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生发泄了怒气之后,便停止了对牛弹琴。和李青一人拉一牛,出了院子,绕到医馆门前,准备和梁掌柜告个别。
刚到门前,就遇到了看诊回来的李大夫。后面居然还跟着刚刚被当街袭击的赵捕头和两个衙役。
赵捕头带着两个小跟班跟着李大夫来医馆,说是帮县令大人拿药。其实也是想借着机会来医馆给自己看看,刚才有没有摔伤。
谁知竟然在这里碰到了刚刚袭击他的两头牛。一刹那,仇人见面,分外眼红。
大牛和牛娘也不怯场。四只牛眼瞪着“坏狗”,你想咋样?
这下赵捕头既不抓药了,也不看诊了。上前就要去抓牛。
云生和李青正在和李大夫打招呼,就见这赵捕头奔着自家牛而去。
云生急忙问道:“哎呦,差爷这是干啥呢。”
“这是你们家牛?半个时辰前在街上顶了我们赵头儿,你说干啥?”其中一个小跟班说道。
“啥,被牛顶了?不可能。咱家牛年纪不大,但懂事得很。虽有些小性子,从来不伤人的。”
赵捕头听了更气,凶神恶煞地道:“不伤人?难道我不是人吗?”
大牛发出“哞哞哞”地嘲笑声。
李青连忙摆手道:“不不不,差爷,我们真没这个意思。可我们也是实话实说,咱家牛这么多年从来没顶过人。是不是认错了?”
“咋会认错,你看那牛角上绑了几片绿叶子,就是它,没认错。你们得赔钱。”小跟班吼道。
绿叶子是李青早晨在路上闲来无事,给绑上去的,也不知是不是这个原因,今儿大牛才闹脾气。
毕竟谁愿意戴绿帽呢?牛也不行。
云生这会儿似乎想起了眼前这捕头不就是以前去过村里耀武扬威的吗?
于是他安静下来不说话了。
赵捕头冷静下来,也觉得云生好熟悉。他仔细想了想,问道:“你们是哪里的人?我怎么觉得眼熟。”
李青忙道:“我们是青云山下李家村和小云村的。今儿来县里办事。谁想两头牛没栓紧,自己跑了。这才找到这里。”
赵捕头瞬间怒不可遏,又是小云村的。自己莫不是和这小云村犯冲,连牛也要顶自己。
他指着眼前丝毫不知收敛的大牛问道:“这是你们村谁家的牛?”
李青不知何意,看了看大牛,回道:“这是苏村长家的牛。”
苏宁灏?又是那个姓苏的?赵捕头一听是苏宁灏家的,二话不说,带着跟班准备牵上大牛和牛娘就走。
云生忍不住了,开口问道:“差爷,你这是要把牛带到哪去?”
赵捕头指着二牛说道:“它俩当街故意顶人,以故意伤人罪抓起来,合情合理。”
说完不管三七二十一,也不管街上众人啥表情,硬是要带牛走。
可惜大牛牛娘不动如山、稳如磐石,三个人生拉硬拽,费了好大力气也没能牵走。
就在赵捕头快要拔刀的时候,大牛对着站在一边,还没搞清状况的李大夫“哞哞”热情地打着招呼,牛娘也紧随其后。
李大夫一脸懵逼。这是在向自己求救吗?谁能从头告诉他到底发生过什么呢?
赵捕头恼羞成怒,这该死的牛,自己动不了,就拔刀指向云生,让他牵着牛走。又转过身来对着李青说道:“你回去通知苏宁灏,要牛要人,必须拿银子来赎。我这一身伤痕可还在身上呢。”
云生也是气愤不已,反正都是要被抓,准备豁出去干一架。
一旁李大夫,连忙拉住他,悄声说道:“云生,你干啥?好汉不吃眼前亏,别犯浑。你且跟他去,我随后就到。我去找张大人。”
云生被劝住,李青却又犯了倔,非要跟着一块去。
李大夫恨铁不成钢,还不赶紧回去报信,在这犯傻呢。这也能买一赠一吗?笨蛋!
大牛和牛娘看是云生牵着走,也没再犯倔。便跟在后面悠悠哉哉地往县衙走去。
二牛一路“哞哞”地打情骂俏着,好似在说真新鲜,今儿出来真值了,还能去县衙里面参观参观。往年都是路过或被挡在门外了。
云生一边听得心累,一边暗恨倒霉。啥时候自家牛还会顶人了?从来没有过的事好不好。
李大夫对着着急的李青说道:“你别急,我一会儿再去县衙一趟打听打听消息,再瞅机会和张县令说说这事。你先到县城门口,搭个牛车回去。给村里人报个信,让他们别着急。要不然你们这么久不回去,他们一准该着急了。今天就别过来了,有我呢。来了天也黑了,无济于事。明天一早你们再过来听信儿。”
送走了李青,李大夫又赶忙和梁掌柜抓了张县令的药。心想这赵捕头真是越来越离谱,把县令交代的药都给忘了,还不分青红皂白要抓两头牛,这叫什么事儿?
梁掌柜把大牛牛娘的来龙去脉告诉了李大夫,又取了些吃食出来,让李大夫带去给云生。真是飞来横祸。也不知平时一直很亲人的两头牛咋会突然顶人?
李大夫带着药箱和吃食再次去了县衙。张县令年近六十,一把年纪了,懒得折腾。只想在县令位置上安然度过几年,等告老后衣锦还乡。
原以为自己要在主薄位置上待到告老,谁想临了临了,还能升了县令。感谢前任赵宗良急功近利,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还要感谢苏宁灏刚被流放就发现铁矿,及时上报。
赵宗良下台后,县衙各项事务都正常进行,并未乱了手脚。可见其平日里多么不管不问。
只一个捕头是原县令本家。整天疑神疑鬼,玩忽职守。一个捕头非要跟着李大夫去抓药,真是不务正业。
这不,今天不知怎么又闹闹哄哄地回来了。这些烦心事只要不影响县衙,他也不想管,便未仔细去问。只等着他送药过来。
谁想左等右等,等来等去,也未见来送药,便命下人去拿回来。下人刚出门,正好遇见匆忙赶来的李大夫。李大夫拿出药让下人自去煎药。
张县令奇怪地问道:“老李呀,你怎么又回来了?”
李大夫给县令行礼之后,无奈回道:“张大人,这不得不来呀。赵捕头二话不说,把我老兄弟家的牛给抓过来了。自己拽不走,还把我大侄儿给一起带回来了。说是两头牛顶了他。
可这两头牛平日里亲人得很,不大可能无故顶人至受伤啊。我也没其他办法可想,这不赵捕头一激动,把您的药给忘了。我给您送药来,再顺便看看我侄儿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