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浑身是血,却是一把就把我抱住了,似乎将我当成了生命中唯一的依托。本文最快\无错到 抓 机阅 读.网
血液站在小崽子的脸上,还有我的脖颈之上,冰凉刺骨。
我单手放在了他遍体鳞伤的脊背上,心口好像漏跳了半拍,“到底……到底怎么回事?你是不是又遇到机关了……”
“那胖子请了南洋术士,设下陷阱,这几日我总过去。他便发现了我偷龙转凤的事情,快……快回去找以沫,那个胖子知道真相,恼羞成怒哦,想要……报复你……快回去!”他用力的咳嗽了几声,血沫子全都落在了我的脊背上。
沧冷一片的透过了身上薄薄的真丝华服,接触到了肌肤。
那个胖子就是那天受辱的商贾吧,他果然要报复。
如今又发现点石成珠的把戏是假的,定然绕不过智者一家。
所以小崽子才会有不好的预感吧,我就不该贪图美人图,而跑来做什么品鉴会。
在这里一呆就是三日……
不,这三个商人早就看中了我头上镶嵌鲛珠的珠花。
就算我不来,他们也会想别的办法找我来,这珠花戴在头上本身就是很扎眼的事情。
所有的切,早就是命中注定的!
我心头焦虑,却依旧低声安慰他:“你别紧张,以沫……以沫有智者保护,吉人自有天相。不会……不会有事的……你的伤怎么样?不会有性命危险吧?!”
嘴上安慰着臭僵尸,心里却极度担忧他的身体。
现在回去智者家,未必是来得及。
一路上得要好几个时辰,就算赶过去了黄花菜也凉了吧?
反倒是臭僵尸的伤,看起来好像很严重,我想找个地方用黑乾坤给他医治。
“夫人,让在下送你回去吧,我有马车,马车很快的。”东方青冥在我旁边说道,他有些担忧的看了一眼臭僵尸,“就是……就是他伤重,是不是先要看大夫。”
僵尸伤重该看的不是大夫,而是灵医吧?
只是这时候,上哪儿去找灵医。
臭僵尸的唇边却缓缓扬起一丝笑意,身子垂直而立,却还咳嗽了几声破坏气势,“谁说……谁说本大爷用看大夫的,那都是你们活人做的事。”
他张开掌心,从掌心当中升起玉核桃的时候。
一晃眼,我居然把他看成了凌轩。
玉核桃在他手中转动,缓缓的漂浮出白色的光点,竟然在一点点修复他受伤的躯体。虽然敛服上破洞还在,可是身体上的伤,已经好似全然无碍了一样。
看的在场所有人,都是瞠目结舌。
他捞住了我的脑袋,摁在自己的肩头往楼梯下面走,十分霸道的说道:“小青,下去牵马……”
咳咳咳咳……
说完就剧烈的咳嗽,好像要把自己的肺都咳穿了一样。
我问他:“你没事吗?”
“女人,我都这样了,像没事的样子吗?我就是骗骗他们,让他们不敢对你怎么样……我好冷,我……我觉得我可能活不长了……”他一边委屈的说着,唇边却是幸福的笑着,“求你抱着我,让我死在你怀中。”
我眼圈红了,觉得这小子脑子是不是坏掉了。
他如果要死了,为什么笑得那般幸福?
愣神之间,东方青冥在外面的人群中已经牵出了马车,他招呼我们,“快上车,我送你们去智者那边。”
我们匆匆上了马车,马车很快就疾驰在城中的街道上。
他就好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浑浑噩噩的靠在马车上。
双腿打开的大大的,眼睛都睁不开了。
从嘴角,缓缓的就流出血涌。
血涌不断的流出,就好像他的僵尸血不要钱一般。
“这位仁兄,是……是顾夫人的相公吗?”东方青冥一边驾车,一边大声的问道。
臭僵尸猛然一睁眼,“她是我的女人,你不许打她主意!!”
“好,我不打她的主意,还不知道阁下尊姓大名。在下……东方青冥……”东方青冥面对臭僵尸充满敌意的话,依旧是十分平静的询问着。
臭僵尸咕哝了一声,“死土皮子的名字,当我不知道啊,我打小就知道你不是什么好东西。我姓易,你可以喊我易大爷。”
“易大爷?我看叫你易拉罐挺好的。”我有心阻止他俩斗嘴,只能先堵住臭僵尸的话头。
反正我跟他比较熟,伤害他的话,比较下得去手。
臭僵尸彻底没话了,可是整个马车里,都是他虚弱无比的咳嗽声。他的一只手牢牢攥着我的手腕,微微的震颤着。
但似乎只有抓着我,他才能安心。
感觉这家伙,就是一个长不大的孩子。
马车的确要比轿辇快很多,没一会儿功夫,就到了智者家门前。
智者家的门是虚掩的,我下了马车,就想进去推开门。
此刻臭僵尸却挡在了我前面,低声说了一声,“别……别过去,不要……不要,我来……”
听到他这句话,我心跳一滞。
立刻就察觉到不对,有些迟钝的鼻子,终于闻到了一股从房子里面飘出来的血腥的味道。双眼一下就红了,我现在就想杀人。
我紧紧抓住臭僵尸身后,破破烂烂的敛服,“告诉我……告诉我这不是真的……不会的,他们不是有事的。他是德高望重的智者……”没人敢对他真的下手……
最后一句话,我生生的卡在了喉咙眼儿里。
臭僵尸的手,轻轻的推开门了。
一股浓烈刺鼻,让人顷刻之间就能呕吐出来的血腥味迎面扑来。整个屋子似乎都被血红一片的墨汁所浸染,除了深红的血色,我看不到其他任何颜色。
什么叫做血洗,大概以前只在武侠小说里看过。
今天我算是真正领教到了,血洗的力量。
那是一种嗜血残酷到了,人的每一个毛孔里。
双眼张大的都要睁破了,眼泪从眼中流出,我伸手去触摸。
却发现,手中的泪水也被染成了血红色。
“以沫!!!”我潸然泪下,在最后一刻,似乎才难以置信的叫出她的名字。
踩着地上的血泊,到智者家的屋里去找我的孩子。
地上尸体有好多,有智者的,有智者老伴的,智者儿媳妇的……
智者全家都被杀了,就好像鱼骨村里,村名所说的被吊死的智者的全家一样。历史总是有惊人的相似,在此刻居然重新发生在了我的眼前。
还有那一个可怜的无辜的婴儿,他身上襁褓巾被血染红了,小脸也跟泼了红油漆一般的猩红可怕。
整个的一个触目惊心,让人呼吸困难。
就好像脖子的位置,被一双无形的手给扼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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