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后,不管如今炎火皇室如何,这皇后可是墨家的嫡女。
宫里的热闹自然不用说,这墨府本就一夜灯火通明了,天还未凉透,喜娘们就扶着新后去见夫人了。
这是最后一次以女儿的身份拜见母亲,带上凤冠之后,她便是君,是主位,在面上,墨夫人也要对她行礼。
虽然谁都知道,墨家早已凌驾皇权至上,可是墨家一天没有称帝,这面上的规矩,就的有。
新娘子一行人才踏出院门,就听到墨夫人院子方向传来一片嘈杂一声。
远远就能看到院子那边火光冲天。
“走水了?”扶着墨玲玉的喜娘愣了下,这大喜的日子,这可是不吉利啊。
以为不过是不小心的走水,不会有什么大事,这墨府奴仆无数,一会就能灭了。
“母妃!”墨玲玉还未带盖头,盖头是要等墨夫人亲自盖上的,所以看到了那边的火势。
甩开喜娘的手,提起大红的裙摆就要过去,却被喜娘左右拉住,“郡主,不可如此,夫人定是没事的。”
“放开!”墨玲玉一声厉斥,两个喜娘和身后的奴婢们都被吓到了。
“郡主,您担心夫人安慰,是为孝义,但今日是喜日,老奴扶着您过去,仔细脚下。”
说话的是昨天被打手的老嬷嬷,说话间,已经上前拦在墨玲玉跟前。
“混账,让开。”墨玲玉和平日不同,态度异常坚决。
这一次,再不管三七二十一,提着裙摆就跑,规矩,规矩,她这辈子,其实最恨的就是这两个字。
那么大的火,那是她母妃的院子,这个时候,他们跟她提什么规矩?
规矩是规矩,主子是主子,作为奴才,这时候,也只能跟随而上,小心一旁护着,这位主子今天可不能出事啊。
“夫人!”
“夫人!”
此时墨夫人的院子已经乱成一团,尖叫一片,到处是人。
“怎么回事?”墨天痕闻信赶到,火势已经有些控制不住了,尤其是主院夫人的寝屋。
“夫人...家主,夫人还没出来。”奴才们吓得失控大叫,若是夫人出事,他们这一院子的奴才都跑不了。
今天是什么日子?怎能出这种事?墨天痕盛怒,“这火到底怎么回事?”就算发现的晚些,这么多人,怎么可能让火烧的这么大这么快。
“是...夫人...屋子起火,门反锁....奴才们进不去,院子里所有的水...缸都空的...”连水井也被封死了。
奴才明显还有没敢说出来的话,但是墨天痕已经会意,双手握拳,一脸暴怒,双目通红,她想死,而且选在今天。
“灭火,若是夫人有个好歹,你们全部都给她陪葬。”说完,自己飞身而起,身后墨隐立刻出现跟上。
可惜火势太大,墨天痕根本无法靠近杜晓嫣的院子,被火势逼的只能后退,看着眼前一片通红,气的喘着粗气。
“家主小心。”看着墨天痕气的有些控制不住情绪就要往里面冲,赶来的墨东吓得冲过去拉住。
杜晓嫣岂有此理!岂有此理,她竟然敢!竟然敢用死来羞辱他!羞辱墨家。混账!她以为她死了就能一走了之吗?
她不是在乎皇室吗?好!他就让皇室给她陪葬。
这火自然是白烨放的,至于杜晓嫣,早已不在墨府。
“娘!”一路朝着墨夫人的院子跑,一身凤服,让墨玲玉的动作显得很笨重,几次险些摔倒,身后奴仆跟着惊呼。
墨玲玉很害怕,那么大的火,她娘有没有危险。
就在快到墨夫人的院子的转角处,墨玲玉突然身子一软,双眼一黑,等后面奴仆跟上转过去时,见不到人了。
“郡主人呢?”怎么眨眼功夫就不见了,人呢?
