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靖石惊诧地看着钟离婉。
钟离婉却恨恨地看了一眼两个老和尚,道:“你们两个老不死的得以活命,却让我妹妹身遭厄难,这便是你们这群秃驴口口声声说的慈悲为怀?”
明性道:“惭愧惭愧,我二人并不知道,这灵狐之心你们要用来救人!”
钟离婉冷笑一声,道:“你们知不知道我要用来救人,这且先放一边。你们明知这灵狐不是你们的,却为何强抢豪夺?难道这也是你们的佛门戒律?”
明性脸色又变了,看向了明悟,道:“师弟,她说的是真的么?”
明悟双手合十,道:“灵狐穿梭于林中,又被机关所杀,师弟也实在不知道它是有主之物。”
钟离婉仍旧冷笑:“冠冕堂皇!将灵狐之心还来!”她说着,飞身一剑刺向那明悟。
慕容靖石心中暗叹,这时候了,你还真是冤有头债有主!明性虽然服食了灵狐之心,但一来,这灵狐不是他啥的,二来,这灵狐不是他抢走的。他只是在不知情的情况下服食了而已。可是这明悟却是在二人眼皮子底下抢走了灵狐,又将已经被剖腹掏心的灵狐用线缝了肚子,扔回来冒充其数。这等作为,确实极为可恶!
但明性之前救过他的性命,他便不好意思直接出手对付他的师弟。
明悟功力本已高深,加上对着山林水潭诸多地势了如指掌,打斗起来也是行走如风,出掌如电。倒是钟离婉,每次出手都被明悟巧妙避开,双剑紧紧跟着明悟,却是根本沾不了身。
明悟武功虽高,但他理亏在先,又加之本是定林寺中的高僧,不会轻易生起杀心。所以他只是一味躲避。
慕容靖石看得分明,心道,这样打下去,只怕要打到天昏地暗了。
明性看的摇头,道:“阿弥陀佛,小友还是让尊夫人先住手吧!”
“什么?”慕容靖石赶紧摇头,道,“第一,她不是我夫人!第二,我可不敢让她住手!”我要轻易拦她,万一她拦着不让我见钟离雪怎么办?我就这么站着不出手,心里也有些打鼓,你还让我拦她?
明性叹了口气,身形突然一动,瞬间拦住钟离婉,双手如电,各出双指将她的双剑紧紧夹住,道:“阿弥陀佛,女檀越恕罪!”
钟离婉被他夹住双剑,刺不出去又收不回来,狠狠一跺脚,弃了双剑,伸手取下腰畔的长鞭,挥鞭又甩向明悟。
那明悟明显吃了一惊,一个措手不及,险险躲过。
明性也吃了一惊,伸手便抓向长鞭。但长鞭是软物,只见钟离婉轻轻一抖手腕,便改变了长鞭的方向。
一女两僧,一时间竟然打得热闹!
钟离婉怒火未熄,出手狠辣。明性明悟武功虽高,但并无杀心。
只是明悟一开始就忘了,他的武功高出钟离婉太多,只要出手将她缴械,再点穴道,这场战争便已经结束了。
慕容靖石看着他们打架,觉得自己无论如何也不能插手。
可是钟离雪怎么办?回头再问问苏洛言,有什么东西可以代替灵狐之心?
他正想着,忽听到钟离婉一声清喝:“还不来帮忙!还想不想取我九妹了?”
这下不能不出手了!慕容靖石俯身捡起几枚石子,抬手撒向明性,宛如天女散花。他虽然并不精通暗器,但幼时学艺,曾跟风家人学过几手。
明性见他突然发难,知他也是左右为难,也随手甩出几枚佛珠,正挡下石子,随后张口,洪钟般的声音传出:“阿弥陀佛,大家都住手!”
这一声,直震得钟离婉拿不住手中的鞭子;震得慕容靖石刚捡起来的石子又掉了数枚,震得明悟僧袍乱抖。
慕容靖石吓了一跳,实在没料到这老和尚中毒受伤多年,如今才解了毒,便有如此深厚的功力。
钟离婉也吓了一跳,原本她携灵狐出来,只是为了让灵狐在林中自由一下,也扑捉些山鸡野兔打打牙祭。
可是谁曾想,灵狐刚出来,还没撒欢,什么也还没抓住,就已经中了机关,命丧黄泉。
她之前怒对慕容靖石和楚飞动手,一来为灵狐被害一事发火,二来,她也惧怕回去会因为此事被责罚。而且,灵狐本是用来救钟离雪的,被她带出来后,却死于非命,她也没有颜面再见钟离雪。
如今她得知救钟离雪最后的希望被眼前这两个和尚给夺取了,又如何能不怒?
只是现在,这两个和尚的武功高出她太多,就算加上慕容靖石,他二人也绝对不是这两个和尚的对手。
她虽然知道再怎么也不可能要的回灵狐之心,但心中的恨如何能平?
只略缓片刻,她的长鞭又挥向明悟。
明性看她动静,不假思索,双掌一拍,一道刚猛无比的掌风将那长鞭生生震飞。
钟离婉眼睛都红了,气冲冲一掌拍了过去:“我跟你们拼了!”
她这一下,把慕容靖石吓得不轻拦也来不及拦。
而此时的苏洛言邢绶等人,还是找出了蛛丝马迹,寻至草屋。
邢绶道:“打的可真狠,几乎所有东西都打烂了!”
苏洛言奇道:“他们打架还挺讲究,专挑小件好砸的打烂,大件不好砸的基本都安好无损!”
众人闻言一愣,再看向周围的一大堆废品,心中均闪过一个念头:遭山贼了!
不过,一般的山贼挺讲究的,不会这么赶尽杀绝啊!
其实他们不知道,那个“女好汉”差点将这几间屋子一把火烧了。
这时,只听惠衍喊到:“这里有脚印!”几人才跑过去,便听惠空在另一个方向也喊到:“这里也有脚印!”
几人来回看了看,均是一头雾水。一个往南一个往东,两个方向的脚印都是一大串,分不清几个人,而且还都是新脚印!
惠空道:“咱们兵分两路,分头寻找!”
惠衍也点点头,道:“师弟这个注意甚好!”
当下几人没有反对,便轻松分出两只队伍。只是谁也没注意到,被分到楚飞队伍里的惠行眼中闪过一丝锐光。
两只队伍便分头出发。
邢绶、苏洛言、惠衍、林韶一路,朝南方搜寻;惠空、惠行、楚飞、步孤鸣一路,朝东方而去。
几人才离开不就,一个小沙弥急匆匆地冲进一间茅屋,取出一样东西,又急匆匆地离开。
不远处,一个身穿皂衣快靴的人正等在那里。待小沙弥交出那东西,只见那人一挥手,一支利箭突然射来,正穿那小沙弥脖子。
山风轻轻吹来,拂过那串新添的脚印上的血迹。
两队人身着劲装,朝着邢绶和楚飞两个队伍而去。
杀气,悄悄在林中生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