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这么不愿意,跟自己接触吗?
顾承麒内心有些忐忑,手慢慢松开。
他一放开,丁洛夕的身体也得到了自由。
退开,发现自己竟然流泪了。
虽然只有一滴,但到底是在他面前失态了。
、
丁洛夕一半尴尬,一半涩稔。
站稳了身体,转开脸,胡乱的将脸上的泪水擦干净。
她不知道要怎么面对顾承麒,脚步一转就要离开。
顾承麒却在此时拉住了她的手。
“洛夕?”他不敢这样想,却还是抱着一丝期望。
她在意他,关心他,所以在他生病的时候,过来照顾他?
、
这个认知让他绝望的心又开始涌出几分希望,那怕这个希望其实很渺茫。
“你守了我一|夜。”他没有用问句,而是肯定句。声音有些嘶哑,却掩不住他话里透出来的愉悦。
丁洛夕的脸一下子变得不自在极了。
明明说了不原谅,明明说了不再有关系的人。
却因为内心那隐隐的担心,还是让自己来看了。
、
来看就算了,也没有立刻走,反而将这么大一个把柄送到了顾承麒的手上。
丁洛夕心头小鹿乱撞,思绪混乱得不行。
想挣开顾承麒的手又无力,看着他眼里的期盼,她忍不住就反驳。
“你是医院的病人,我是护士,为你服务是我的责任。”
公事公办的态度,冷淡的言语。
一个晚上没有睡好,丁洛夕的声音都缺少几分生气。听起来真有几分不情愿的味道。
顾承麒怔住,完全不知道要怎么接下去了。
是的,责任,像是为自己的行为找到一个借口一样。丁洛夕也这样说服自己。
、
“顾先生,我还有事要忙,你自己休息吧。”
她如此说,抽回自己的手就要离开。
顾承麒哪里会让她这样走人?
“骗子。”顾承麒不相信她说的话,一个字都不信:“你明明就是守了我一|夜。如果是责任,你为什么会在我的牀边睡着?”
丁洛夕一时无法反驳。
顾承麒却打蛇随棍上。一个用力,将她拉回了自己的怀里。
“洛夕,你还是在意我,关心我的对不对?”
、
丁洛夕沉默,自己知道是一回事,承认就是另一回事了。
“洛夕,你爱我。”顾承麒似乎是愉悦,那颗心几乎要飞起来了一般。
丁洛夕还爱他,还在意他,还有什么比这个更让他快活?
“……”爱?丁洛夕挣扎了起来:“没有,没有。”
她不要爱他,再也不要。
、
“洛夕,洛夕。”
顾承麒不理她的挣扎,将她紧紧的抱在怀里:“别走,我求你。”
“顾承麒——”
“我爱你。”
在她拒绝之前,他抢先开口:“我知道你不信我,我知道你介意我的过去。”
“可是洛夕,给我一个机会。”他的声音,透着些许绝望:“我会好好的爱你,以后只爱你。”
丁洛夕没有出声,她不知道要说什么。
她被他抱着,偎在他的胸膛前,耳边是他强而有力的心跳。
、
他说他以后只爱她。
这真是天下最动听的情话,动听到她几乎就要相信了。
可是内心却是一点也不信。
“洛夕——”
她的心,真的就这么硬吗?真的就不再会为他而跳动了吗?
“顾承麒,放手。”
“洛夕?”
“我还没有原谅你。”这次,丁洛夕也不矫情了,她确实是没有原谅顾承麒。
、
更重要的是,她也确实是不打算再跟顾承麒在一起了,现在这样,只是一个意外。
“没关系。”顾承麒摇头,声音里有几分期盼,深深的看着丁洛夕:“洛夕,我说过的,你可以一辈子不原谅我,没有关系的。只要你愿意跟在我身边,我可以此生任你折磨。”
这话说得真好听。丁洛夕却是不怎么信——
“放手,我还要工作。”
顾承麒不放,难得有这样的机会,渴求的人儿就在自己的怀里,他哪会这么容易放手?