所有奴仆乱成一团,一边喊,一边找。
这边火势稍微得到控制,墨府的办事效率还是很快的,主屋的火势也渐渐小了,墨天痕顶着烟灰,不顾危险进屋,站在门口看了一眼,闭上眼,周围气氛跟着改变。
墨东看了一眼,立刻明白,这都烧成这样了,除了焦黑,再也看不到什么东西的原型,夫人没出来,哪里还有生还的可能...
“家主,这里太烫了,里面未完全熄灭,危险...”
头顶的房梁都塌了一半,柱子摇摇欲坠,确实是危险的很。
“家主!家主!郡主...郡主不见了!”
漏屋偏逢连夜雨,跟随墨玲玉的老嬷嬷实在是找不到了,赶紧来报,天色已经大亮了,宫中恐怕已经准备就绪,喜迎队应该已经在来了,府上的宾客应该也陆陆续续到了。
这老嬷嬷压根不知道这边也出了天大的事,直到她说完,发现空气都不对了,这才吓得跪着发抖。
“不见了?”
墨天痕冷静说出这几个字,让人摸不清楚他在想什么。
“封院,去通知乐夫人,让五小姐梳妆,准备入宫。”
不得不说,墨天痕冷静的够快,转瞬之间,就已经安排好了一切,杜晓嫣要让炎火所有人看墨家的笑话,她休想。
转身,踏出院门,脸上杀气立现,“这院子里的,一个不留,查清楚怎么回事。”杜晓嫣确实有些本事,在他眼皮底下,也有些小动作,但是,她绝干不成这么大的事,这些奴才还不至于这么没用,这火明显动了手脚,哪些水缸里的水还有水井!
好得很,原来,他的墨府也不是滴水不漏。
“天黑之前,找到小姐。”
“是!”墨东手一挥,身后的人就不见了,小姐自己不可能不翼而飞,既然不在府上,那就肯定在城中。
究竟是谁在背后操纵今天这一切?
夫人主院起火,生死不知,八成是死了,准皇后郡主不翼而飞,墨家却像是什么也没发生一样。
喜事照常,一切照旧。
虽然大家都知道,发生了大事,但墨天痕说没事,那就没事,夫人那个院子,一时间,再没人敢靠近半步。
奴仆胆战心惊,虽然表面上风平浪静了,可谁都知道,这事没算完。
没错,这事还没算完,这只是个开始而已。
此时,杜晓嫣被白烨安置在城中,昏迷不醒的墨玲玉也被送了过来,新娘子突然消失,墨天痕肯定会让人找,全城搜查少不了。
“他已经动了,小玄子,你要做什么?”他们几个孩子闹腾,他这老人家本来是不便插手的,有些欺负人,但是,小徒儿现在势单力薄,他的帮衬不是?
玄凌眯眼一笑,“不急。”这才开始呢,一场火,消失个夫人和小姐,墨天痕乱不了,等他出现再说吧。
“家主,所有人加起来,就这么多,你看着安排吧。”家主要玩,她拦不住,只能舍命相陪了。
帝色这个无奈啊,就说,早晚有一天,会被家主玩死,这是帝都啊,是墨府啊,两个疯子。
不过...好像挺刺激的,不知道墨天痕看到白烨与家主是什么反应。
“别怕,还有槐安呢。”家有一老,如有一宝,不能当摆设啊。
槐安微微一笑,躺椅上侧身撑着头,一脸宠溺,那意思分明在说,没事,小徒儿要怎么折腾都行,一切有为师在。
心里却是一层寒霜,暗道,墨宁,往事已矣,故人不在,你若有意识就好看看,应果轮回,你当年穷尽一生的算计,到最后,墨家,你的后人会是个什么结果。
这天下又将会是个什么结果。
“那个,老祖宗,我的脸能变回来吗?”
太丑了!阿花依旧在纠结着...
槐安十分不情愿的看了对方一眼,这丫头...外头那几个他已经感应到他们的气息了,又进来了...这热闹凑的,这几百年来,族中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为何这丫头都不知地下城的事?
是她不知道,还是整个鬼崛族的人都不知道?几百年了,族人还未踏上归途?
