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顾自问道:“如果金木和你回去,月山习你就安心和他在一起吧。”
月山习瞳孔紧缩,神情漠然的垂下头,用只有自己才能听到的声音说道。
“晚了。”
轰隆!轰隆!
金木研快速的跑动在巨人的手臂上,时不时躲避着赫子的密集攻击,这样的战斗下,他神情上很少出现波动,连浅色系的眼睛都未曾和皇帝狰狞的赫瞳一样出现可怕的变化。
不知不觉间,他们两个人的战斗在围观者眼中甚至出现了某种超脱于客观形势的力量碰撞。
“怪物大乱斗啊!”嘉纳医生的声音幽幽传来,白兰挑眉看过去,跟着这位医生一起到来的有黑奈和奈白两位人工喰种,以及帝国里的几位执政官。
月山习给那几个人送去个嘲笑的眼神,“雾岛董香,笛口雏实,还有高槻泉,你们来有什么意义吗?”
出现在黑奈奈白两位小姑娘身后的身影,赫然是被俘虏在彭格列总部的雾岛董香,而笛口雏实以及高槻泉的出现可以猜测,是这两个人把董香救出来的,但是高槻泉真会这么好心?
月山习不相信高槻泉会干些好人好事,所以他露出怀疑的表情。
高槻泉无辜的抱住肩膀,“月山习你的眼神好冷啊,不要这么看可爱的人家,还是说……你想让我解剖了你?”红舌舔过嘴角,翠发少女咯咯的笑了起来,“开玩笑的,不用紧张。”
一摆手,她这样的话是冲着周围的人类说的,不过话是这样,她的视线却不由自主的落到白兰·杰索的身上,神情泛起贪婪。
“是我喜欢的类型唉!”
“泉,”笛口雏实无奈的上前一步,把高槻泉挡在身后,她们两个的身高现在差不多,所以高槻泉还是在她肩膀的位置探探头,才露出整张脸,哦,对了,她还把笛口雏实从背后抱进怀里,舔了舔雏实少女娇嫩的脖颈皮肤,满足的眯眼睛笑道:“既然雏实都阻止我了,我就闭嘴吧。”说着手指在嘴巴上划一下,示意自己已经拉上拉链了,你们随意。
奈何不了人来疯似的高槻泉,笛口雏实摇摇头,担忧的目光转移向远处对阵的两人,眼底是浅色的忧郁,“请问,我可以帮他吗?”
她是对着月山习说的,似乎只有月山习能够回答她这个问题。
他?
是谁?
皇帝?
不止产生了这个想法,就连白兰都挑挑眉。
但在人类中是疑问的问题,在帝国这群执政官之中却仿佛都清楚这个‘他’具体指的是哪一位,似乎就连嘉纳和他手下漂亮的双胞胎都有明确的目标。
月山习在对待雏实上更加具有绅士风度,比起假小子似的董香,保持少女风韵的笛口雏实确实能让男性产生下意识怜惜与爱护的心情。
不过……这不代表笛口雏实就应该是名被保护的菟丝花,金丝雀。
月山习微笑的表示遗憾,“不可以。”那是他们的战斗。
但这样的话在笛口雏实的眼中却分外虚假。
笛口雏实低下头,“月山先生,您为什么要背叛呢?”
月山习笑而不语。
笛口雏实得不到答案,低垂下头,仿佛独自委屈的身影的令人情不自禁的想去安慰她,可是她藏在阴影中的神情却令月山习感觉到威胁。
高槻泉不知何时已经退出好几步,脸上挂着看好戏的表情,就连董香都在抱臂围观,神情冷淡薄凉。
“月山先生总是在骗人,”低落的自言自语就这样响了起来,听到的人都莫名其妙却有若有所悟,笛口雏实猛然抬起头,赫眼闪动残酷的红芒,背后张开仿佛蝶翼一般的硕大赫子,沉重的鳞赫与甲赫像是死神的羽翼,厚实的赫包上亮起红色的光点,在决定战斗后,温和娇小的少女竟是露出享受杀飱的冷血神情。
笛口雏实胸口剧烈起伏,仇恨使那张可爱的脸蛋丑陋起来,她异常痛恨着月山习。
“月山先生,您为什么又选择了背叛呢?”
背叛,这在黑手党世界可是敏感词不动声色的退出一段距离,和他做同样动作的人也不少,留空出来的地方里,月山习和笛口雏实对峙起来。
月山习凉薄的笑道:“我为什么要背叛?”
笛口雏实抿住嘴角,痛恨的说道:“金木哥哥明明那么相信你!”
