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天,秦风立像是打了鸡血一般,真就如承诺那般将所有的一切都准备好了。
但沈淮安表示,有关乐乐的事儿,还是他亲手准备为好,也只有他对乐乐是绝对了解。
从秦风立以益郡王的名号将邱穗一行人哄走后,邱进倒没了多余的动作。
只是越是宁静,沈淮安心中越是不安。
总觉得邱进在憋着其他的事儿,他们还有两天就要离开,还是找个时间偷摸的去瞧瞧,万万不能让这厮打扰他们的行程。
晚上,洗漱结束。
“乐乐先睡吧。”沈淮安跟着一起上床,将人搂在怀里,亲了亲眼睛。
柳乐“嗯”了一声,小声道:“你什么时候去啊?”
“再等会儿,夜深了再去。”沈淮安说道,现在这时间还是早了些,要等深夜,所有人睡的正熟之时才行。
柳乐想想也是这么个理,“那你将竹鸿和竹应带着。”
有人一起,也算是有个帮手,他也能放心些。
“好,没事的,别担心。”沈淮安轻声道,开始哄人睡觉。
多亏了这么多年的默契,只要沈淮安轻拍柳乐的后背,很快就能睡着。
柳乐渐渐陷入沉睡,沈淮安认真的看着怀里人,怎么看都看不够,转眼间他们之间的牵绊已经这么多年了。
时间流逝,很快到了子时。
时间差不多了,沈淮安悄悄起身,动静格外的小。
将被子给柳乐严严实实的盖好,又在额头落下一吻后,才悄悄离开。
进了隔壁的屋子换了身黑色短袍,方便行动。
叫上竹应,两人飞速的往邱进的府邸而去。
州府大人的府邸虽未处于州府的正中心,但也差不多。
气派的四进宅院,高大的围墙,门口威武的石狮子,朱红大门,就连牌匾上“邱府”两个大字,都是漆里掺了金粉进去,若是在白天,阳光一照还能闪些耀眼的光芒。
一早就看过邱府整个宅子的布局,沈淮安和竹应两人在邱府的围墙根下停住脚步。
两人一早就商量好了行动轨迹,互相递了个眼神后,身姿轻盈的翻身上了围墙。
在围墙上极速行动着,很快就摸到了邱进居住的院子。
沈淮安让竹应留在屋顶,观察周围的情况,而自个儿则是翻身下房顶,闪身进了屋。
屋内一片寂静,只有床上三人的呼吸声,沈淮安没心情看邱进的床笫之事。
没有给予任何眼神,在卧房一侧的书桌上翻找起来。
没有发现有何异常的地方,或许是藏的太好了。
若说邱进一点脏事儿没沾,那是绝对不可能。
与其本就不愉快,还不如早早的将主动权掌握在自己手中。
沈淮安略一思索,有了想法,再次不着痕迹的从邱进的卧房退了出来。
本想转身离开,让竹应好好监视着,正准备离开时,沈淮安的目光落在了对面的书房。
心中一动,想着来都来了,进去瞧瞧。
卧房的正对面有一间装饰别致的小屋子,外面被上了锁。
沈淮安从怀中掏出一根细铁丝,插进锁里动了两下,锁被打开了。
刚与秦风立结识不久,一次偶然的情况下见识到了秦风立徒手开锁的能力,沈淮安当时只想着或许以后有用,更何况技多不压身,花了几天的时间将这门手艺学了过来,没想到这么快就派上了用处。
顺利开了锁,院子的入口似是透来微小的光亮,沈淮安将锁一扣,回身一闪,进了书房。
“还得是当老爷舒坦,咱们还得巡察,谁深夜不睡觉来串门啊。”打空手双手抱臂的小厮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指使另一个拿着灯笼的小厮,语气不善道:“你,进院子里晃一圈就行了。”
拿灯笼的小厮敢怒不敢言,只能独自提着灯笼进老爷居住的院子简单查看一圈。
没有发现什么异常,速度很快的又退了出去。
沈淮安屏住呼吸,不敢发出声音,等到两人离开后,才从怀里掏出火折子,找东西。
屋内足足摆了有三个架子的装饰品,双耳青花瓷瓶,金丝镂空笔架,上好的羊脂白玉观音像等等,一眼看去倒不知哪一个更加珍贵……
只不过是小小的平州知府,单看书房倒比越秦王府还要气派。
没在这些装饰品上多留眼神,而是在书房里翻找起来,若消息属实,邱进定会有与左相陈元道一派来往的证据。
