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城将军没有再继续地为难陈启,显然是因为另一边的骚乱,顾不上陈启这条穷酸“小鱼”。
待兵卒放开陈启,很快便有一队人马不顾城中百姓,从主干道疾驰而去扬起一阵尘土漫天。
陈启轻轻扇了扇,眉头微皱,也不去索要自己那匹枣红马,闲逛似的朝着南门走去。
若来人真是玉娘一行人,他自然要让这些作威作福的兵卒得到应有的惩罚。
倘若不是,陈启却也懒得去管了,毕竟连他自己被勒索都懒得去争辩。
特别是更有一种危机感让陈启下意识的不想成为舆论的中心,哪怕陈皇已经驾崩,李庆之即将上位,陈启还是一阵阵脊背发凉。
特别是李庆之如今到底是怎么想的就连他也看不透,齐国陈国两国的态度更是暧昧不明,这让陈启恍惚间都分不清是敌是友。
脑袋里胡乱想着,陈启人不知不觉就来到了京南城的南门之下,眼前已经围满了前来看热闹的百姓。
里三层外三层早已为了个水泄不通,就连要外出的车马都去了其他城门。
若不是陈启身上还有两把子力气还真不一定能挤进去。
好不容易寄到了内层,陈启抬眼一看,前方正是熟人。
只见那城下,正如他猜想的一般,是玉娘一行人伪装的商队,商队里还有不少外族人,高鼻深目,想来都应是尤里卡救赎来的。
为首的一人正是王天尺,正在和这京南城的守卫交涉着,不过看起来双方似乎闹得并不愉快。
陈启隔得老远就闻到了浓浓的火药味到,顾不得再掩饰什么,陈启推开人群走上上去。
“这位官差,在下不过是前往京城投亲的南方行商,何故不让我等从这儿过?”
王天尺显然不想与之发生什么摩擦,至于银钱也塞了不少,奈何这京南城的人就是这般不讲理,硬是要扣押后边的马车。
王天尺又哪里敢让他们扣押马车,马车上的可是自家两位少夫人小少爷小姐,这要是真让人给了半分委屈,等见了侯爷自己还活不活了?
至于强闯,王天尺是压根就没想过,这是陈国又不是以前的齐国,哪能人还未到就打起来。
若是没事还好,万一真的闹出了人命,就是陈启恐怕也兜不住。
再说了,此次是陈启家眷归家,哪里还带了多少人,不过是零星些许锦衣卫便衣,此地两千守城精锐,想要闹起来不用枪械根本也没什么机会。
可枪械一出,那可就真的说不清楚了。
可惜显然有人并没有把王天尺放在眼里,先前为难陈启的守将身前,一个衣着华丽的中年人正一脸鄙视看着略显怯懦的王天尺。
这人正是这两千京南城守军的守备将军刘元。刘元是刘家的远房,他的族叔乃是当今陈国数得上的大人物,若非如此他也混不到如此肥差。
同时刘元其实也是个小心谨慎的人,若非如此他也不会在京南城这种比邻京城的紧要地方干这么久。
来赴任之前刘元那手眼通天的族叔就嘱咐过他,在陈国除了皇族李氏之外还需注意几大家族不能惹,他也牢牢记下,凡是跟那几家沾亲带故的自然是无条件放行,至于小家族,自然要出一点血。
当然更别说那些没什么背景的了,不被刘元敲骨吸髓到极致就别想过去,甚至有些连家眷都被视色如命的刘元扣押了几天,至于中间发生了什么,谁又不知道呢?
只是那些小民只能默默忍受,敢怒不敢言罢了。
甚至许多京畿地区的百姓都开始怀念起齐国的统治来,那时候虽然日子苦些但怎么也还活得下去?
至于说让他们逃走?
且不说百姓户籍在官府,那县令吴大人和这刘元沆瀣一气穿一条裤子,就是来往的行商想要绕城而过也不行,甚至会被加以齐国余孽的罪名,这几个月以来,被杀了的也是不计其数。
刘元眼神中尽是阴翳之色,见王天尺这么不识趣,要不是看他刚才塞了不少银钱早就让手下将士下毒手了,那里还轮得到他在这叫嚣。
之前刘元不是没想过这是不是哪家的权贵,毕竟这么大的队伍就是京南城一年也瞧不见几次,多是各家权贵。
只是当王天尺回答自家主人姓陈之后,刘元就再也不担心了。
陈氏?就连些许小家族都没得姓陈的,若是有哪会如此不懂规矩,还不早就派人来自己这边打点?
刘元想到之前这管家模样的人出手就是几百两银子,眼中更是闪过一抹炙热。
这是天大的肥羊啊!
没背景却又很有钱,这不就是他当差以来每天做梦都梦到的那种人吗?
至于是什么很有权势的富商?再多的钱财在陈国军队面前也只能闭嘴!
在京南城,他刘元就是规矩就是天!
就连这县太爷,也不过是他们刘家养的一套狗罢了!
想到这里,刘元那还能忍得住,他迫不及待的想要知道这商队马车里到底有多少财富!
“本将军怀疑你们的商队中有齐国的间谍,希望你可以配合调查,否则我也只能将你们格杀当场了!”
接着刘元也不管王天尺一脸愤怒的表情,竟强行让身后的士兵去检查马车。
“我看你们谁敢?!”王天尺现在也管不了那么多了,车上是谁他最清楚不过了,万一夫人少爷们受了惊,他王天尺可真得分分钟自杀谢罪不可。
“锦衣卫听令!有胆敢靠近马车者,杀无赦!”
王天尺的声音再无半点之前的软弱,如今发出如同深渊般的嘶吼声。
“锦衣卫?”刘元微微一怔,他似乎想起在那里听说过这个名字,不过很快刘元就把他抛在一边了。
管他什么锦衣卫布衣卫的,在京南城就是他刘元的天下!
“此乃逆贼!不必留情,京南将士们不必留手,格杀勿论!”
刘元同样大喊,双方的战斗一触即发,附近围观的百姓纷纷溃散开来。
“王天尺,数月不见倒是有几分样子了。”
此时,一个年轻且带着些许慵懒的声音忽然响起,让战斗双方的动作尽皆一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