“洛夕,我是说真的。你有气,有怨,你可以嫁给我,跟我在一起。我保证,我可以随便你怎么样。”
、
说得真的是比唱得还好听。
丁洛夕咬唇,真的不怎么信:“顾承麒,我真的要工作了。”
“洛夕,离你上班的时间还早。”顾承麒圈着她:“你来看我,又守了我一个晚上,你分明就是心里还有我。洛夕,我们相爱,为什么还要彼此折磨?”
“我才不——”爱你了。
丁洛夕咬唇,后面那半句话却终究是说不出口。
可是就这样原谅顾承麒,却又太便宜他了。
、
丁洛夕一时真的陷入了纠结中。
原谅他,内心不情愿。不原谅,她确实是还爱着他。
可是想想她受过的伤,想想宋云曦的存在?
她到底还是强硬了起来:“顾承麒,我说过,我不会原谅你的。”
“我也说过,没有关系,你可以恨我一辈子,然后折磨我一辈子。”
“可我不想折磨你,也不想看到你。”
就此相忘于江湖,不好吗?
、
“洛夕?”
顾承麒郁闷得不行:“你到底要我怎么做,才肯相信我?才肯给我一个机会?”
他还在病着,烧也没有全退,胃又难受。
这样一个情绪起伏,让他的呼吸重了起来。
声音也就又哑了几分。
“你告诉我啊。”
丁洛夕摇头,她如果知道,就好了。可问题是,她也不知道要怎么办。
一咬牙,丁洛夕提出了一个根本不可能的条件:“如果你可以忘记掉宋云曦,我就跟你在一起。”
、
顾承麒的身体一震。脸色又有几分苍白之色,神情闪过几分复杂。
他的样子,多少引发了丁洛夕的同情心,却没有就此放手。
话说到这里,再躲避也是矫情:“顾承麒,就算你说对了,就算我真的还爱你,那又怎么样呢?你真的知道你爱的人是谁吗?”
沉默,如果是以前,顾承麒或许会迷茫,可是现在,他却是无比清醒。
身体还在发热,胃里也像是有火在烧一样的难受。
他却不想让她误会自己,一点也不想。
将她又一次拉近了自己的怀里,他的下颌抵着她的额头。
感受着怀中人柔软的身体,还有纤细的腰肢。
、
“洛夕。我爱的人,是你。”
“云曦的离开,确实是让我很受打击,我也一度心死。可是你的存在,让我的心活了过来,是你让我的心又有了跳动,是你让我的血液,又恢复了热度。”
“洛夕,我不想骗你,我这辈子都不可能完全忘记掉云曦,但是,她已经不在了。我会把她放在一个角落。然后把心空出来,好好的,爱你。也只爱你。”
感觉到了怀中人依然紧绷的身体,他苦笑:“不,我已经把云曦放到角落了。这两个月,我满脑子都是你。”
“我从来没有像这样,去思念过一个人。我不敢睡觉,一睡觉,你就会入我梦中。我不断用工作麻痹我自己,是因为如果我不那样,我就会因为想你想得疯掉。”
“洛夕。你上次说,我爱你,是因为你像云曦。我要告诉你,不是的。”
、
“我爱你,是因为你是你。”
“因为你是丁洛夕,而我爱上了你,我的心里全部是你。”
“你让我,为你疯狂。”是从来没有过的疯狂。
这种感情,他并不想比较,可是哪怕是他跟宋云曦在热恋的时候,他都没有像此刻这样。
为了一个女人患得患失,为了丁洛夕,进退两难。
“洛夕,当是我求你,相信我一次。我一次会把心空出来,好好的,全心全意地爱你一个人。”
、
丁洛夕没有动,她沉默的看着眼前顾承麒的胸膛,耳边是他的心跳,头顶是他的声音。
缓缓的,带着嘶哑的低沉嗓音,说着他对她的情感。
说着他对她的爱。如果说之前还有些怀疑,可是现在,她却是相信他的。
真的相信。
因为昨天晚上,她守着他,还没有睡着的时间,她听着她一次又一次叫着她的名字。
听着他一次又一次的为自己解释,辩白。
、
只是相信他的爱是一回事,接受,却是另一回事。
有些伤害,其实很难弥补。丁洛夕不想这么快就下决定。
她想起身,肩膀却让顾承麒扶住。他的额头抵着她的,跟她对视。
“洛夕,我可以用时间来证明我对你的爱,可是如果我要用一辈子来证明,你才会相信我,那我们又要浪费多少,可以相守的时光?”