邱进如今的正妻,是参知政事叶实甫的庶侄女。
虽然亲戚关系隔的较远,但好歹也是沾亲带故,在官场这种关系很容易派上大用场。
在脑海里稍微理了理彼此之间的关系,沈淮安手上的动作不停,但在书桌上并没有找到什么重要的东西。
正准备离开,之后再想办法时,却发桌角放置的陶制书篓里,有不少纸张燃烧过的灰,里面还有一些小碎纸片没有被烧干净。
沈淮安将这些小碎纸片捡了起来,上面只能看清零星的几个小字。
将这些费劲吧啦得到的小纸片揣进怀里,打算准备离开时,突然发现屋内摆放奢华装饰品的架子上有一处很是不一般。
抱着怀疑的态度,沈淮安的手摸上了那对双耳青花瓶,朝右一扭,架子后的墙壁悄无声息的打开。
虽然意外,但不吃惊,毕竟他一早就发现这儿有问题。
凭空出现了一间小密室,里面只有两个木盒子,沈淮安略一沉思,没有冒然进去,而是思考着该怎么将这东西拿出来。
既然能将木盒子藏的如此之隐秘,必然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在屋里转了一圈,终于发现了一个笔架,与爪子的形状类似,目测可以刚好勾住那两个木盒子。
也没有什么更好的办法,只得以此一试。
将笔架用从怀里掏出的细绳子将一头系住,又用力试了试是否牢固,确实牢固后,用力一甩,足足试了三次才将其中的一个木盒子抓住。
手腕发动,终于成功将木盒子拿到手上,同样的方法又试了两次。
两个木盒子成功到手,沈淮安一手拿着火折子,一手翻看着盒子里的东西,多是一些往来通信的信件,多是与参知政事叶实甫或是他的部下之间的通信。
这些信件只能证明参知政事利用邱进大肆敛财的行为,但这些还不能作为强有力的把柄。
第二个盒子打开,也多是一些信件,里面多交流一些关于人员的变迁。
沈淮安的手快速翻动着,眼睛仔仔细细的扫过,其中有一张不起眼的信纸引起他的注意。
上面只有五六个字,“与南合作,急!”
沈淮安心中一震,难道这其中有朝中众多大臣的合谋与参与?
其中所指的“南”,理当为南境,这封信看纸张的有些微微泛黄,应当有了些日子。
这张信纸的下方,还盖了叶实甫的私印。
眼看着快要天亮,沈淮安按照打开的方法,将密室关好,抱着两个木盒子,正如来时那般悄无声息的离开了。
竹应与沈淮安互相交换一个眼神,没有多的言语交流,快速的回了自家的宅子。
宅子,堂屋。
“主子,找到了吗?”竹应询问道。
沈淮安将两个木盒子拿了出来,吩咐道:“明日传信回京,让王爷从叶实甫入手查查他们与南境皇室是否真的互相勾结。”
“很晚了,先休息吧,其他的事儿明天再说。”
竹应应了一声,但心中的震动却是极大的。
盒子里的信件上多是来信,牵扯的人员甚广,应当是邱进不放心叶实甫一派,若是以后真的到了鱼死网破的时候,这些东西拿出来就算不死,他们都得脱层皮。
沈淮安从一开始就看透了邱进的为人,表面笑脸盈盈确实很容易让人迷惑,与其同一年的进士,邱进排名只是中偏后,但如今的地位却是比其他大多数人发展的要好。
若说其中没有耐心经营,谁能相信?
明日邱进发现盒子不见了,这段时间怕是有得忙了。
但怎么想也不会想到他们的头上,这也是当初解决邱穗一事时,为何是将益郡王搬出来而不是越秦王了。
益郡王不参与任何朝政之事,这是所有人共有的共识。
但也幸好秦风立确实与益郡王有交集,当时搬出来倒也不算突兀。
将脑海中的无数根引线理清楚后,沈淮安先是去隔壁屋子洗了个澡,换了身干净中衣。
这才上了床,本来紧贴着床铺里侧的柳乐,似是有所感,像是会自动导航一般钻进了沈淮安的怀里。
“小安,你回来啦。”柳乐稍睁了睁眼,嘟囔道。
但话音刚落,没等到沈淮安的回答,又再次睡着了。
沈淮安轻拍着柳乐的后背,小声道:“回来了,快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