沾着腥臭血液的枪口按在龚自成有些下垂的脸颊上,上边残留的鲜血和硝烟混杂的味道让他有些想吐。
可他不敢,而且是动一下都不敢。
陈启的手劲不小,硕大的沙鹰把他的脸都碰的生疼。
可他不敢,而且是出一声都不敢。
“你刚才不是挺能说的吗?继续说啊,狗东西!”
陈启把枪一撤,随即就是一脚踹到龚自成的胸膛上,人瞬间就飞了出去,重重的跪倒在地上。
养尊处优的龚自成哪受过这种虐待,一口血当场喷了出来,愣是没敢擦。
浑身颤抖的跪在地上,任由陈启一脚踩在他的肩膀上。
张皇后也吓坏了,刚准备出口,但又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不动声色的闭上了眼睛。
是啊,若非如此,什么时候才能出个结果?
接着陈启又转身看向兵部尚书卢升。
说实话,陈启原本并不是跟讨厌这老货,只是这老东西时常背后耍阴招,让他很不爽。
“卢老头,你还真是个人才!”
陈启说着,在满堂惊骇的目光中又是一脚踹翻了卢升。
“你们这些人,本事不大,想法不少。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在吵什么,无非是些无关紧要的利益”
陈启环顾一周,满脸不屑,接着对着刚刚爬起来的卢升脚下就是一枪。
“老子让你起来了吗?”
陈启又是一脚,这次卢升连声音都没吭一下就晕死过去。
众人皆是面带戚戚之色,有些个别人甚至觉得身下某处水龙头都不紧了。
“可以听我说了吧?龚大人?”
陈启两步上前,吓得龚自成想要向后爬,又有些不敢,只能连连叩头,一股腥臭自其身下流出。
陈启嘴角不屑,若是前世,陈启哪怕再凶,也肯定会有人跳出来阻止。
但可惜,这个时代的大多数人都已经彻底奴化了,所谓风骨,不过是嘴上的面皮,荡然无存!
“兵部即刻准备征兵,十万人要在半个月之内征到。”陈启冷声道,“别说办不到,安南人口众多而穷困,把粮饷提上去,想当兵的大有人在!”
“一个月后把这十万人安排在徐州城内,万一北方有变以接应陛下和太子殿下!”
陈启并没有让这十万人去救,十万新兵蛋子,看起来唬人,其实没什么用。
“咳!呵呵呵,武安侯这般与老夫有什么区别?陛下那边还不是无人可用!”
龚自成不知道忽然哪里来的狗胆,竟爬了起来,一边咳血一边嗤笑。
陈启似是想到了什么,转头一看,果然殿外已经是甲士林立,怪不得底气足了。
“怎么?龚大人,龚老狗!你以为你又可以了?”
陈启不管不顾,上去就是一脚踹翻,枪口抵着龚自成的嘴巴,磕掉了几颗门牙。
龚自成表情痛苦,眼中露出怨毒的神色,嘴里说不出话,胳膊不住的挥舞。
忽然,在众大臣之尾,一个身穿绿色官袍的年轻官员趁陈启不注意,一下子窜出殿外,对甲士们大喊:
“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赶紧……”
“砰!”
陈启把枪从龚自成口中拽出,又带起几颗牙齿,一枪打碎了那年轻官员的脑袋。
气氛再次降至冰点,众人觉得自己站都有些站不住了。
随即陈启转身,又把枪按在了龚自成的脑袋上,轻轻说道:“我就让你死个明白,陛下那边,我陈启自己带兵去救!”
说完,陈启直接扣动扳机,红的白的溅了满大殿。
张皇后还在强装镇定,脸色已是煞白,看样子几天内是不会进食了。
场中大臣再也忍受不了,开水龙头的开水龙头,呕吐的呕吐,甚至还有不少直接吓晕死过去。
能够做到不动如山的,恐怕只有王天罡一人。
这陈国老臣依旧闭目养神,似乎完全没看到这种种。
不过陈启也只是稍微一关注他,就转过身朝张皇后赔罪。
“臣有罪,让娘娘受惊了。只是这乱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臣一时手痒,就没停住。”
陈启此话让在场众大臣纷纷内心吐槽,却没人敢露出半点异样的神色,唯唯诺诺,恭顺如狗。
只有那王天罡,竟还微微一笑,似乎是觉得陈启在无中生有。
只是陈启也懒得管他,这老头可不是什么简单人物,屹立陈国数十年而不倒,绝非龚自成之流可比。
不过这都没关系,陈启给他的定位是“有趣的老头儿”。
“武安侯为国除贼,本宫怎会责怪。”
话是这么说,可皇后娘娘您声音怎么哑了,脸上什么时候扑了白粉?
不过陈启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再次叩谢。
“这次驰援陛下之事,臣接下了,但那十万人作为后手还是要早早准备,另外臣长年居住在海上,马匹不足,还请朝廷下拨骏马六千匹,以供驰援之用!”
事态紧急,陈启手下的三千人若是没有六千匹马,根本难以快速前往。
张皇后想都没想就同意了,六千匹战马而已,若是能化解此次危机,简直不要太便宜。
至于陈启今日的所作所为?
还能怎么办?指望手下那数千老弱拼命?
而且陈启又不是要谋权篡位,跋扈一些也就只能这样了,陈国危亡,太孙年幼,还不是任由陈启作为?
见张皇后答应,陈启也点了点头,收起手中染血沙鹰就转身朝着卢升走了过去。
其实卢升早就醒了过来,只是见陈启如此,不敢睁眼,依旧躺在地上。
“卢老头!”陈启踢了他两脚,“马匹的事我需要在一个时辰之内完成,你觉得如何?”
果然,听陈启这意思不是要杀他,卢升赶紧“醒来”,又匆匆告罪,安排下去。
“诸位!”
原本准备离开的陈启忽然转身,吓得众人不禁后退一步。
“今日之后,陈启不再为大陈之臣!”
说罢,陈启脱去飞鱼华服,将那陈皇所赐御剑插在了殿前大柱之上。
殿外甲士已被赶来的三千前锦衣卫杀光,众人这才发现,这皇宫早已在区区片刻被陈启的人拿了下来。
乱臣贼子?像!却并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