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堇估计也是第一次见到张辰这个样子。
她本来就涉世未深，张辰又突然这么严肃认真她瞬间就被震慑住了。
“所……所以我要从哪里开始告诉你？”
“如果你愿意，就先告诉我你姐姐为什么会去当商业间谍吧。”
唐堇愕然了。
她显然没想到张辰已经知道这件事了。
她看了看你，你则有点尴尬不知道该怎么反应。
她应该是以为你把商业间谍的事告诉了张辰。但实际上张辰是自己调查出来的，而且他知道的事情比你还多。
你苦笑着摇了摇头。
还好唐堇看懂了。
她知道不是你说的了。
她又看向了张辰，只是语气变得相当无奈。
“还能是为什么啊……当然是为了钱啊……”
“为了钱吗？你们两姐妹有那么缺钱吗？”
张辰的眉头颦了起来。
唐堇则更无奈了，她叹了一口气。
“是的，我和姐姐很缺钱，非常缺。”
随后她的目光瞥向了窗外。
外头行人如织，整个街道生机勃勃，但这丝毫没有让她的表情轻松一点。
你也是第一次看到唐堇的眉头如此紧锁。
“这都怪我那个混账老爸……妈妈也是被他害死的，整个家也是被他搞垮的。”
(′?Д?`)
你之前只知道她们唐家姐妹父母离异了。
但不管是唐薇本人还是唐堇，她们可都没有和你说过这件事背后还有更多秘辛啊！
“方便的话，能展开说说吗？”
张辰追问着。
唐堇则又叹了一口气。
“我很小的时候，家境还是挺殷实的。那时候我想要什么玩具就能有什么玩具，想吃什么就能吃什么。爸爸虽然经常加班晚上很晚才回来，但周末还是经常带我们出去玩。什么游乐园动物园，我们家都是想去就去的。”
唐堇突然惨笑了一下。
“只可惜这种好日子在我小学的时候就到头了。”
“是发生了什么事吗？”
“我爸爸被公司炒了。”
(′?Д?`)
原来是家里的重要经济来源没了吗？
你一下子悲从中来。
因为这种事几乎天天都在上深发生着。
你还在黑心公司上班的时候就时常有听说。
哪个哪个部门的谁谁谁中年危机被公司“优化”掉了，听说他家房贷都还没还完……
又或者是谁谁谁为了不被公司“优化”，自己主动提降薪，就为了继续待在这个所谓的萝卜坑里。
你没有想到唐堇的家庭也遇到了这种悲惨的事情。
“你不会就因为这个，就恨上你老爸了吧？”
“恨吗？也很难说不恨他吧……但比起恨，我更觉得他蠢！只是没了工作而已，他根本没必要把这个家搞垮！”
“是后面又发生了什么事吗？”
“老爸被公司炒了以后，不知道认识了什么外头的朋友，后来他就和妈妈说要去创业了。”
创业！？
你心里震了震。
而且不用想你也知道之后的故事了……
“他就是被人骗了，创业失败了！但他失败就算了，还把家里的房子都抵押掉了。这还没完，他为了翻他的盘，后面居然又跟着他那些狐朋狗友去赌了。”
(|||?Д?)
你没有想到事情居然会变得这么严重。
唐堇的父亲居然去赌了！
听着这些，张辰也是眉头拧成了一团。
“去赌当然就只会输光！十赌十输，后面输疯了就连妈妈的话他都不听了。再后来小学的时候妈妈就和他离婚了，法院把我和姐姐都判给了妈妈……”
“那你爸爸后来呢？”
“不知道了，听亲戚说他被那些朋友带到国外去赌，再后来就再也没有回来了……现在是死是活都不知道了……”
(|||?Д?)