当年,他任性妄为,一意孤行,脱离族群,身为少主,他有愧族人,罢了,这丫头既是圣女,也不能让她辱没了圣女之名。
好歹,叫他一声老祖宗。
阿花被对方一个眼神劝退,不敢再开口说半个字,太可怕了,她胆小啊。算了,丑就丑吧,好歹有这老祖宗在,族人应该以后不会太为难自己吧?
“鸣礼乐了。”帝色探出头看了外面一眼。
“恩,记住,完事之后,朝彭州方向去。”
“是!”明白了,哪里危险,就往哪里去。
“奇怪,这礼乐声好像有些不对劲啊。”阿花耳朵动了动,他们鬼崛族人的听力,那不是一般的灵敏。
槐安瞟了一眼,还好,不是无可救药,看向玄凌笑了笑,“他动了,小玄子,准备好了吗?”
玄凌微微一笑,起身看了众人一眼,“走吧,看热闹去。”
外面的确热闹,墨天痕一脸铁青,被临时通知披上嫁衣的五小姐又是哭又是笑,乐夫人也是临阵赶鸭子上架,忙的颠颠的跟个陀螺似的,还没来得及体会一把当家女主人的感觉,就这么打住了。
“怎么回事?”
来的宾客不敢大声议论,私下一片窃窃私语,这新皇后突然换人,墨夫人也没出面,难道是墨府后院出了大动静?
这也就算了,这礼乐是什么鬼?这...这大喜的日子,奏哀乐,这是找死吗?
片刻,哀乐没了,气氛异常诡异,谁也不敢乱动,宫中早就该到的迎接队伍也迟迟不见身影。
一团疑问中,墨天痕终于动了,“诸位,今天恐怕要各位在府上久候片刻了。”起身,朝着满堂宾客拱手,能来参加墨府喜宴的人,都不是一般人,怎么说,在炎火也是叫的出名字的。
一听这话,都吓住了,这是....什么意思?
“来人,好好伺候各位贵客,不得怠慢。”吩咐完,在没有任何解释,迈步走出喜堂,一群属下跟着出去。
不用想,墨天痕已经断定,今天这一切,就是杜晓嫣和皇室给墨家的一耳光,杜晓嫣是死是活,现在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今天,他就要皇室成为炎火的历史,这炎火,择日不如撞日,他墨家要了,今天只能是个喜庆的日子。
“通知城防提督,调兵将皇宫围了。”
“是!”
“通知满大人,速写一篇让位诏书。”
“是。”
“通知宫里的人,控制内宫。”
“是!”
“通知所有文武,上朝!”
“是...家主,在府上的...”刚不是说不能放走一个吗?
“除去在朝文武官员,其他的继续留在府上吃茶。”
“是!”
跟随墨天痕的一众人,个个激动不已,他们等的这一天,终于到了,家主终于要动手了,这炎火,早就是墨家的,那皇宫里的那个位置,也早就该是家主来做,所有人干劲十足。
相对其他人闹皇权变更,墨家就显得简单多了,几乎只是通知而已,皇家早已没有一兵一卒在手,根本没有反抗之力,只能任人宰割。
墨天痕也很好奇,他们突然间哪里来的这么大的底气,敢让他墨家出丑,敢打墨家耳光。
有些任性妄为的后果,是他们根本承担不起的。
“家主,查过了,夫人院中的火,是从夫人屋子里烧起来的...另外,暂时没有找到夫人的遗骸,夫人,应该不在屋子中。”
也就是说,人已经借着火势金蝉脱壳了?
“一个大活人从我墨府出去,却没人发现,昨夜轮值的人也不必留着了。”与此同时,墨天痕心里也生出巨大的疑惑,就算是皇室和杜晓嫣加起来,他们也没这么大能耐,他们找了什么帮手?
