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那么严重。”白珊珊摆摆手,笑了起来,“就是预防一下。其实我也不知道这个盒子是不是真的有那么神奇,只是自己试了一下,手机放在里面,再用别的手机打电话,就显示无法接通了。至于说手机监
听,说实话,这方面,我们不熟悉,安全部门的可能对这个比较了解,但是……还是小心一点好。”
“嗯嗯。”张文定点点头,原来是虚惊一场。
刚才听到她那么说,还真以为自己的手机被人监听了呢。
真要那样的话,那自己回去后,立马就要找人在办公室里排查一遍了。
想当初,张文定刚到燃翼的时候,武云就找人在他的办公室里排查了一遍。后来嘛,由于在县里的权威日重,张文定也就没在意这个事情了。
现在想一想,似乎,自己有点过于放松了。
嗯,回去后,看来还是要找人看一看……
一瞬间,张文定就想了很多很多。
“局长。”白珊珊见张文定有点走神,便叫了他一声。
“嗯。”张文定收回思绪,看着白珊珊,“你搞得这么小心翼翼,到底出了什么事?”
“这个……”白珊珊想了想,又在包里掏了掏,掏出一个本子和一支笔,然后用笔写下了一句话,“有人举报你。”
写下这个话之后,白珊珊没有等张文定开口,而是直接就把本子和笔递给了他。
张文定接过本子和笔,想了想,也没再开口问,而是用笔写道:“内容?谁?”
写完后,他把本子和笔递给了白珊珊。
就这样,二人之间的交流,瞬间就从语音转变成了文字,继续用笔进行。
白珊珊:“人事问题,重大项目一言堂,与女下属不正当关系,任人唯亲。是谁不清楚。”
张文定:“你们会立案?”
白珊珊:“有可能。”
张文定:“有没有眉目?”
白珊珊:“你们内部的,内容很详实,符合立案条件,目前还在争论。”
看到这个话,张文定就明白,举报的人,肯定是实名举报的,不然不可能会立案的。但是,由于举报人保护制度,白珊珊并不知道是谁举报的。
毕竟,她是负责省直的,是一室的人,不负责区县一把手和市级。
既然符合立案条件了,那内容详实这个话,是肯定真实的。这么说来,还真是燃翼内部的人所为了。
想到这里,张文定心里特别不是滋味。
竟然是内部的人干的!
自己在燃翼这么努力工作,为了燃翼,牺牲了多少,他们怎么就这么不待见呢?
想到这里,张文定又深深地看了一眼白珊珊,对于白珊珊,他是很感激的。在现在这个情况下,白珊珊就算只是给他打个电话,都是冒了极大的风险的,更别说现在这样和他见面了!
这个女人,真的是用情至深啊!
见张文定没有再在本子上写字,白珊珊就从他手上把本子和笔都抽了过来,然后将那张写过字的纸,连同那张纸下面的三页纸,都撕了下来,再一页一页慢慢地撕成碎片,散落进了江水之中。
看着碎纸片在水中江面上只是一闪,便被卷进了不算太高,但也谈不上低的浪头之中,瞬间消失不见,张文定就觉得心里沉甸甸的。
纸上的对话,还在他的心里翻腾着,让他无法忽视。
而白珊珊的举动,也让他意识到了事情很严重。因为,白珊珊不仅仅只是撕下了写字的那一页,她甚至把写字的那一页下面的三页纸都撕下来了,就是怕下面的纸上,有因为写字用力而留下的痕迹。
这份细心,只能是出于格外的谨慎了。
“你不该见我的。”张文定叹息了一声,“你呀……早知道这样,我就不见你了。”
如果早知道见个面,会在屏蔽手机,会连谈具体事情的时候都要用手写字,张文定真的不会见白珊珊。
这是他的事情,他不能把白珊珊牵涉进来。就算白珊珊把写字的那张纸下面的三张纸都撕碎了扔进江里,就算手机装进了盒子里,不怕别人通过手机来监听到他们之间的对话,但是,仅仅他今天和白珊珊见了面这个事实,就足以让白珊珊无法自清
了。
当然,这一切,都要建立在张文定倒大霉的前提之下。
如果张文定能够扛过这一波进攻,能够顺利通过纪律上的检查,那白珊珊是不会有事情的,但是,以后还会不会受到重用,就很难说了。
这个结果,真不是张文定想要的。
不管怎么说,张文定和白珊珊之前,还是很不一样的。白珊珊是真正的草根,无依无靠,而张文定,毕竟还有武家可以依靠啊!
也就是说,论起抗风险能力,白珊珊比张文定要差很多。
“你不来见我,我可以去见你啊。”白珊珊直视着张文定,笑着道,“你是愿意过来见我,还是我去燃翼见你?”
如果要从两个选择之中挑一个,那张文定肯定是选择来白漳见白珊珊了。他来白漳,是有工作的,是有理由的,而在工作之余,在下班之后,和白珊珊见个面吃个饭游个江,这个都是说得过去的。毕竟二人之间是一个单位工作的,大家都能够理解的。可是,如果让白珊珊去燃
翼找他,那就说不过去了。
白珊珊又不用去燃翼公干,偏偏还在这种时候专门跑去燃翼,那怎么看都有问题啊,被问到这个事情的时候,完全没有理由来遮挡。
最主要的是,张文定来白漳找白珊珊,那是张文定主动,白珊珊的见面,是被动的;如果白珊珊去燃翼找张文定,那白珊珊就是主动的了。
这个性质,是完全不一样的。
张文定明白这里面的区别,所以,一时之间,竟然没办法反驳白珊珊了。
迎着她深情的目光,他心中有一股说不出的焦燥:“珊珊,你……你这么做不值得!”白珊珊收起脸上的微笑,直视着张文定,正色道:“为了你,我做什么都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