你实在是无法相信，唐薇和唐堇她们的家事居然如此沉重。
高中的时候你在唐薇旁边没心没肺，但她回家以后却要面对这冰冷无情的世界。
你有点窒息喘不上气……
“他丢了一屁股债给我们，妈妈就是为了还他的债才一直工作一直工作，最后才工作到累死的！你说我要怎么不去恨他？明明就算他待在家里不去上班，妈妈也有一份工作，我们家里还有一套房子，我们一起好好过日子，日子总是能过下去的！但他就是放不下他那些想法，说为了让我们过上好日子一定要去创业，也是说为了让我们过上好日子一定要去赌。可是我们根本就用不着过什么好日子！我们只想过安稳的小日子，想过回家以后爸爸妈妈都一起等我们吃饭的安稳日子！但那个混蛋老爹就是不明白，他就是要作践我们本来就好好的日子。现在他也没了，妈妈也没了，姐姐也没了……我真想不明白为什么……”
唐堇说着说着，两眼一红随即就泣不成声。
你在她身旁也只能轻拍着她的背试着安抚她。
但除此之外，你什么也做不了。
“真的很对不起，让你想到这些事……”
“没事……”
唐堇嘴上对张辰说着没事，但她脸上依旧涕泗横流。
张辰从桌上抽了几张纸递给了唐堇。
唐堇草草地擦了几下，突然又无奈地笑了一声。
“哈……让你们看笑话了……”
“没有人会笑话你的。你是一个坚强的孩子。”
张辰又抽了几张纸巾，站起身来擦了擦唐堇没擦到的眼泪鼻涕。
“我也明白你姐姐为什么要去当商业间谍了。”
“姐姐她也是没有办法的，她说只有这样才来钱快。我们太需要钱了……”
“那她有告诉过你，她当间谍的时候知道了些什么吗？”
“有！”
唐堇点了点头。
虽然她还是时不时会啜泣一两下。
但她这个“有”字，已经让你和张辰都弓弦绷紧。
“捷快付是派姐姐去调查维通投资的事的。”
“投资？投资什么？”
“投资beta。”
beta！？
你还不至于孤陋寡闻到不知道beta是什么！
beta是一家美国公司，是那个号称“钢铁侠”的马库斯创立的。
前几年提出了什么“元宇宙”的概念闹得沸沸扬扬，然而近些年“元宇宙”这个概念早就过气了。
beta这家公司空有名头，但至今除了推出几款试验性质的虚拟现实设备就没什么动静了。倒是街上叫什么元宇宙火锅元宇宙无骨鸡爪的店越来越多。
“维通要投资beta！？”
“是的，而且维通的投资还要排除其他国内的公司，他们要拿下beta未来在国内的代理权，所以捷快付才要派我姐姐潜进维通里获得情报。”
(|||?Д?)
你可没有想到这个案子除了怪力乱神，居然还牵扯进了托拉斯组织之间的商战厮杀。
张辰的眉头更加紧锁。
“那关于这个beta你知道些什么吗？”
唐堇摇了摇头。
“这个姐姐就没有告诉我了。关于这个beta我知道的不比新闻多。她最后告诉我的也就这些了，而且她本来都不打算告诉我的。”
张辰似乎又嗅到了线索的味道。
他追问着。
“那她为什么最后决定告诉你？”
回答了张辰问题的是唐堇的苦笑。
“也许她自己也意识到自己危险了吧……在那个捷快付的副总出车祸以后，她就忧心忡忡的，后来我问她她才告诉我的。而她说完这些之后，没一个星期就被维通害死了……”
！
唐堇帮你拼上了最后一块拼图。
你一直不知道唐薇到底是做了什么才会招致维通和死神的杀手。
但现在你明白了。
唐薇是成了这一场藏在世界背面的资本战争的牺牲品。
你不寒而栗，看着窗外的钢筋水泥和车水马龙，你只觉得这个世界的一砖一瓦都潜藏着这些逐利者的隐秘与血腥。
“你姐姐还有什么告诉你的吗？”
张辰决定继续追问。
他执着得像一头紧跟猎物的猎犬。
但只可惜这次唐堇用来回答张辰的是她的摇头。
“没有了……再多的事情姐姐也就没告诉我了。我只知道的就这些了。姐姐很注意保护我，所以会留意不让我知道她工作上的事情。”
“行……那我明白了。谢谢你小堇，你真的帮上我们大忙了。”
“能帮上忙就好了……”
“但也真是对不起你，刚刚开始我就一直在问你这些让你难过的事情。”
“没什么的，我也知道你这是为了办案，为了姐姐。”
“那现在有什么我可以为你做的吗？”
张辰又拿起了几张纸，擦了擦唐堇脸上残存的泪痕。
“就陪陪我吧……”
你没有想到此刻在唐堇的脸上会绽放出如此坚强的微笑(′?Д?`)
“你们再陪陪我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