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3章 一念魔一念佛
“依我之见，和尚你恐怕是想多了！此塔并无异处，凡塔而已。”
钱塘龙君突然出声。
法海怔了怔，皱着眉头，语气嗔怒，“施主不懂就不要妄语！”
“哈哈哈~！”钱塘龙君被法海的话弄得气急而笑，想他堂堂钱塘龙王何时在一个凡人面前，遭这般鄙视。
“咳咳~！”许牧打断二人之间紧张气氛，对法海道：
“一人计短，两人计长。
这位龙兄眼光向来不俗，和尚你又何必因言兴嗔！
唉~！你心乱了！”
法海本就心思机敏，只是两日间被法器二字困住了神台清灵，许牧一言点破，醒了片刻。
但在片刻之间，察觉到许牧话中包含的诸多意思。
连忙致歉：
“阿弥陀佛！
贫僧失态动了嗔怒，龙施主见笑。
罪过，罪过。”
钱塘龙君皱着眉头，摆摆手，似乎没把法海刚才的表现放在心上，实则对他感官差到了极致。
许牧能看出来他的敷衍，法海也不眼拙，自然也看得出。
叹了口气，法海果断朝许牧双手合十作礼，苦笑道：
“请许施主解惑！”
言语间，当着三人面，其容貌刹那间又苍老了一分。
三人悸动，看得出来，雷峰塔是不是法器这事，已经让法海深钻了牛角尖。
许牧压下心中惊讶，连忙道：
“和尚，不如你带我们参观一下雷峰塔内部，说不定三人中有人就能发现你之前没有注意的地方。”
法海没有犹豫，当下点头，“好！
就照许施主的意思来，我们先从宝塔的地宫开始吧！”
刚入地宫，钱塘龙君便道：
“呵！好浓郁的佛力！人间不多见，人间不多见啊！”
惊叹之余，又道：
“并不怎么有名的金山寺，竟然搞出这么一个地方，我还是小看了天下人！”
他的话让法海一种一动，暗合刚才对他身份的猜测。
能够察觉到地宫佛力之充沛，不会是凡人！
法海为三人介绍道：
“这些舍利，乃是金山寺历代高僧圆寂后留下的，皆供奉于此。”
“怪不得！
积小成大，由少成多！每一颗舍利蕴藏一代高僧一声之积累，这么多舍利，恐怕有几千年的道行了！”
许牧点点头，“龙兄说的不错，堪不破不凡空留遗蜕舍利，只能为后人留下这么点又有东西。
看似平淡，实则大智慧！”
钱塘龙君仔细观察了地宫石壁上的梵文佛经佛咒，惊讶道：
“和尚说的没错，这些东西，我也只在一些佛陀的道场才有见过，人间不多见，人间不多见！
似乎有点法器的意思！”
法海骤然激动，“龙施主，你也这么看？！”
眼见和尚又激动，许牧忙插话道：
“尚未全部看完，只是疑点，何必激动！”
法海深吸一口气，“阿弥陀佛，贫僧失态。
请随我来。”
“地宫三层，这里是最下面一层。”
许牧回想了一下，奇怪道：
“地宫三层似乎自成空间，又各自一体，但却又少了点什么，并不完美。”
“这是佛狱大阵！许兄竟然能够察觉其中缺失，令人惊讶！”
“许某只是一种感觉，怎比过龙兄一口道破大阵之名。”
钱塘龙君摇摇头，自嘲道：
“我只是见识不凡，恰巧了解过，知道佛狱大阵是什么样子。
许兄虽未闻佛狱大阵，却看出其中缺漏，这点眼光我是比不上。”
“龙兄能否解惑，这佛狱大阵到底少了什么？”
“少了一颗舍利！”
许牧认真一想，似乎真是这样。
法海似乎也想到了什么，开口道：
“地宫有舍利三十五颗，再增一颗，有数三十六！”
许牧接道：
“三十六天罡？！”
钱塘龙君哂笑一声，“三十六天罡那是道门说法，那到这座佛塔里，是说不通的！”
“阿弥陀佛！
三十六于佛家而言，有另一层含义！
如常有佛珠一百零八颗，代表求证百八三昧，断除一百零八种烦恼。
三十六为一百零八的三分之一，代表以小见大的义理！
又如佛堂常燃三十六盏明灯，代表三十六尊佛！”
“三十六颗舍利，三十六尊佛！如此称之位佛狱大阵，很有道理。”
许牧心中暗道，这怎么看都像是阉割版本。
不知道药师佛手中那尊宝塔，其中佛狱是不是由一百零颗极品舍利构建而成的！
小龙女跟着三人，瞪着大眼睛东瞧瞧，西看看，一句话没说，就跟着看稀奇。
这跟她平时叽叽喳喳的样子，可一点都不像。
四人在地宫待了一个时辰，仔细看过之后，如法海一般，并未再发现有其他异样值得注意的地方。
“不如，往上再走走？”
最后许牧提议道。
钱塘龙君没有反对，法海前边带路，四人往上行去。
“雷峰塔，每一层格局都差不多。
有做藏书阁之用，有做静室之用。”
每到一层，法海都为三人介绍这层大致情况。
许牧和钱塘龙君分头查看每一层，皆一无所获。
最顶层大伙儿站定，法海目露失望之色。
许牧忍不住疑惑问道：
“和尚，你干嘛非得认定这塔是法器？
我承认之前猜测的话，有点随意，让你多想。
可即便这他是法器的话，跟你又有什么关系呢？”
法海现在可不是金山寺主持，即便这雷峰塔是法器，也跟他没多大关系。
有玄空在，法海不可能插得上手。
法海闻言一震，不知道内心是如何想的，良久苦笑道：
“魔怔上身，不由自主！
已成执念，身不由己，不可不破！”
许牧翻了个白眼，说了半天，这死心眼和尚非得搞清楚宝塔究竟是不是法器！
“最后一层了，我和龙兄分头看，和尚你在此静静心！”
法海以往常在此参禅打坐，设有蒲团禅座。
许牧二人查找一圈依旧没什么发现，回头才发现，法海静坐于此，气息不定。
“不好！”
许牧惊叫一声。
“和尚心绪不稳，神思郁结，有走火入魔征兆！
这种情况，别人无法帮忙，一切只能靠他自己！
相通则罢，想不通，今日你我恐在此出手除魔了！”
一念魔，一念佛！
左脚深渊，右脚佛域。
在三人注视下，法海头上黑气越来越旺盛，逐渐凝结成一个魔头的样子，朝着三人‘桀桀桀’地阴笑。
小龙女被吓了一跳，下意识地往许牧身边躲了躲。
许牧注意着法海的情况一点没察觉她动作，倒是钱塘龙君不动声色地瞧了小女儿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