这个帮手,绝非一般人,皇室和杜晓嫣都在他的视线范围内,就算他们有办法与外界联系,最多也出不了赌城的范围,都城有这样的能人,他却不知道,有意思。
“家主,可有可能是...帝玄凌?”不知为何,但凡遇到想不通的事,不可思议的事,墨北等人就不自觉想到帝玄凌身上,已经形成条件反射了。
墨天痕脚下步子一顿,并非不可能,家中那位,未必真的能看住帝玄凌,墨隐已经全城搜查了一次,没有查到,应该是不在。
这是他的地盘,是炎火都城,他还是相信墨隐,如果没找到,应该就是真的不在,但是...
“墨东留下,盯住府上,其他人,皇宫布控。”就算是帝玄凌,她也翻不起什么浪花,这里是都城,她就算与皇室练手,又能怎样?
若真是她,她只要敢出现,那就正中下怀。
“走,入宫。”
身后人紧随而去。
这一次,老秦尚在多伦没有回来,墨秋也就这两天能收到墨天痕加急信,等他赶回来,恐怕整个都城已经天翻地覆了。
墨天痕前脚刚出墨府,悄悄摸摸去而复返又进城而来的鬼崛族人摸索着又进了墨府。
“长老,这都快走空了,好机会啊。”
“那还不快点,感应到圣女的位置应该在那边。”说完就动,刚动两步,脚下一停,浑身炸毛,“不对,不对,你们有没有感觉到?”
他刚说完,身旁族人都集体靠拢,“长老,气氛不对,这...是族人的气息吧。”可是,...这么强的气息,是谁?远在长老之上。
“好像...是!”
那现在怎么办,是去看看,还是等等,这气息太吓人了,危险!
“槐安,看来,不是阿花一人如此,这鬼崛族...”全是一个路数啊,胆小怂,惜命...
槐安阴沉着脸,默默看着那几个人,叹了口气,让小徒儿看笑话了,这几百年,族人到底经历了什么,变成这副德性,怪不得,族中圣女都成这样了。
唉!
“走吧,去打个招呼?”玄凌低眉一笑,如今,她身体比以前大好,站在这屋顶至上,竟然没什么感觉了。
槐安不情愿的动了动,阿花虽然还是有些抗拒,但没有之前那么怕了,身边有个老祖宗,哈哈,这些族人也一样怕吧。
“畏畏缩缩,鬼鬼祟祟的,成什么样子!”
开口一句话,气场大开,鬼崛族的人个个吓得铁青了脸。就是这个人,那气息就是这个人身上的,再看他身边站着的,是...圣女?
身体自然反应低头,默默听训,尽管见鬼的不知道为啥。
“鬼崛族现在还有多少族人,定居何处,为何地下城消失了?”他们找圣女,应该就是为了开启地下城,地下城为何被封存了?
槐安心中疑惑,脸色就没那么好看,看着族人。
鬼崛族的人统统愣住,一脸戒备看着对方。
“你是...我族人?”长的并不老的长老鼓起勇气开口问着,说话间,还找准位置,以防万一好及时撤退。
周围气氛越来越凝重,槐安忍着,伸手,手腕转动,坐了一个奇怪的手势,帝色等人能明显感觉到一股强大的内力波动。
“元息纳气!”那长老呆愣出口,吓的抖着身子退后两步,二话不说,朝着槐安噗通就跪下,行着鬼崛族最标准的参拜礼。
见长老如此,其他人问都不问,整齐划一跟随后退行礼,看的出来,在鬼崛族,执行力还是很强的。
阿花见那长老行的大礼,反应过来,也跟着后退行礼。
这看着像是什么古老的仪式,这群跪着的人,并没让人觉得伏低做小卑微,反而给人一种很庄重的感觉。
元息纳气,已经在鬼崛族绝技了,因为数百年前,鬼崛族的少主失踪之后,鬼崛族便再无女王正统一脉。
但是鬼崛族长老阁都知道。
那位长老心中惊涛骇浪,他不会看错,眼前这个气息强大的男人,不但是他们鬼崛族的人,还是鬼崛皇族后裔。
天啊!皇族竟然还有后裔,他们鬼崛族寻归之路终于有希望了,他们鬼崛族终于等到了地下城的主人归来。
