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钦身体略微后仰,铁剑从下至上地轻挑,将擎天的兵器生生挑开之后,韩钦铁剑跟着竖劈而下,直取擎天的面门。擎天毫无惧色,横着长剑挡在身前。
“咣!”两柄粗制滥造的武器撞在一起,韩钦稍稍用劲,将铁剑往擎天的面门压去,而擎天亦用足力气,死命抵抗。
不消多时,擎天便占得上风,他手中长剑已经扭转局势,反而将铁剑压在下边。由于擎天本身个子奇高,所以更显得居高临下,韩钦被他所制,情况看上去比较危急。
看台上的白思琛捏了把汗,口中碎碎念着一些类似于“老天保佑”之类的话语。
韩钦双眼圆瞪,做出很是吃力的样子。突然他的身体往旁边轻轻侧过,铁剑同时顺势滑落,擎天感觉到下方力量松动,他狂笑几声,手中长剑猛地朝韩钦的身体划去。如果依照擎天的判断,这种情况下,长剑必将划过韩钦的身体,在他身上留下一道长长的血口。
岂料韩钦足底不经意地轻点,将将避过剑尖。他摸着自己的心脏,好似惊魂未定的样子。擎天口喷污言秽语,挥动手中长剑眼花缭乱地袭向韩钦。
按说在这贝康岛上,擎天的功夫至少也达到了中上的水准,他这套剑招气势非常,招招狠毒,同时也有着不易察觉的变化。韩钦双眼紧紧盯着擎天手上的动作,他见招拆招边战边退,既不主动出击,也不曾让自己完全落入下风。
看台上的观众们此时已经陷入癫狂,头脑充血,他们整齐划一地给擎天呐喊助威:“擎天,杀了他!擎天,杀了他!”
但场上的擎天心中自然清楚,他还从未在韩钦身上讨着便宜,在观众们呐喊声的催促下,擎天变得更加急躁,手中长剑舞得更猛,但与此同时也失去了章法。
所谓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周围的观众以为擎天胜利在望,喊杀声顿时响彻云霄。
“杀!杀!杀!”
这样振聋发聩的声音,刺激着韩钦的神经。现在整个极乐沙场的人都盼着我死,他们希望看到擎天的长剑深深划破我的喉管,他们希望我的鲜血染红脚下的这片黄沙地。
好,既然你们如此心狠手辣,那我也不用对看台上这些所谓的奴隶主、贵族、抑或平民什么的讲客气!
主意打定,韩钦心想干脆就逗逗他们这些高高在上的家伙。于是深吸一口气,韩钦身子往后略略退出两步,他故意脚底拌蒜,向天摔倒在黄沙地。
见韩钦摔倒,看台上群情激奋,有一大半的观众都站起身来,他们眼睛瞪到最大,身体尽量往前倾,他们想看清楚擎天是用何种方式杀了那个少年,他们想看清楚韩钦死前的模样!
此刻,白思琛的心好像绑上了一块大石头,她双目紧紧闭上,一张俏脸使劲地往后躲。在白思琛的身旁,白老爷子和白礼康同时站起身来,他们均关心着韩钦的安危,只不过白老爷子希望韩钦能逃过此劫,白礼康则恨不得韩钦马上去死。
擎天不知道韩钦为何突然倒下,但多年战斗的经验告诉他,现在自己必须趁势再攻,一击毙命。没有丝毫犹豫,擎天手中长剑猛地横切而来,他的目标,就是韩钦的喉管。
看台上的观众们已经兴奋到了极点,他们中的很多人跟随擎天做出了同样的挥剑动作,双手高高抬起,然后以空气为剑,狠狠地劈向前方。
倒在地上的韩钦已经催动全身源气,在他的瞳孔里,擎天的长剑越变越长,越变越大。就在长剑袭来之时,早就做好准备的韩钦往边上轻轻一滚,长剑的攻势再一次落空。
表面得势却丝毫占不到便宜,擎天已经气急败坏,他不顾一切地发出一波又一波的攻击,而韩钦则巧妙地与之周旋,既不出招也不硬抗,说句难听的,那便是——逗你玩了。
看台上的观众此时已经急不可耐,他们叫嚷着,他们嘶吼着,一时间污言碎语尽出。尽管韩钦听不清楚他们到底在嚷些什么玩意,但韩钦知道肯定不会是什么好东西。
这时黄沙地上的另两个奴隶之间已经分出胜负,他们的战斗以其中一方的投降而告终。而赢了的那个,正提着大刀迅猛地朝这边奔来。
韩钦察觉到他的动向,于是穿花绕柳般地移动脚步,在韩钦有计划的“安排”下,擎天的身体挡在了那名奴隶前进的线路上,如果事情发展顺利的话,那名提着大刀的奴隶就将冲向擎天的后背,而他的那柄大刀,也将虎虎生风地直劈擎天的后脑勺。
可惜事与愿违,赶来的那名奴隶不知吃错了什么药,他竟然朝擎天身旁绕了过去,舞着大刀就狠狠朝韩钦横砍而来。看他的样子,好像是要先和擎天一起将韩钦击败,然后自己再与擎天单对单地决一雌雄。
现在韩钦孤身面对两名实力出众的奴隶,白思琛又吓得不敢睁眼了。场上的韩钦朝后面赶来的那名奴隶呸了一句:“你这家伙实在不知好歹,看来我只有先将你踢出比赛了。”
稍作停顿,韩钦体内源气滚滚沸腾,他先是将擎天的长剑拨开,然后一步跨到另一名奴隶的身前,接近那人时,韩钦身体侧蹲着躲过他的大刀,然后左手握拳朝那人的腹部痛击而去。后来的那名奴隶怎肯坐以待毙,他忙不迭地往后一闪,正好躲过韩钦的攻击。
韩钦只欲速战速决,他左脚腾空,右边身体飞起,他在空中来了个漂亮的回旋,同时手中铁剑划出一道圆弧,痛快地朝后来的那名奴隶竖劈而下。
那人不敢怠慢,急忙挥刀相迎,铁剑砍在刀面上,碰撞出点点火花。单单这一次撞击,韩钦便将大刀足足往地面打下三十公分,那人双手骨痛欲裂,大刀的刀柄在手心打转,他的两脚不稳,身体更是猛地朝地面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