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主府中,玉娘心急如焚,陈启离开的时候,她后悔了,她明明就舍不得他,却一直压抑着。
玉娘开始胡思乱想,一年多前就是因为玉娘什么也没说,才让陈启几乎是一去不返。
玉娘在前堂里急得来回走动,身后是低头抹眼泪的两个小丫鬟小如小青。
终于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玉娘连忙往外冲,又像是想起了什么,连忙遮住了脸。
可惜,进来的却不是陈启,而是刚刚赶回来的刘二叔。
“刘二叔?你怎么回来了,我家相公呢?他手没受伤?”
玉娘有些着急,赶忙问道。
“启哥儿?启哥儿哪能受伤啊,他只是临时有事又走了。”
刘二叔想都没想,脱口而出,接着他就看到玉娘伤心欲绝地哭了起来,身体像是彻底抽空了力气,向后倒去,还是小如小青反应快,这才刚好扶住了她。
果然还是离开了吗?
玉娘心中悲戚万分,她甚至觉得是因为自己刻意不见相公,使得相公对她产生了厌恶。
刘二叔有些后知后觉,见玉娘哭泣,好一会儿才一拍脑门儿,知道是自己说错话了。
“玉娘别哭啊,俺说的不是这个意思。”刘二叔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启哥儿是有些事,但很快就回来了,他让俺提前回来通知一下,今天咱们陈家村一起吃个饭……”
玉娘这才从痛哭中缓过劲儿来,但还是有些不放心,坐在前堂,时不时的往外边看看。
刘二叔则打了声招呼,转身出了门,去陈家村告诉大家伙儿去了。
………
再说陈启,他此时正在赶往完颜守晔住下的地方。
昨天完颜守晔刚走,陈启就让人悄悄跟踪上去,赌约既然开始,陈启自然不会放过履行赌约的人。
这完颜守晔也确实是个人精,昨日连夜就出了城,来到北边的一座山下驻扎起来。
今日为了打探情况,更是派了四五个手下在锦衣城中盯着,要不是陈启让西城的百姓商贾都躲避到东边儿来,他还真发现不了这么多人。
想必现在那完颜守晔正等消息呢,陈启准备给他来个“惊喜”。
陈启带上了所有锦衣卫的人手,准备包围完颜部,否则完颜守晔要是一心想跑,锦衣卫还真赶不上,毕竟两条腿的不如四条腿的跑得快。
快要到达目的地,陈启让人放缓了速度,悄悄围了上去。
完颜守晔的人果然都在这里,陈启打了个手势,所有人按照之前的计划悄悄围了上去。
接着,陈启又放掉了抓起来的几个完颜部的探子,让他们回去告诉完颜守晔。
完颜部帐篷中,完颜守晔正跟几个手下把酒言欢,对于他跟陈启的对赌他是放了一万个心。
“报!大汗,咱们的探子回来了!”
“好好好!哈哈哈哈哈!大事定矣!”
完颜守晔开心的不得了,手中银杯里的酒更是一饮而尽。
可他一抬头,刚才进来的手下却没有去叫人,而是脸色有些纠结地杵在那一动不动。
“你这小子,怎么回事?不是让你去叫人吗?”
“大大大……大汗,他们……他们是被人放回来的!”
此话一出,完颜守晔的脸色瞬间变了,脸上青红交错好不热闹。
“你再说一遍?!”
“大汗!他们被那锦衣卫抓住了,而且锦衣卫打败了张乾,现在已经把我们包围了!”
那人直接跪倒在地,带着些哭腔把头杵在地上。
“混账!不可能!那张乾有数万兵马,就算是头猪也不能战败!”
完颜守晔直接捏瘪了手中银杯,显然是不能接受这个事实。
“走!去锦衣城!”
完颜守晔大手一挥就要出去,帐外却传来了陈启的声音。
“完颜兄好大的威风,我看锦衣城就不必去了吧,陈某还有其他事要交给完颜兄。”
陈启一掀帐门走了进来,身后哗啦啦是一群锦衣卫,皆长刀在手,虎视眈眈的看着完颜守晔。
这倒不是陈启不想让他们拿着枪,而是完颜守晔不知道枪炮的厉害,就算拿着也没什么威慑力,早已动起手来,难免伤亡。
到时候双方真的不死不休了,陈启一时半会儿还真找不到像他们这么懂马的人。
“陈兄弟果然厉害,竟然还从别处带来了军队!”
显然,完颜守晔还是不相信陈启只有区区千人。
陈启也不解释,而是掏出了昨日的写的赌书。
“完颜兄可还记得这是什么?”
“怎么会不记得,现在想来,陈兄弟也是好演技,竟生生把我也骗了过去!我以为我是草原最精明的猎手,没想到你们南人就是天生狡诈!”
完颜守晔一脸的不服气,他自负聪明才智不输旁人,心思缜密难有敌手,可惜败在了陈启手上。
“完颜兄记得就好。”陈启微微一笑,但并没有半分讥讽之色。“不过陈某并不打算以此来说事,我只是想告诉完颜兄,刻意的完美有时候会显得虚伪,而且不堪一击。”
在完颜守晔和众人目瞪口呆的目光中,陈启轻轻撕掉了手中的纸。
“陈兄弟你这是何意,难不成是觉得我完颜守晔是那不讲信用的肮脏之人?”
赌书撕毁,陈启明显看出完颜守晔松了一口气,这毕竟是个话柄,怎么说完颜部也不在理。
不过嘴上完颜守晔是不会承认的,反而摆出气势汹汹地模样,挽回着可怜的几乎不剩半分的面子。
陈启没有回答完颜守晔的这个问题,而是随意找了个地方坐下,看了看完颜守晔,又看了看左右。
完颜守晔自然明白陈启是什么意思。
“你们都先下去吧。”
很快帐篷里就只剩下陈启和完颜守晔两个人。
“陈兄弟有话不妨直说,我完颜部不是抵赖之辈。”
完颜守晔坐在主位上,眼神有些深邃的看着陈启,丝毫没有处于下风的姿态。
陈启也不在意,更是没有说话,而是取来一只干净的碗,给自己倒了一碗酒。
在完颜守晔黑黢黢的脸色中,陈启竟自斟自饮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