“起来吧!回答我刚才的问题。”还好,还知道元息纳气,槐安紧皱的眉头终于松了松。
感受到对方气息平缓,那长老也稍微松了口气,平复内心激动,恭敬的起身,单手放置胸前,执礼而回。
“我族现在还有三千二八七十八人,定于于漠北黄沙城,地下城四百余年前,少主失踪之后,便被族中四长老合力尘封,四百年来,再未开启。”
一个个问题,回答的清楚仔细,没有半点敷衍。
还算是个清楚的,槐安略点了下头,“为何要尘封地下城,三千余人?历经数百年,鬼崛族的人怎么还越来越少了?”鬼崛族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当年他离开的时候,明明交代过四位长老,三年后,若他不归,不管如何,先带领族人踏上归途,当时,鬼崛族的财富积攒的够多了,而且,人丁也兴旺到数万了,已经可以东归了。
历经数百年?那族长心里咯噔一下,这话包含的信息量太大了...有种很诡异的想法,但是很快摇头否定。
“长老阁留书相传,数百年前,少主离开后不久,有外族人闯入地下城,带了一只巨大的怪物,族人几乎灭绝,四长老在危难之际,合力关闭地下城,想要保住我族命脉,等待少主归来,幸而,在存亡之际,出现一位女子,制服怪物,并将其带走,给四位长老留下话来,说少主总有一天会归来,让族人避世隐遁沙漠之中,建立黄沙城,休养生息,以待归期。”
绯色!她果然什么都算到了,她是什么时候到的地下城?他怎么一点都不知道,为什么她最后见到他的时候,她什么都没说。
是她救了他的族人,并想法护了他族人数百年。
玄凌听到这,忍不住插嘴问了一句,“那女子,可姓帝?那怪物,可是一只蜘蛛身很多人头的怪物?”
那长老这才惊的抬头看向玄凌,她怎么知道他们族中的隐晦之事,难道是圣女告知?还是因为这男子?脑子里还没想明白,眼睛先惊到了。
看着玄凌,又像刚才一样,行起了大礼。
这一出,弄的玄凌莫名其妙,她到不是不敢受,只是,有些莫名其妙。
“姑娘可是姓帝?”太像了,太像了,这女子与他们长老阁供奉的恩人画像里的人长的一模一样。
“没错!”
不用再问,什么都清楚了,救鬼崛族的人,就是帝家那位先祖帝绯色,看来,当年的事,真的跌宕起伏,波澜惊魂。
“姑娘说的没错,正是那蜘蛛怪。”
槐安闭上眼,再睁眼,望向那长老道:“速回黄沙城,告诉族人,做好准备,三年后启程东归。”说完,看了一眼阿花,心中叹了口气,“圣女暂时跟在我身边,她的本事,现在还不足以开启地下城,到时候,我会让她开启地下城,带领族人东归,西泽大陆,马上就要陷入连年战火,告诉族人,三年内,不可踏出黄沙城。”
这是他欠族人的,他定要让族人,顺利东归,回到先祖故土。那个当年企图灭他鬼崛族的人,应该就是墨宁!是他有眼无珠,所以,一切后果,他认。
“您....是?”事关重大,虽然认识元息纳气,可还是的确认一下对方的身份,况且,他回去之后,还的跟其他三位长老交代。
若真是鬼崛皇族后裔,那他们鬼崛族真的就有复兴的可能了...
“莫古特!”
三个字从槐安口中出来,那长老和他身后族人,吓了一激灵!
槐安自己也有意思恍惚,这个名字,是那么熟悉又那么陌生,莫古特,鬼崛皇族第三代顺位继承人,鬼崛皇室史上的天纵奇才。
当年,他的爹娘将地下城交到他手上,他们二人带人入沙漠,为族人归途探路,沙鹰送回的东归图只到了一半,就再也没有他们的消息了,他知道,多半与先前探路的族人一样,葬身沙海了。
为了族人能回归故土,一代代鬼崛人,用生命为族人指引回家的路。
“少主....”
