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日的宁静并没有维持多久,天很快就在不知不觉中暗了下来,满身还带着疲惫的锦衣城士兵已经不得不早早进入战斗状态。
不用陈启提醒,所有人都打起了十二分的警惕,山下的敌人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发起进攻。
陈启趴在最后一道壕沟内,双手握持住夜视望远镜,一动不动的观察着山下的情况,一旦有人影攒动,陈启就会让人吹响哨子。
陈启有些焦躁,这种战前的微微急躁不只是他,每一个锦衣城的士兵都如是这般。
不过显然,这急躁不是陈启独有的,山下同样没让陈启失望。
天边刚刚擦黑,山下就出现了成片的军队,来人并不认为陈启能够发现他们,所以还在山脚处徘徊。
很快,山下开始了进攻,速度很快!
只是随着一声哨响,山上的锦衣城士兵全部打起了万分警惕。
哨声代表的是,敌人开始进攻了!
果然,身在前线第一防御工事的牛温看到了山下那隐隐约约的影子,正是急速上山的敌军。
“等敌人进入射程再开枪!”
牛温并没有慌,反而异于平常的冷静,此时是敌军冲锋,而己方则是以逸待劳,更应当稳住。
等敌军进入射程,牛温没有犹豫,当即下令!
“打!给老子打!”
密集的枪声响起,敌军瞬间倒下一排,但剩下的人也很警惕,立即卧倒,以倒下的尸体作为掩体,一时间双方互有伤亡。
显然,对方也在这一天之内调整了上山的方案,陈启看到这一幕也不禁感叹对方的老辣。
从昨天的进攻来看,对方显然还不能很好的运用枪械作战,可今天竟然像是来自陈启前世的人!
“对方改变战术了,让两翼注意,千万不能让人摸上来!”
陈启知道,现在对方开始跟自己打起了拉锯战,最危险的地方反而成了不好突围的两翼,对方有可能拍一支奇兵,趁着夜色掩杀上来。
果不其然,陈启的命令刚刚下来,刘二叔就在后山左侧发现了一小股静静隐藏在山石之后的敌方士兵。
只是他们没想到在这夜色中,锦衣城的人竟然也能看到他们,还在等待时机。
“二蛋,让弟兄们给他们露些破绽,看这样子,要是咱们不时刻盯着,备不住这些老乌龟就摸上来了!”
刘二叔不愧是在军中多年,知道这么远很难抓到对方,转而开始让手下摆出一副漏洞百出的样子。
山下那一小帮人果然上当,悄悄开始向山上移动,这一切被刘二叔通过夜视望远镜看的清清楚楚!
“你们几个,过来趴在这儿。”
刘二叔招来了几个士兵,他们手里拿的都是冲锋枪,足以对付这些使用冷兵器的敌军。
“待会儿这些孙子从这里上来,你们几个就直接突突了他们,不能放过一个!”
陈启他们早在昨天夜里就发现了,对方的枪械并不是很多,乌泱泱的人群里,只有正面战场那一两万人有枪械,而且因为是冲锋,他们身上的丹药并不充足。
这对锦衣城来说是一个好消息,只要把对方的精锐打没了,这些人不足为惧。
这也是为什么陈启宁愿忽略两翼,也要保证中间战场的火力充足,这些人杀掉一个,锦衣城胜利的希望就多一分。
只是对方显然已经找到了方法,正在一步步推进,看着越来越近的敌军,陈启也有些头皮发麻。
“手榴弹!”
一枚枚手榴弹划过夜空,在敌军中炸开了花,战斗已经进入了白热化,甚至陈启这边的弹药补给也出现了空挡。
数十万人的战争,陈启还是小瞧了,哪怕他的弹药再多,人数上的硬伤也伤不起啊。、
只是相比陈启的略微着急,山下的公羊春和完颜韩折才是如同热锅上的蚂蚁,根据手下来报,山上这短短的半个时辰,已经有近万人战死,死去的士兵都堆成了堡垒,血液已经顺着山上的沟壑流到了山下!
这还不是最要命的,他们总共有近三十万人马,即使战死几万人也还在能够接受的范围之内。
但要命的是,新式武器的部队不多了,这种新式武器两军合并也不过两万多,现在都快打没了,弓箭手又根本够不到,所以说接下来很可能是个死局!
原本公羊春和完颜韩折认为这锦衣城的枪支弹药最多也就比他们多一点,自己这边冒着枪林弹雨硬往上冲怎么也能耗死他们。
可惜天不遂人愿,现在他们的人都快打光了,对面的火力连减弱的趋势都没有,现在只能寄希望于之前安排的偷袭的人马了。
只是公羊春有些纳闷,为什么这些人到现在还没什么动静,难道说山上的锦衣城贼军真的如同铁桶一般?
刘二叔又清理了好几拨来自山下的偷袭队伍,只是他并没有漏出什么欣喜,脸色反而有些难看。
山下那些人竟然奸诈到这种程度,竟然是分成了许多小股,这让刘二叔和手下的一些人有些疲于奔命。
不过好在他身上带着陈启给的这个夜视望远镜,这才艰难的维持下来。
正面战场的战斗尤为惨烈,山上这边已经倒下了很多人,不过在陈启的指挥下,倒下的人立马有后面的人代替他的位置,所以暂时还没有出现什么纰漏,这也是火力网丝毫没有空缺的原因。
但陈启丝毫没有放松警惕,因为对方还有个利器没有拿出来!
之前几炮就摧毁了锦衣城厚重的夯土城墙的神兵利器!
城墙尚且如此,更何况人!
山下,公羊春越来越急,不断的咆哮:“推进!继续推进!只要推进到三百步,咱们就有机会!”
似乎是陈启的运气用尽了,在如此的火力网压制之下,竟然还是让敌方推进到了三百步!
“注意炮……”
可惜陈启的下一个字还没说出口,天边就有一颗炮弹堵住了陈启的嘴。
根本来不及趴下,陈启只觉得自己一阵耳鸣,左肋下一阵剧痛,眼前一黑就栽倒在地上。
远处似乎还传来了刘二叔的一声怒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