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远和高桥杏子四目相对,脸上的笑容依旧温和,但眼神中却透露出一丝坚定。
“高桥小姐,你只管带路就是了。”
高桥杏子站在原地,心中天人交战。
她很清楚,如果现在带贺远去见吉川,可能会引发一场无法预料的风暴,自己的嫌疑也会在吉川那里再次升级!
但是,如果阻拦高森的话,又可能会引起他的怀疑,甚至让自己里外不是人!
片刻之后,高桥杏子做出了决定。
事到如今,她已经没有别的选择了,也许速战速决反而是个好办法。拖得越久,变数就越多。
“好吧!请跟我来!”
说着,高桥杏子忐忑的转身带路,已经是做好了撕破脸皮的准备。
贺远跟在高桥杏子身后,脸上依旧带着那抹温和的笑容。
但在这平静的表象下,他的内心却如同即将爆发的火山,蓄势待发。
接下来的每一步都可能决定行动的成败。时间紧迫,必须抓住这个机会。
无论如何,今天一定要见到吉川贞佐,赶在这个他会见吴凤翔等人的关头上!
高桥杏子兜兜转转,带着贺远来到前面的一进院内,小心翼翼地走到一间屋子前,轻轻敲了敲门。
“吉川阁下,高森先生想来拜访您。”
屋内传来吉川贞佐沉思后的声音:“让他们进来吧。”
一名手下看了看对面的单向玻璃,里面佐藤正在和一个神色紧张的男人交谈,他忍不住有些犹豫地问道:“阁下,带他们来这里...合适吗?”
吉川嘴角微微上扬,眼中闪过一丝精明。
“就是要带他们来这里。借此机会,我们正好可以试探一下这位高森先生是否有什么问题。”
高桥和贺远走进房间,立即注意到了那面单向玻璃。
高桥杏子心里一沉,暗道不妙。
然而,贺远却表现得非常随意。
“吉川叔叔。”贺远微笑着走上前,指了指单向玻璃。
“这是在做什么呢?”
吉川贞佐意味深长地看了贺远一眼,缓缓道:“这是一名来投靠我们的抗日分子。只是,我们还不确定他是否真心。”
“高森君,你在湾岛那边,经常处理这类事情吗?”
贺远微微一笑,神色自若的回答道:“吉川叔叔高看我了。我在那边只是负责写写报道,这些事情并不归我管。”
稍微顿了顿,贺远眼神中闪过一丝冷峻。
“不过依我看,对这种反叛者越是仁慈,他们就越是会变本加厉。”
“哦?那你有什么妙招?”
吉川轻轻点头,目中带着一分审视和九分的怀疑。
“但是,我们大日本皇军也不会轻易杀人,尤其是对投诚的人。如果杀了他们,只会让后续的战争陷入你死我活。”
贺远闻言,嘴角微微上扬,笑着摇了摇头道:“吉川叔叔,这种人根本不需要我们大日本皇军来动手。他们自己人就会替日军做掉。”
吉川贞佐猛地转身,眼神一凝,盯着贺远。
“你这是什么意思?”
贺远不慌不忙地解释道:“这是湾岛那边经常使用的手段,华夏内部派系众多,为了讨好日本人,各方会互相检举揭发。他们自己就会清理叛徒,根本不需要我们亲自动手。”
“这人既然选择做了叛徒,那么我们只需要将他投靠的消息散播出去,或许……压根都不需要我们散播,如果他真的诚心投诚,那么自然就会有人来除掉他。”
“我们只需要派人看着,就能断定他是不是真心投诚,而且还能有意外的收获呢。”
吉川贞佐静静地听完,踱步到书桌前,手指轻轻敲击桌面,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嗯,你说的有些道理。”
尽管说的话认同,但吉川的眼神依旧带着一丝怀疑。
察觉到吉川的疑虑,贺远又补充道:“当然,我对开封这边的情况不是很了解。吉川阁下见多识广,可不要见笑。”
听完贺远所说的这些,吉川贞佐脸上露出了赞许的神色。
“不错,高森君的设想很好。我绝对不会见笑。”
话说到这里,他转向一旁的手下:“去告诉佐藤,就按这个方案执行。”
见时机成熟,贺远立即表态:“吉川叔叔,如果您不嫌弃,我很愿意为您效劳。这件事,我可以代为盯着。”
只不过这话一出,吉川却轻轻摇头,语气温和但不容置疑:“高森君,你是客人,还是多休息几天的好。”
说着,他又对另一个手下招了招手。
“给高森君准备几千日圆,再调配一辆车。”
“这……那好吧,既然吉川叔叔这么热情,我就在这里谢过了,如果有吩咐请您随时下令,我一定会来的。告辞了。”
贺远恭敬地道谢,随后跟着高桥杏子离开了房间。
一出门,高桥杏子就压低声音,带着遗憾道:“看起来你的计划失败了,吉川果然戒心太大。”
但出乎她意料的是,听到这话的贺远却笑了笑道:“这正是我想要的结果。不然我也不会主动提出负责这件事。”
高桥杏子闻言一惊:“什么意思?”
贺远没有直接回答,而是摆了摆手:“直接开车吧,很快你就能明白了。对了,附近有卖古玩的地方吗?直接开过去就行。”
虽然不解其意,高桥杏子还是点头答应,驾车带贺远来到了开封古玩街。
一边停车,她一边解释道:“这里虽然东西不少,但好的都已经被汉奸和日本商人倒腾得差不多了。如果你是打算买东西来讨好吉川,最好还是放弃这个想法。”
贺远却不以为意的微微一笑:“无所谓,送礼重要的不是价值,而是心意。”
说着话,他径直走进了左手边的一家店铺。
“掌柜的,出来一下。”
贺远左右扫了一眼,便开门见山道:“把你店里所有的东西,都给我包起来吧。”
刚从柜台里走出来的店主听到这话,震惊得瞪大了眼睛:“这位先生,您说笑了吧?我这店里的东西可少说也得六百多件,得上万大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