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御风将萨塔浓放在床上,让那擅长蛊毒的太医给萨塔浓诊断,诊断的结论是萨塔浓的镜花水月更加严重了。这就和萨塔浓之前的症状不谋而合了。
霍御风脸色苍白,想到刚才萨塔浓用那样冷酷的目光看着他,萨塔浓的冷言冷语,就觉得浑身僵硬发寒,头皮发麻,声音低沉的道:“你确定这是镜花水月后期的症状吗?”
那太医冷汗涔涔,谨慎的道:“并不能确定,因为镜花水月这种蛊毒在传闻中也是不常听说,下官更是见所未见的,但按照小王爷讲述的症状,和镜花水月该有的那些症状来看,小王妃确实是应该在镜花水月的中后期了。”
这话即便没有说的绝对,却也依然令人感到十分压抑了。
镜花水月的中后期,那便意味着萨塔浓开始了六亲不认、冷血无情的模式,然后就是没有感情,没有思想,最后就是成为傀儡。
霍御风眼珠子差点没有蹦出来,眼底迅速红了一片。这个结果是霍御风绝不愿意看到的。
“想办法,一定要快点想出来办法,哪怕不能解除这种该死的蛊毒,但也一定要想方设法的将她的生命延长。”霍御风命令道。
这是个难题,没有人敢担保,没有人敢领命。太医冷汗更多,哆嗦着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雷老祖按住霍御风的肩膀劝道:“你不要着急,看情况丫头还不会那么快恶化,现在我们手中有塔烈,你看那乌萨拉对塔烈的在乎,也许我们还有机会能敲开乌萨拉的口,现在看来,只能在塔烈身上找突破口了。”
霍御风闻言,立刻风一般的离去。
雷老祖看了眼面色苍白昏迷不醒的萨塔浓,重重地叹一口气,目光幽深的看向了皇宫的方向,深邃沧桑的眼中,却透露出一丝丝的挣扎和迟疑。
霍御风来到关押塔烈的房间,开门见山的道:“本王要救浓浓,不管你是不是浓浓的亲生父亲,都不准你阻拦。你若是真的爱乌萨拉,那就帮本王,只要浓浓能活下来,好起来,解除镜花水月的蛊毒,本王可以答应你放过乌萨拉,甚至让你们远走高飞,绝不为难你们!”
塔烈伤痕累累的身体被玄铁链子绑着,他的眸色逐渐变得深邃,看着霍御风也不开口,只是那种打量却带着一种压迫感极重的探寻,良久,塔烈才沙哑的开口:“阁下可否是多年前来到我西域的霍御风小王爷?”
这话虽然是问句,却说的很确定。他记得霍御风,眼前这个男人若是霍御风,那么一切说不定还都能有回旋的可能。
霍御风从来没有自人前承认自己的身份,普天之下,知道他身份的人不超过五个,还有的已经死了。但现在看来,已经有越来越多的人在怀疑他的身份,猜测他就是霍御风了。
这种状态是不对的,他应该隐藏起来的,可是事情已经朝着不可控制发展了,他为了萨塔浓,也不得不继续下去,哪怕暴露身份会引来一场混乱,他也在所不惜了。
霍御风冷声的说道:“不错,本王就是霍御风!”
塔烈眼底猛然爆/发出了一团巨大的光彩。他忍不住上上下下的打量霍御风,口吻里丝毫没有对霍御风将他掠来的怨愤,反而是带着欣赏的说道:“果然是闻名不如见面。小王爷的大名,我在西域也是久仰已久了。虽然曾经和小王爷有过一面之缘,但那时候小王爷尚且年少,如今七八年已过,小王爷雄姿更胜当年,塔塔有小王爷如此爱重,实乃是塔塔的福气。”
霍御风摸不准塔烈究竟想说什么,他蹙眉道:“你可否帮本王?浓浓现在已经到了镜花水月的中后期了,浓浓等不得了,本王也等不得了。”
塔烈眼神晦暗,半晌他忽然对霍御风道:“还请小王爷附耳过来。”
霍御风迟疑一瞬间,到底是走过去,只听塔烈在他耳边低声沉吟……
霍御风的脸色从焦躁阴沉,到不可置信,最后是慎重打量,沉声问道:“你可想好了?”