玄凌有些奇怪,这些人,难道不觉得,这一个人数百年前的人站在他们面前很匪夷所思吗?就这么愣一下之后就接受了?
不过,他们好像叫少主不合适吧?这都几百岁的老人家了...老少主,好像也挺怪的。
这都啥时候了,某人还有心思在这想这些,墨府现在是风声鹤唳,紧张兮兮。
槐安可没给他们什么回神的时间,看了看天色,可别耽误他徒儿的大事,“回吧。”
这一次,那少年族长二话不说,行礼膜拜,然后含情脉脉的看了槐安一样,这才带着族人离去。
阿花很想笑,但是憋着了,她不用跟族人回去了,不用担惊受怕了,哈哈,原来,族人找她不是为了她说出族人秘密的事,那她就不担心了。
“小玄子,走吧。”
“恩,走!”他应该是去往皇宫了,那她就先将墨家搞定,一会再去宫中看热闹也不错。
“槐安,那蜘蛛怪,五年之后,还会出现...你说,帝色遇到的能制服那蜘蛛怪的人一老一小,会是什么人?”
刚才听这些鬼崛族的人说帝家先祖能制服蜘蛛怪,所以突然想到这事,五年,五年之后,他们难道就不能制服了吗?
为何那蜘蛛怪杀不死?
“小玄子,三年,三年让这天下一统,或许一切就会有答案了。”
嗯?为何?
面对玄凌的疑惑,槐安也无法给出准确的答案,只是想起一件事,“还记得那个赌注吗?天下一统的赌注,当初放赌注的地方,除了要图纸才能找到之外,还有天时,不到时间,纵然找到,也无法开启。”只有帝星才能开启。
这和这一切有什么关系,不过一个赌注,玄凌依然有些疑惑。
“我记得绯色当年说过,她放的东西,有解开很多非正常之怪象的密码。”什么是密码,他不懂,应该是绯色说的她们异世空间的东西吧。
“怪象?你是说,人蛊?蜘蛛怪?”
“没错!”
若是如此,那不光要找到图纸,还真的让天下一统?暮然间,想起当初她娘给她留下的锦囊,说是外公给她的批命,她一直带在身上,却从未打开看过,因为骨子里,她对天命之定,是排斥的,抗拒的。
伸手摸了摸袖篼内层,捏了捏那个安静躺在里面的锦囊,最终还是没有动,那就看看吧,看看她是否真的如命运所安排的规矩再走。
三年,槐安说的三年,她知道是什么意思,意思,他可以帮她三年,三年后,他将离开,带领族人东归。
其实,不仅仅如此,三年后,槐安才能帮她彻底脱胎换骨,他还有许多东西要教她,在这期间,只要她每天练习那吐纳之法,她应该能开始修炼武功了。
槐安交给玄凌的奇怪吐纳之法,正是鬼崛皇族的不传之秘,刚才槐安漏的那一手,也就是说,掌握了这门吐息之法,玄凌已算是半个鬼崛族人。
就算她身上没有鬼崛族人的气息,鬼崛族人也会认她。
“好,三年,三年之后,让这天下一统。”
“你可以。”不是还有那小子吗?
天下只有一个主子,当时候,他们自己商量着办吧,这些孩子,都不错,相信他们,会比当年的她们,活的更精彩。
“自然,那就从今天开始!”玄凌说完,微微抬起下颚,去了药妆,一身烟灰色的袍子,头发束起,脸上不再是一脸惨白,有了些气色,整个人,更加光彩夺目了。
槐安哈哈一笑,这样子,真像啊,与当年的绯色太像了,不亏是绯色的后人,他的小徒儿。
目前,炎火无疑是最强的一方,这个格局,也该破一破了,炎火朝政一直拽再墨家手中,这次,若是将炎火的朝政搅个天翻地覆,墨家无主,那炎火会如何?
