难办,他也难办。”
这道理柳乐明白,俗话说清官难断家务事,这事儿确实不好办。
之前在柳家村时,李彩云那事儿也给了柳乐沉重的教训,你认为的对他好,可能对于其他人而言,并不是这样。
这个时代的枷锁,无形的禁锢在每个人身上,当初的李彩云,现在的郑家都是这样。
难道李彩云当初不知道柳正子对他不好么,不知道没了柳正子她可以过得更好么?但寡妇这个称呼禁锢着她,她没了归属,她只能将一切的过错归根到曾经给她出过主意的柳乐身上。
郑家也是如此,宗族宗亲的名头落在他们头上,忘恩负义、背弃族亲,郑辰能够不畏流言蜚语,但活了大半辈子的郑父郑阿爹不行。
如果柳乐出了主意,很有可能会像当初李彩云一般,将过错归到柳乐身上。
“我知道的,上次你给我讲过,我又不傻。”柳乐靠着沈淮安的肩,嘟囔着,很多时候一些事情他总是先入为主的想着,但其实很多时候并不是这样的。
沈淮安通常也只是为他把着大方向,很多事情不会多做决定,一切决定权都在他的手中。
沈淮安又宽慰了两句,“但郑辰为人应当不会如此,乐乐想做什么就做,我永远支持乐乐。”
柳乐看着沈淮安的侧脸,小安年纪虽然比他小,但真的好可靠,长得也好看!
情不自禁的侧头吻了吻沈淮安的脖颈,又用那双猫眼真挚的看着人。
沈淮安揽着人,俯身亲吻。
柳乐的眼睛盛满了水光,失了力气,趴在沈淮安怀里,没什么精神道:“累了。”
沈淮安眼里的火没有熄灭,反而有愈演愈烈的架势,只是顾着怀里人的身子多加忍耐。
马车晃晃悠悠到了家,门口的两盏灯点的通亮。
沈淮安依旧是同往日一般将人抱进了府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