塔烈点头道:“这个世上,想要从乌萨拉的口中掏出真话,唯有我。”
“你早就知道乌萨拉爱你成狂?可你又怎么样能确定乌萨拉那样的疯子,会对一个男子,真的做到言听计从,毫不隐瞒?”霍御风的声音里透着一股惊疑。
塔烈却自信一笑,但那笑容中又有一丝惨淡和落寞:“这世上的爱纷纷扰扰,但真爱总能叫人迷惘,我遇到过真爱,也真的爱上过一个人,便知道那种为了挚爱之人,赴汤蹈火甘愿去死的心甘情愿,正如小王爷对塔塔那般情深意重,若选择乌萨拉说,要救活塔塔,需要小王爷的心头肉,小王爷会犹豫吗?若这个问题摆放到我面前,让我用我的心头肉去救我挚爱的女子,我会毫不犹豫。”
霍御风眉目坦然,毫无起伏的声音却透着一股巨大的坚定:“本王亦是如此。”
塔烈目光明亮,爽朗而笑道:“就是如此!这便是真爱了。而乌萨拉此人,虽然阴狠毒辣变幻多端,却有一点是我不得不认同的,她对我也是真爱。只要有爱,我与她而言,便是可信的,便是没有秘密的。”
塔烈眯起眼睛,道:“所以,现在小王爷应该将我和乌萨拉关在一块去。”
霍御风迟疑了一瞬间,而后抱拳道:“之前多有得罪,还请见谅。”
塔烈只是摇头微笑,并不将之前的掳获当作是耻辱。
霍御风让人将她列送到了乌萨拉的房间,和乌萨拉绑在一块,不等乌萨拉怀疑,便用一种残忍至极的声音说道:“本王的浓浓还在昏睡,等浓浓醒来,她若痛苦,本王便要叫你们这对狗男女更加痛苦十二万倍!你们别想着能逃脱!乌萨拉,本王要让你也深刻的体会到浓浓的痛苦。”
“当然,本王不会让你自己痛,本王还会让你最爱的男人痛不欲生。现在,你们就好好的安享这最后的快乐时光吧。”霍御风阴狠的说完,便拂袖离去。
而暗卫却涌进来,将刑具全部摆放上来,火炉烧的极其旺盛,烙铁足有十几个全都放进火炉中。这密封的密室中,一瞬间阴冷潮湿和闷热全部袭来,令人窒息。
乌萨拉没有心思看他们,只一心挂在伤痕累累的塔烈身上,着急的呼唤道:“塔烈?你怎么样了?还能坚持住吗?”
塔烈痛苦的蹙眉,然后缓缓睁开眼睛,待看清了乌萨拉那张面目全非的脸后,塔烈露出了一抹温暖至极的笑意:“阿拉,不要担心我很好。”
“你不要骗我,你都虚弱成这个样子了,你一定很痛苦。你怎么那么傻?他们逼问你的时候,你为什么要那样说?你便屈服又能怎样?总好过要受这苦难的好啊。”乌萨拉的眼泪流淌下来,看着塔烈身上的伤口,她只觉得自己都浑身发疼。
塔烈却目光温柔的看着她,第一次对她说出了掏心窝子的话:“不会了,我再也不想说那些让你伤心难过的话了。阿拉,我不想再因为其他人而忽略你,伤害你了。阿拉,让我告诉你,在我来到西域游历的时候,我在看见你们姐妹的时候,我第一眼便喜欢上的是你!”
乌萨拉震惊的瞪圆了眼睛,不可置信的惊呼:“怎么可能?那你怎么又会和乌萨婧在一起?”
塔烈苦涩的说道:“怪只能怪造化弄人,阴差阳错。是乌萨婧,她看上了我,使用计谋让我和她在一起,让我忘记了你,那时候我并不知道你们是姐妹,我沉醉在乌萨婧的情网中,不可自拔,渐渐的就忘记了让我心动的惊鸿一瞥的你。”
“后来我抛弃一切,来到西域,和乌萨婧成婚,直到成婚那天,你出现在婚礼上,我才知道你竟然是乌萨婧的亲妹妹,那一刻我简直如遭雷击。可我已经娶了乌萨婧,甚至在你们皇族的眼中,我是入赘了乌萨婧的王府中,我哪里还有资格和身份去爱你?我只能抛弃一切的爱恋,默默的承受思念,然后在你的求爱和告白中,一面恐惧的拒绝,一面又心痛的快要窒息。”
塔烈看着乌萨拉的目光里,都透着一股巨大的悲伤,轻而易举的就将乌萨拉那颗心给攻破了。
乌萨拉痛苦至极的哭道:“竟然是这样!竟然会是这样的!我们错过了这么多年,原来是因为乌萨婧那个践人!我就说我一点不比乌萨婧差,为何你却不爱我?原爱你爱的人竟然就是我。呜呜呜。”
塔烈看见乌萨拉哭,便急切的慌乱的安慰道:“不要哭,阿拉别哭,我最爱的人是你,也只是你!乌萨婧、乌萨婧她根本就不配称作是一个女人,她没有一点女子的柔美和娇媚,整天喊打喊杀的,我被这样的女子玷污,便更没有脸面去肖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