各地割据,手中有兵权者称雄,炎火,很快就会一盘散沙,说不定,会成为天下之争的第一个大战场,趁势瓜分炎火。
既然天下必争,那这墨家,今天可提前清算清算,帝家的仇,槐安的账,她父王母后的命,负载累累,墨家还的起吗?
都说,父债子还,墨家这世世代代都在欠账,可想过,有一天都要还回去?
墨家喜堂上,静悄悄一片,大部分朝臣都被请去上朝了,只留下一些家眷和一些没资格上朝,但是与墨家有些攀附关系的小吏。
个个忧心忡忡,却不敢开口相问半句。
墨东问了一下西苑的情况,属下说是没有人出来也没有异动,这才放下到喜堂上守着。
心里却是心猿意马,家主终于要取而代之,登基上位了。
“帝玄凌上门贺喜。”突然一句话,仿佛平地一声雷。
帝色扯着嗓子,有模有样的喊了一句,喊完之后,觉得有些恶寒,以后这伙,家主可别让她干了。
“帝玄凌!”墨东回过神,还没来得及反应,就看到玄凌已经出现在门口。
当墨东看到玄凌身边的槐安时,一切都明白了,这个人,这个人骗了家主,至今他都不知道,为何家主要如此客气对他,还会轻易相信这人的话。
他现在只知道,家主被骗了。
“来人,抓住帝玄凌!”府上留下的墨隐有限,墨东心里有数,面上强装镇定,最重要的,不是帝家隐,而是帝玄凌身边的那个人,他们见识过,深不可测的可怕。
“抓我?我来贺喜,墨家的待客之道,可是有些小家子气了。”玄凌步步朝前,丝毫无惧,有个强大的师父在啊。
羡慕不来....
墨隐别说抓人了,刚要靠近,就被定在远处,为了省事,槐安干脆隔空点穴,他的手法,想要强行冲开穴道,简直是找死。
偏有人不信邪,仗着自己内力深厚,强行解开穴道,然后就这么血脉逆流到底不起,一辈子也起不来了...
墨东暗暗吞了下口水,顾不得许多,扬手要发射信号,眼看着信号被槐安在空中打灭。
别说墨东,帝色看着都缩了缩脖子,靠,这人强大的近乎...变...
帝家隐都没出手的机会了,害她还左右部署了一番,没想到,根本用不上他们啊。
宾客们见到死人,女眷们先是尖叫,然后是昏厥,一团乱。
玄凌等人完全无视,漫步上前,走在红色的地毯上,步步靠近墨东,墨东动弹不得,连呼吸都有些苦难。
“你们不是一直在抓我?西苑景致不错,多谢款待。”说完,与被点穴的墨东插肩而过,坐在主位之上,环顾四周。
眉心一沉,轻道了句,“我师父不喜吵扰,若不想死,就给我安静一点。”玄凌说话的声音不大,可意外的,一片嘈杂声中,大家却清晰入耳。
几乎是在玄凌话音落地时,瞬间安静下来,静的可怕。
墨东从未想过,自己有一天会一招未出,就被人制的动弹不得。
“别想人来救你了,今天,你家主子,能不能走出皇宫还未可知,至于墨隐,这是你们的地盘,有多少来多少就是。”帝色难得横一回,那模样,做的十足。
也不想想,当初玄凌说要动墨家的时候,她那副见了鬼的表情。
这也不怪帝色,谁能想到,槐安强大如斯。
家主!皇宫,不好,上当了,可惜,知道的太晚了,墨东无能为力,又急又气,怒火攻心,加上槐安的特别照顾,他没动内力,嘴角就开始渗血了。
“帝色,墨家,只准进,不准出。”
“是!”
“阿花,去将墨府的公子小姐好好照顾好,帝色,给她安排些人手。”
“是!”
这一声是帝色答应的,至于阿花,愣的在接受到槐安的眼神时这才反应过来,为啥还有她的事啊?
呜呜!她不是圣女吗?怎么又成了帝玄凌的属下了,少主啊,老祖宗啊,您咱一点都不照顾一下,好歹咱们才是一族吧。
就因为人家是你心上人的后代,你就这么偏心的没边吗?
