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我不是她,你信不信?”
“你怎么能确定,不是失忆了吗?母妃就算认错了,父皇也能认错吗?”
“我能确定,我真不是你说的那个杨凤晴,但是...也许这具身体是,但我肯定不是...”
“你凭什么确定的?”
“我...其实我对以前似乎还有一点印象,只是很模糊...”
“你恢复记忆了?”
“一点点,偶尔会做梦,梦到一些事情...”
“你以前...是做什么的?”
“...普通人,最普通的人,活到不足百年便寿终正寝的普通人...所以我可以确信,我绝不是杨凤晴。”
“那你就是夺舍了,可也不对啊,普通人怎么夺舍修士?”
“啊~我怎么知道?我还想好好地去投胎重新做人呢,一定要在这个问题上这么纠结吗,反正我不是杨凤晴,你们爱信不信!”
周暖暖感觉自己要疯了。
她是不是杨凤晴真有这么重要吗?难道他们看不出来她跟杨凤晴的区别吗?
王克己皱着眉,眼睛看着周暖暖,过了一会叹了口气,“也是,我看你也不可能是她,就你这样的,能勾引上我父皇...”
什么叫她这样的?暖暖拍桌子表示抗议,但很快又泄气。
好吧,她确实不觉得自己能勾引贞观帝,就皇帝那气场让她连气都喘不过来。还是白云那种调调的好,温婉又优雅,人见人爱。
暖暖有点烦躁,抓了抓自己的头发,趴在桌子上,“你说我该怎么办?皇帝要是有你这么通情达理就好了...”
王克己也是觉得麻烦,“父皇...他的心思最难猜,尤其是文德皇后去世后,他似乎...有种迟暮的感觉,这不应该的...”
贞观帝估计快不行了,暖暖在心里暗暗嘀咕,只是这话她不敢说出口,凡是意识到这一点的人,估计没有一个敢说出口的。
“怎么办啊...”暖暖郁闷。
王克己沉吟了一会道,“暂时我也想不出办法,索性你现在宫里过地还不错,就先住下来罢,
咱们走一步算一步,我回头也跟周二通通气,省得她一直担心,若是有机会,我会再来看你。”
“那也只能这样了...对了,你去我家一趟,跟白云道长也说一声,免得他们担心,还有,切记让他们不要冲动,就跟他们说我挺好的...”
王克己来了一趟,虽然无功而返,但周暖暖感觉好了很多,有朋友挂怀,总是让人心安。
周暖暖就这样暂时住在了皇宫里,无名无份,莫名其妙。
一开始杨妃还命人保守秘密,可这里是皇宫,皇宫的墙哪有不透风的。
没用多久,杨妃偏殿藏了个人的消息就传遍了。
其他三妃首先知道了,她们自然是好奇的,相约一起来找杨妃,左一句右一句,三句话不离偏殿,打定主意要见见里面那个人。
杨妃直接搬出了贞观帝,一语定音不能见。
三妃知趣,知道不能强求便不再多说,可心里却是更好奇了。
倒是杨妃也不全瞒着,话里话外带了音。
又是提起往事,又是哀叹文德皇后早逝,冷不丁又说起前朝的一些事和人...拐弯抹角地让三妃想起了一些不愿想起的事情。
宫中四妃地位仅次于文德皇后,文德皇后去世后,她们四人便是后宫最尊贵的,几乎不分上下。
四妃皆是贞观帝身边的老人...老人精,大唐建国便跟他身边,知道的事情不少,包括贞观帝不愿让人知道的秘密。
杨妃一番左点右拨,三妃明白了,偏殿那人跟以前的人事有关,那就不好搀和了。那是皇帝的逆鳞,弄不好是要丢性命的。
三妃不问了,只是让人关注着,静待事情发展。
周暖暖被关在屋子里,连屋门都不能出,明明她手无缚鸡之力,还派了侍卫守着,好像生怕她突然不见似的。
这样的日子有些难熬,好在周暖暖不是那种纠结的人,想清楚自己的原则,端正自己的态度,心就能定下来。
这一日,太监突然过来,把周暖暖带去了贞观帝的书房。
贞观帝在御案上批阅奏章,周暖暖跪在地上请安,半天不见叫起,只能腹诽着偷偷打量书房的摆设。
贞观帝的书房不华丽,跟普通人家差不多,书架,玉简,瓷瓶,画轴...简简单单。
只是在贞观帝背后的墙上挂着一把长剑,这跟书房的气氛有些不符。
长剑上的花纹似乎有些眼熟,暖暖想了好久才想起来,这不是跟阿九手里的那把剑差不多嘛。
心中一动,暖暖感觉自己又领悟了。
阿九跟白云一样,主动接近周暖暖,并留在周暖暖身边。
他应该跟白云一样,也是原身认识的人,他们应该不止是认识,而是非常熟悉。
暖暖知道阿九其实并不用剑,因为他施法的时候并不会拿着剑,虽然他非常珍惜那把剑,也会剑法还说要教她。
正是因为阿九太过珍惜那把剑,暖暖才看得出那把剑并不是他的,现在想来,那应该就是杨凤晴的剑了。
杨凤晴和贞观帝,各有一把剑,两把剑似乎还有些渊源,是一对吗?
周暖暖在胡思乱想,却听到上方传来贞观帝的声音。
“添茶。”
暖暖等了一会,发现没有人动,然后左看右看,屋子里除了贞观帝就只有她。
这是什么意思?要她动手?
暖暖又等了一会,直到贞观帝不耐烦地又唤了一声茶。
暖暖当即起身,抓起旁边桌上的茶壶就给贞观帝添了一杯。
贞观帝头也没抬,端起茶杯就喝了一口,然后“噗”一口吐在了旁边。
贞观帝瞪视周暖暖,暖暖下意识摸了下茶壶。
冷的,壶都凉的,里面茶水肯定早不热了。
周暖暖尴尬地笑,“奴婢不是故意的,这就去找热水...”
手忙脚乱地往外面走,暖暖手里提着茶壶,推开门拉住外面的侍卫,“这位...大哥,知道哪里有热水吗?皇上要茶呢...”
侍卫还没开口,就见旁边走过来一个老太监。
老太监摇头晃脑地看着周暖暖,眼神中的谴责让周暖暖都不敢看他了。
老太监一指身后的小太监,那小太监便跑过来接过周暖暖手里的茶壶,颠颠地跑去沏新茶了。
被太监鄙视了,周暖暖有点委屈。
虽然口称奴婢,但她并不是真正的奴婢,没做过伺候人的活儿。跟在周二身边的时候,那两人也是平等的,周二从没把她当奴婢来使唤过。
不管周暖暖情不情愿,从这一天起,她开始了在御书房当差的日子。
不用天天过去,只要皇帝叫她就得去,活也不多,慢慢可以适应。
周暖暖适应力强,很快就上手新工作,只是心里未免哀叹几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