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十分恐怖的念头出现在他脑海,如今他根本无法控制体内的鬼力,他不知道他们流向哪里,也感知不到自己魂魄之外东西。
若冥渊尽数算在他头上,那被冥渊吞噬的人命自然也算他杀的。
他不受天道限制,死于他手的人不会再复生,那么只要这些鬼力在他身体里走一遭,再吞噬掉的人也就不会复生了。
所谓的冥渊尽数归他所有,确实是个礼物,可惜是给他一个人的,代价是如今冥渊之下一众人的性命。
这鬼主……好毒的算盘。
他在人界无法杀人,那就找一个能杀的。
为了躲避南棠召冥渊入人界分割战场只是个幌子,早在燃烧的冥焰第一次避开南棠和他身边人开始,一切就已经在为后面准备。
他确实惧怕南棠,可也正因为是事实,所以从南棠的视角来看,一切才这样合理。
北羌战旗升起那刻,他便知道大势已去,可他何曾将宝压在一条路上。
他先借冥一之手将兵士逼入冥渊,再点点消耗他的鬼力魂灵回护直至殆尽。
从冥一和祝霄起冲突开始,一切便在他算计之中。
祝霄在行军法时,当着冥一的面与南棠那刻意的亲近。
一路之上,强势到不给冥一一点用武之地的鬼识。
一封封送到南棠马车中的书信恰好飞到冥一眼前的纸燕。
他本就在一步步引冥一入局,因为亏本的买卖南棠不肯做,但冥一未必不肯。
“不用谢我。”
他懒懒开口,可那声音是他自己都没听过的诡异。
冥一当即停了所有动作,冲向他魂魄的鬼力找不到入口开始四处窜动,原本稳固些的魂魄再次明灭。
“来不及了。”
声音再度响起,索命一般阴狠骇人:“谁让你贪心呢,你站着不动也不会怎么样,我总不能让你这样矜贵的魂魄当真死在冥渊之下。可现在晚了,开了这个口子再反悔只会激怒他们。他们如今属于你,连我也不能插手”
一声轻笑带着刺骨的寒意送到耳边:“冥一是吧,保那些无用的凡人还是保你自己,现在选择权……在你了。”
你……
冥一想说话,可什么声音都发不出来,鬼力乱窜,一遍遍捶打他的灵魂,痛苦让他根本没时间思考。
其实他不在乎曹家死了多少人,不止是曹家,安阳军暗卫甚至童竺,在他看来都没有自己一根头发重要。
只一点,他们可以死,但绝不能死在他手里。
时间一点点流逝,冥渊之上伸手不见五指,无数火把点燃可毫无用处,光亮被死死压制连兵士执柄的手都照不清楚。
水汽扑面如刀,黑暗带来的恐惧,伤者的哀嚎,鼻腔的血腥味绞在一起。
童竺已然幻尽妖相,白发披散在背上,妖异的图腾一路蔓延至脖颈,流转的金纹是如今唯一光亮。
他静静的看着南棠,少女的呼吸轻缓,他看不清她的表情,却能听见她急促的心跳声。
“姐姐……”童竺先开了口:“我能带他出来。”
其实他没能力与鬼主正面斗法,更何况还有这道冥渊,他不知道该怎么做,他甚至不知道冥一是否还有命在。
但是只要他想,他就能将人完好无损的带回来。
“没死透,急什么。”南棠的声音依旧平稳如常,意识海内,冥一的生命值不足五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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