人和人,真的不能比,能活活气死。
为了不气死自己,阿花决定,去发泄一下,好好照顾照顾着府上的那些主子。
墨隐留下不多,墨府很快就被玄凌控制住了,这里,虽然主力不在,可也是重地,墨家这么多年,几乎就是个小朝堂。
“槐安,走吧,去墨府逛逛。”
目的地,墨家书房,据说,墨天痕经常在这接见朝中大臣,商讨家国大事,这重地,自然有东西。
墨府已在玄凌的掌控,算是趁虚而入了,否则就算槐安在,恐怕也没这么容易,墨家这几百年也不是吃素的。
只是这一个措手不及,让墨天痕怎么也想不到。
墨家发生了什么,已经到了金銮殿的墨天痕浑然不知,正在逼宫,其实,都不用逼,皇宫一被围,皇宫就人人自危,连伺候的奴才都只顾明哲保身,与皇室成员保持距离。
这皇室都到了这种地步,还想着谋划出路,还利用自己的亲人,活该如此衰败。
“墨王,你这是....何意。”
今问,当今炎火的君主,坐在龙椅上,舌头开始打结,抬头冒汗,他没想到,墨天痕会在今天突然发难。
他还没来的及准备,为什么,为什么这么大的事,姑姑竟然不送信进来告知,母后说的对,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她当着墨夫人,比母后这个太后都不知道风光多少,怎还会想到宫里受尽墨家欺辱的皇室。
是他太天真了,还以为,姑姑不会的...
何意?墨天痕笑着负手步步踏上御阶,“刚才满大人宣读的让位昭书,不是陛下的意思吗?墨天痕为主分忧,不得不承受其重,陛下身体不适,往后要好生将养,若是太医们伺候不周,尽管告知。”说完,人已经到了龙椅前的一个台阶。
“你...这是...”逼宫!
逼宫两个字,没有说出口,凄惨一笑,“墨王何须如此,你要想这皇位,何必还弄的如此麻烦,弄这一场婚事...封后哈哈!!!”
是为了麻痹他们,定是如此,他与母后还在傻傻的谋划。
“陛下既然提到这场婚事,不知,你哪位姑母现在何处?可以请出来了,今日确实是封后仪式,不过,不是你的皇后,是朕的皇后。”说完,哈哈一笑。
今问跌坐在地,墨天痕顺势坐在龙椅上。
“臣等拜见新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平身。”墨天痕卷袖一挥,还真有份君王之气,这么多年,他本来就是炎火隐身在后的主人。
常年站在权势的顶端,这气势到是养出了几分。
居高临下,看着满朝文武,墨天痕此刻有种说不出来的激动,内心澎湃,血液沸腾,原来,这就是这把椅子的魅力所在。
他自认为已经没什么能诱惑到他了,现在才知道,有些东西的追求是没有止境的。怪不得,杜家已经沦落这地步了,还对这把椅子巴这不放,现在,他能理解几分了。
“你...哈哈哈,万岁,万岁,墨天痕,你早就想这一天了吧,哈哈哈,姑母?你这是讽刺朕吗?没错,朕和幕后都被姑母给出卖了,好一个墨夫人,哈哈,两面三刀,她屈服苟且在一个仇人的身边,享着这荣华富贵,哈哈...”
疯了?
大殿之上,安静了下来,大家看着这个昔日摆设一样的皇帝,想法一致,刚才新皇的口气,明显是饶他一命,让他宫中养老,与他之前有何区别?
墨天痕听着他的话,眉头邹了下,冷哼一声,“直到现在,还在演戏?你若今天安安静静娶了铃玉,你还可在这位置上安坐两年,可你偏要选择这条路,我能如何?”意思,他今天之举,还是对方逼的,也是无奈。
“娶铃玉?哈哈,墨天痕,事到如今,你才别演了才对,哈哈哈!”
目色一沉,心里起了疑惑,仔细观察今问的神情,好像真的不知道此事一样。
“白城白烨,前来恭贺炎火新君登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