月山习侧开头,嘴角挂起不屑的弧度,“从他信任我开始就注定会被我背叛,这点他心里再清楚不过了,笛口雏实,奉劝你不要过问我和金木君的关系,你想不明白的。”
一句话,笛口雏实口腔里竟是尝到了血味,她隐忍的咬破了舌尖,疼痛使她清醒的继续追问。
笛口雏实:“那你为什么又要背叛这个金木研!”
微微睁大眼睛,在月山习上的视线微妙了几分。
是吗?月山习背叛了挚友?
光线下的俊美面容冷凝起来,神情严肃的像是在思考多麽重大的事情。
要说在思考的问题,可以用一句话总结。
是要碳烤八分熟好呢?还是冰冻月山习好呢?两者之间真是难以抉择啊!
从这里可以看出看不顺眼月山习好久了,不过一直都有金木研在其中挡着,而月山习表现还不算差。
至于为什么笛口雏实一说月山习背叛了就相信了呢?
表示我就想想,金木君和月山习之间的关系他根本想不明白好吗?说不定月山习证据确凿的捅了他一刀,金木研还能不怎么在意的让月山习继续跟在他身边,别怀疑,这种事凭借他们两人之间的扭曲关系相信,他们绝对干的出来!
可怕的信任,可怕的感情,可怕的不稳定。
说是彼此深爱的恋人,却不掩饰两者间一旦有一方松懈掉,另一方就会干脆洞穿其心脏的无情,但要说是虚以委蛇的作戏,月山习对金木研的执着,金木研对月山习的放纵,根本不是假装就能装出来的。
怎么说呢?
该怎么解释这两个家伙的关系呢?
正直的的烧破脑袋也是不可能形容的出来的。
这本就是以吃掉挚爱才萌发出的爱情。
平常的恋爱染上彼此血肉,生命,世界上仅存有唯一的扭曲杀意。
这样的爱,才是除了当事人就没有人能够理解的恶意。
一个思考的时间,甚至用不上计算的时间单位,笛口雏实露出食尸鬼的爪牙。
打在一起的人又多了啊。
相信思维正常的人会这么感叹。
也许是露出了这样的神色,一直沉默不语的董香淡淡说道:“让她们去吧,总要解决的。”
若有所思,在高槻泉和笛口雏实一起暴走月山习的场面上游移两下。
雾岛董香:“你知道吗?这个世界的金木研,一开始其实是个傻瓜来着。”
安静的听着。
雾岛董香似乎是终于到了诉说的时候,目光落到那两个人身上。
保持着人性的金木研,失去了人性的皇帝,看起来截然不同的两个个体,可又有谁知道,他们最初的原点都是同一个。
“傻瓜有傻瓜的结局……我却恨我自己拯救不了他。”
雾岛董香的眼中清晰倒映着巨人被金木研一击打散形体,狼狈的倒在地上。
看向那个战场,距离一个小时的时间仅仅剩下五分钟。
金木研走到皇帝身前,低头看着倒在地上,脸上露出解脱的另一个自己。
他们两人都没有一开始的整齐,甚至可以说,这一战,金木研少见的狼狈,撕破的衣服,脸上甚至有被赫子伤到的划痕。
一向疯狂躲过清醒的皇帝在生命将要终结的时候淡淡说道:“真羡慕你。”
金木研:“……”
皇帝问道:“重来一次的感觉怎么样?失去的都抓住了吗?”
金木研垂下目光,不言不语。
皇帝断断续续的笑了起来,“真好啊,都抓到手里了,明明……明明我也想那样。”
金木研单膝跪倒地上,因为皇帝的声音越来越小了,虚弱的生命力随着拔掉的赫包而濒临枯竭。
皇帝费力的望着金木研,虽然看不清他脸上的神色,但是他认为金木研该是笑着的。
确实,他应该被笑话,同样是金木研,他们两个却一个天上,一个地上。
“不甘心……”皇帝一边笑一边哭出来,手背盖在眼睛上,潮湿的泪水却不停的流出来,在打败自己的人这么狼狈,在杀死自己的人面前这么软弱……更加想哭了。
丑陋成这样,难看死了。
“我不甘心!”用尽最后力气抓住金木研的手臂,大力的握紧,皇帝的眼泪一串一串流过脸颊,句句都像是在吐露绝望。
“凭什么……你能那么幸福!”
“我不想失去他们啊!”
愧疚紧紧缠绕着他的心脏,究竟是皇帝错了,还是这份愧疚令他越错越深?
“告诉我!”皇帝在时间的最后一秒撕心裂肺的说道:“你为什么能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