他眸色微深,里面透出无尽的认真。
他爱她,她也爱他,为什么不可以在一起?
、
如果她只是不甘,如果她只是心有怨气,那么他不介意让她想办法出气。
可是却不愿意,让她就此离他生命远离。
他的眼神,清清楚楚的表达出这样的意思。
丁洛夕一震,竟然无法反驳。
他竟然知道她的心思?猜出她的所想?
她确实是想逃避,想将这一切交给时间——
、
顾承麒还要说什么,病房的门却在此时被人推开了。
“老大,我给你送早餐来了。”
进门的是顾承麟,看到半坐在牀上,偎着顾承麒的丁洛夕时瞪大了眼睛,一时发现,自己好像来得不是时候?
果然。
丁洛夕腾的一下站了起来。脸已经是红得不能再红。垂着脸,看都不敢看顾承麟。
连略有些凌乱的衣服都来不及理,低着头,极快速的离开了病房。
从顾承麟身边经过的时候,顾承麟嘴唇动了动,想说什么,那人却是跑得比兔子还快。
、
病房很快又安静了下来。
顾承麒看着自己的弟弟在心里哀叹一声。好不容易的机会,又让顾承麟给放走了。
顾承麟也是此时才意识到什么,挠了挠头,清了清嗓子:“老大,我不是故意的。”
上前几步,将手上的早餐放在牀头:“老大,你放心,我呆会就去帮你把她找回来。”
“你别捣乱。”顾承麒还有些不舒服,蹙了蹙眉,却是坐了起身:“我自己有分寸。”
“呵呵。”顾承麟笑了两声,倒是真不信顾承麒:“老大你就算了吧,谈恋爱的经验为零,我才不信你搞得定。”
“你搞得定?”顾承麒睨了他一眼,眸光微微带着几分戏谑:“那你怎么还没把你家小保镖搞定?”
、
现在他们可是都知道。顾承麟,爱上了自己的保镖,而且这个保镖还不鸟他。
“咳。”顾承麟有些面子过不去了,讪笑了两声:“老大,话可不是这样说,我那个是特例,特例,你放心,我肯定可以搞得定的。”
顾承麒也不反击,只是轻轻的叹了口气 :“我的事,不要你们瞎帮忙,我有分寸。”
“老大,不是我说,这个女人嘛,我最有经验了,烈女怕缠郎。只要你放开手,缠着她不放,缠到她怕了你了,保证她不跟你在一起也不行。”
“……”
看顾承麒根本不相信自己的话,顾承麟说得更起劲了:“真的啊,你看,你现在生病了,她还来看你,说明心里还是有你,所以呢,这就是一个机会。你放心大胆的缠着她,鲜花礼物这些,一天一个样,换着法子讨好她,关心她。保证不出三个月,手到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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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更。四千字,白天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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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节操小剧场】
顾承麒:洛夕快到我碗里来。
月妈:我没有那么大的碗。
顾承麒:那到我怀里来。
月妈:有读者说要把她给卫少。
顾承麒:你要是敢,我就把你打包,踢到月球。
月妈:不是,我真的觉得卫少更合适。
卫子衡:没错。好男人就是我,我就是卫子衡。
顾承麒冷笑:一般说自己是好男人的,都是坏男人。
卫子衡:没事,男人不坏,女人不爱,洛夕就爱我这样的。
顾承麒:你再不把这货收走,我明天就让读者都不给你月票了。
月妈泪:这个威胁,太过分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