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太守,不必跪着了,本王还没那么大的面子让你跪地求饶。”
陈启的声音听不出喜怒,但看到陈启把锦衣卫都遣到了茶楼之外,这才缓缓站了起来。
一旁的恭强见父亲起身,也准备爬起来,却被恭庆一脚踹翻在地。
“孽子!殿下让你起来了吗?!跪着!”
恭庆是真的生气了,这小子若是不好好管教,迟早要害死自己一家人!
陈启却没有生气,反而说道:“恭太守,本王看到令公子也是受了伤,不如就让他先去治疗吧,本王刚才问了,他也没做出什么事。”
见陈启这么说,恭强如蒙大赦,磕头如捣蒜,此刻陈启的身影在他心中是如此的高大,反观他的父亲,简直不当人父!
“谢殿下!谢殿下!”恭强一边说着,一边一瘸一拐地往外走,似乎是想要快点儿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可恭庆却并不那么开心,心中咯噔一声,他倒是巴不得陈启惩治恭强一番,看这意思这位今日不想杀人,所以教训一顿也就过去了,可现在……恐怕是难以简单了结了。
恭庆满怀心事地坐在了陈启对面,陈启又招呼刚才瘫软在地上的聚贤楼掌柜来给二人上了两碗茶。
“犬子无状,冲撞了王妃,还请殿下治罪!”恭庆率先开口,茶水在前,他虽然口渴,但却不敢去喝。
陈启也没那么多拘谨,美美的呷了一口茶。
这聚贤楼虽然地方不行,但不得不说茶水绝对是一绝,这种不产茶的地方还能有这种茶水,让陈启不得不刮目相看。
“无妨,都是小孩子的玩闹罢了。”陈启摆了摆手,露出了微笑,“我此次前来,除了接家眷之外,其实是有些事想要和太守大人商量。”
恭庆一听,心道果然,压住心中的苦涩,艰难的开口说道:“不知殿下有什么需要,只要我大梁城出的起,下官……恭某,必当竭尽所能!”
见恭庆一副君为刀俎我为鱼肉的样子,陈启也不禁莞尔,就算是这次没有碰到恭强这事,他也要个恭庆谈这件事。
“想必你也知道本王在河西之地建立了一座河西城。”
恭庆点了点头,回答道:“这个恭某自然是知道,那粮食还是我大梁城售卖的。”
恭庆想到粮食,心思又不禁活泛起来,难不成这次又是这种生意?
可陈启接下来的话却让恭庆吓得魂儿都丢了!
“那就好,本王这次想要做的,乃是盐巴生意!”
若不是万不得已,盐巴这东西,陈启也不想碰,可实在没办法,对于河西之地来说,盐巴实在是太重要了!
如今河西城人口越来越多,每天都有从不同地方来投奔的大小部落,这固然是因为河西城的粮食能够度过冬天的传闻,更重要的是河西城有盐巴!
不吃盐,会死人的!
这可不是瞎说,人体活动所必须的钠离子,若是极度缺乏,只有死亡一途!
陈启原本也没意识到盐巴的重要性,所以在一开始也没有什么限制,以至于现在河西城十数万人的盐巴已经几乎告罄!
“不可能!殿下,非是恭某不识好歹,但盐巴乃是国之重器,且不说我大梁城本就没有盐巴,需要朝廷拨发,就算是有,恭某也恕难从命!”
开什么玩笑!恭庆虽然害怕陈启,但并不代表陈启就一定能拿捏的他死死地,毕竟是封疆大吏,鱼死网破之下,就算是不能伤到陈启,但也能让河西城失了粮草供应!
若是说得罪陈启是九死一生,那么拿朝廷的盐巴卖给草原,他恭庆可就真是十死无生了!
陈启也知道自己有些想的简单了,说道:“既然如此,那本王也不再叨扰,至于令公子,本王打算……”
恭庆还以为陈启准备以此要挟,脸色阴沉,暗骂自己的儿子坑爹!
“殿下!恭某虽然不能提供盐巴,但可以提供朝廷送盐巴的时间地点……”恭庆像是下定了决心,虽然运盐队伍被劫,他作为大梁城太守必定责无旁贷,但比起其他得罪陈启或直接售卖风险来的低很多。
当然,这种事也只有一次,为了自己的独子,他也只能搏上一搏了!
陈启没想到还有意外收获,他本想既然不答应他只好另想他法,至于恭强,以他现在的身份也懒得跟他计较,毕竟和大梁城还有粮食生意,关系也不好弄得太僵硬。
不过既然恭庆都这么说了,他自然也“勉为其难”的接受了,虽然有点小人行径的赶脚……
话说到这里,倒是陈启有些不好意思了,看着恨铁不成钢的恭庆,陈启想好了“回报”。
“既然如此,那本王也可放心了,令公子虽然本王不想计较,但……留在大梁城也着实有些屈才了。这样吧,本王的河西城最近兴建了一个河西书院,原本打算招贤纳良宁缺毋滥的……那本王就答应让令公子去学吧。”
说实话陈启是真的看不上恭强这种纨绔学生,但奈何他爹这个礼物送的不小,陈启也只好投桃报李了。
可这话落在恭庆耳中,却是另一番滋味,看样子自己这儿子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了。
也罢,总比死了来的好些……去吃点儿苦头,也好让他知道知道天高地厚!
当然,恭庆也有所考虑,别看他对陈启一副顺从模样,他让陈启去劫掠齐国的盐队可没安什么好心思。
这盐队一劫掠,齐国京师必然震怒,到时候派兵前来,自己也不用受这窝囊气。
当然,就算是打败了也没关系,他到时候改换门庭,摇身一变就是锦衣卫的忠实铁粉!
陈启自然知道他在想什么,只是齐国现在数面受敌,不是万不得已,恐怕也不敢轻易来挑衅锦衣卫!
至于之后,李庆之已经来信,年后三月即发兵北上,到时候齐国自然更没什么倚仗了。
当然,这劫掠的盐巴还是不够撑到来年三月的,到时候还需要再想办法!
两人皆各自打好了算盘,相视一笑,都没有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