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四也心累，大多来源于精神层面……
他把头靠在窗上、微微张眼……
入目杭州府半城，繁华犹在、只是……
只是这……冬季寒风走了人心，今起无比凄凉……
不知不觉间，合上双目……
……
……
可过十几分钟、黑暗中突然出现一片白闪闪的大字……
全是杜紫安这个名字、像高贵冷艳的天使，又像张牙舞爪的魔鬼……
……
他突然睁开双眼……
默默言语，“紫安还在这里吗？……”
……
就这样装着疑问，沉沉睡去……
直到次日即止，脑海里面全是她曾经身影……
……
……
二饼一声吼、将他彻底懵醒，之前一直在狗六子身边做大副、嗓门出奇的大……
六子一走自然抽调过来做代舰长，性子直同样说话也直……
……
“牛都、出发应天吗？”
“走……”
……
一路啃着干粮、打马从未停留，时间不懂牛心、只因尽力就好……
时光荏苒、寒风吹啸，于第四日夜幕降临之际、应天城池才姗姗怼面……
牛四直奔户部衙门、可惜休班过去半个多时辰，王司务早已不在、二饼那个气啊……
“玛了个臭炮、为何不宿直？”
牛四闻声埋头轻笑，“加班？还加个毛啊、人家正经九品官！”
“老子吐他一脸、屁大官有甚了不起！”二饼唾沫横批、一脸嫌弃……
……
“哈哈……”
“哈哈……”牛四、怀远相视发笑。
……
“二饼、可不得小瞧了去，户部司务一职、品低不假，权力却异常之大！不可鲁莽行事……”怀远收拢笑意严肃道。
……
六部下设司务二人，同属正副、论起品级不过九品小小豆官、掌管催、督、稽、销等重大事项……
往细了说吧，类似秘书处、后勤处这种部门，看似没有正经部门高大上、也无对外压榨权力……
实际上、内在强大的可怕，试问哪一个部门尚书一把手、没有此机构？
秘书、后勤非同船人一般不用，但凡任职司务一职、必定亲信人选……
……
应天绯闻之风云牛四，在户部多少也有一半个熟人，这么一打听住址，转向又直奔王司务家宅……
几人绕过半城，从他娘子口中得知，每每夜出不归、何时回家待明日……
……
窝尼玛、这回不止二饼怼空气，连带着一向沉稳的怀远也忍不住开骂！
“早晚死在被窝里！草……”
……
几人发泄完情绪、心也冷静下来，知道着急没用、傻比呼呼直立繁华街角，眼前成百家红楼、不可能挨个打听吧，于是带着二人入繁华。
鼻闻香、口流水，不由得疲惫饥饿占领大脑，几人随便一家酒肆先填饱肚子再说……
……
这打刚一进门、耳畔传来一阵歌儿……
“毛驴拉磨……呀，你……走不出哪个圈……
……
……”
牛四一愣、满面黑线……
卧槽、这就传来开了？
……
下意识暗暗笑骂、雅俗之间，此刻的人们，更倾向于通俗易懂、比起诗会文律，人间烟火气息正浓……
……
圆桌围三人，聆听抒情式毛驴拉磨，静等大碗清汤面……
“死了妈吗？真他酿难听……”二饼把玩筷子，无意间吐槽……
自认绝世美男的牛四闻声、直接一尴，僵持在场……
……
“哎！哎！秦淮风向有变？……”怀远眉头紧皱、大为不解……
“嗯、有道理……怀远大哥，你没听见吗？咱们呐、都是毛驴……”二饼不傻、仿佛一下子开了窍，得出惊天分析……
……
……
三人听曲入饭后、向清河畔走去，想来今日球也未办成，步行画舫如烟的秦淮，这心情反而更易沉重……
不知不觉牛四侧颜已过嵋云画舫、遥想那时干翻侯正直，内心却无丁点负罪……
为何？身居高位定制规矩的最tm不守规矩……
规矩！只不过是、弱者的脚链，强权的工具，天下粮荒谁造成的？
不是资本、不是私心、更不是某人，而是强权，如果这世上存在有限的长生药，任何！任何资本大佬连看一眼的机会都不会有……
……
是啊、不仅有人会反驳，各种反驳、钱大于权这种说法……
所谓说法、各有各的解释，
一样的眼睛、不一样的感官。
一样的耳朵、不一样的听法。
一样的嘴巴、不一样的说法。
别人嘴里的你，与你自己无关，路在自己脚下、自己通透足矣，大可不必浪费口舌去纠正任何一个人、这一生只知井底的人……
……
静静看这一切、芸芸众生、春夏秋冬亦花开花落，一种极度到发狂的无力感袭入心口……
自己无论多么绝望、影响面涉及不到任何人和事……
只有自己，或许这种孤独注定伴随一生……
……
……
三人各怀心事、打岸边足步，边哼边闲的二饼没牛四那么多心思、一碗面足够快乐一整晚……
怀远追随最长、知道自家老大心性，落一步紧跟牛四目光……
画舫中独高一格、没错！正是仙人居，当地人喜欢称为仙人岛。
千万不可小瞧这一字之差，长方直达五十米、当金银到位、它会为你任性一次、乃至一晚，待驶离河岸占顶楼……
秦淮及沿岸风景一览无余，配合翘首顾横波唱响四方、信不信再冷寒风也经不住春日到来……
……
再说秦淮不存在淡季旺季、且看河道不结冰商客就有的来，生意大多受天气影响居多，现在嘛、不存在……
满客常有，而像牛四这种理智的穷比不常有……
……
他认为、消费有度即可，想来上次千两挥霍，就tm一阵抽抽肉痛……
说成个球、也暗暗发誓这种事后、后悔的情况，绝对没有下一次……
……
对！没有下一次……
……
“牛都、这个高！”二饼仰目仙人居顶端，稀罕地来一句。
牛四点头、未做搭话，打门前老鸨一眼认出……
相隔数米嚷嚷起来……
“这位公子、可还识得小娘？”
牛四愣住、源于男人本能、依稀认得此骚货，别问为什么，作为收款人的老鸨与他对了几眼，嘻嘻哈哈倒开豆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