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北城外,一场惊心动魄的攻城战正在激烈上演。
与安宁城的情况如出一辙,只是这一次双方的角色发生了互换,唐军成了攻城的一方。
十几架巨大的投石车矗立在城外,不断地将巨石和火油抛射向城墙。
每一次的攻击都带来巨大的冲击力,城墙上被炸得焦黑一片,城内也被浓烟所笼罩。
“步军进攻!”
随着李继密一声令下,密密麻麻的唐军士兵如潮水般涌向城墙,他们扛着攻城梯,义无反顾地向前冲锋。
城墙上的守军早有准备,箭矢如同雨点般倾泻而下,冲在最前面的许多士兵瞬间被射倒在地。
唐军士兵没有退缩,他们凭借着盾牌的防护,迅速抵近城墙。
一架架攻城梯被竖靠在墙上,士兵们争先恐后地顺着梯子攀爬,企图登上城头。
城墙上的守军也毫不示弱,不断地将滚石和落木从城墙上扔下,砸向正在攀爬的唐军士兵。
士兵就像下饺子一样,不断从梯子上摔落下去,惨叫之声此起彼伏。
后面的士兵并没有被吓倒,继续顺着梯子攀爬而上,然而等待他们的依然是无情的滚石和落木,更多的士兵不断摔落下去。
近半个时辰过去,竟然只有十余人成功登上城头,但很快被蜂拥而上的蜀军士兵乱刀砍死。
不到一个时辰,唐军的攻势开始减弱,有些士兵出畏缩不前的迹象。
城楼上一名将领满脸笑容地对身旁的王宗朗说道:“将军,唐军的战斗力似乎并没有传言中那么强大!依末将之见,他们恐怕坚持不了多久就要收兵了。”
王宗朗脸上露出一丝疑惑,凝视着城下的战场,“这其中会不会有什么阴谋?”
“将军多虑了,唐军能有什么阴谋?难道想佯装败退引诱我们出城?我们若是不上当,他们岂不是白白死了这么多人?”
王宗朗微微皱眉,“话虽如此,可对方的战斗力也未免太弱了些。”
将领不以为意地笑了笑,“将军有所不知,李继密的兵马并非禁军,其中还有不少是俘虏,战力低下也在情理之中,不管他们有什么阴谋,只要我们坚守城池不出城追击,他们就拿我们没办法。”
王宗朗听了这番话,觉得也有些道理,轻轻点了点头,“切不可掉以轻心,命令士兵们坚守住,绝不能让唐军有机可乘!”
战场北方五里外的一处密林内,密密麻麻的蜀军士兵席地而坐。
王宗翰的副将邹侩一脸焦急,“城池那边状况如何了?”
“禀将军,唐军进攻不顺,伤亡惨重,估计坚持不了半个时辰就会撤兵。”
邹侩眉头一挑,“你确定没有看错?两万大军进攻一万多人防守的城池竟然如此吃力?”
“千真万确,唐军攻上城头几次都被打回去了,死伤估计有几千人了。”
邹侩满脸疑惑,“什么时候唐军战力这么弱了?”
“将军,李继密麾下的兵马良莠不齐,前几日被我们烧了不少粮草辎重,进攻乏力也很正常。”
邹侩沉默片刻,颔首道:“你继续前去监视,随时向我汇报最新情况。”
又半个时辰过去,唐军仍然没有办法拿下城头,李继密无奈下达命令:“后撤五里休整!”
听到撤兵信号,唐军士兵快速撤退,整个场面混乱不堪。
密林内的邹侩得到消息,惊喜中带着一些疑虑,“确定是败退不是佯装撤退?”
“将军,很多唐军士兵连铠甲兵器和攻城梯都扔了,队形凌乱不堪,士兵们萎靡不振,不像是装的,据属下目测,他们目前只剩下七八千兵马。”
邹侩一脸诧异,“不到两个时辰,不至于折损了一半兵马吧?”
“至少死伤了两三千兵马,有不少士兵趁乱离队,属下看见好几队人马向西或向东跑了。”
邹侩心中一动,觉得这是个绝佳的战机。
“那七八千人马现在何处?”
“正在向东北方向撤退,距离我们不到两里地,我们要不要出击?”
“七八千人?我们只有五千兵马....”
“将军,对方只有只是七八千溃败,士气低落,根本没有战力,我们出其不意攻其不备,胜算很大。”
“是啊将军,唐军人数与我们相差不大!我们一路尾随至此,不就是为了等待这样一个绝佳的时机吗?”
邹侩心中略微犹豫了一下,他深知这一战的重要性,稍有不慎便可能满盘皆输。
但他也明白机会稍纵即逝,如果此时不果断出击,恐怕就再也没有如此好的机会了。
经过一番深思熟虑,邹侩当机立断下达了命令:“全军出击,追击唐军!”
蜀军士兵得到命令后迅速起身,如饿虎扑食一般从密林中冲杀而出,朝着唐军撤退的方向狂奔而去。
唐军士兵正匆忙撤退,突然听到后方传来阵阵喊杀声,顿时吓得魂飞魄散,慌乱地丢下辎重,像无头苍蝇一样,撒开双腿向东狂奔。
蜀军士兵眼见唐军如此狼狈不堪,心中不禁大喜,追击的速度愈发加快。
当他们追到一处山谷时,情况却突然发生了变化。
山谷两侧突然传来一阵震耳欲聋的喊杀声,大批唐军精锐如神兵天降般从山谷两侧杀出,瞬间截断了蜀军的退路。
“不好,我们上当了!”
邹侩脸色大变,急忙挥舞手中长枪,指挥蜀军士兵突围。
唐军此时哪里还有萎靡不振的溃兵模样,一个个突然变得神勇无比。
蜀军陷入了唐军的重重包围之中,军心大乱,士气大减。
喊杀声、兵器的撞击声响彻整个山谷,仿佛要将这片天地都撕裂开来。
“手下留情!我愿意投降!”
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句,这声音在喧嚣的战场上显得格外突兀。
紧接着投降的声音此起彼伏,不到一炷香的时间战斗便结束了。
邹侩被带到李继密面前时,脸上写满了不服气。
“攻打宁北城难道是你们故意演戏给我看?”
李继密嘴角微微上扬,“是,也不是,我想试探一下宁北城的防御,如果运气好能够轻易拿下宁北城自然再好不过,但若是遇到顽强的抵抗,我们就实施第二套方案将你们引诱出来。”
邹侩的脸色变得愈发难看,“你早就知道我跟在后面?”
“哼!你们几千兵马如何能够完全隐藏行踪?真当我们密探和斥候都是瞎子不成?”
邹侩自嘲地笑了笑,心中的愤恨与无奈交织在一起。
他长叹一声,“成王败寇,我无话可说,如今落入你们手中也算是一种解脱,再也不用像丧家之犬一样东躲西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