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来的不是菜,而是--
“娘--”
阿娇。
阿娇身穿缎面小花袄,外披雪白貂皮的坎肩,足蹬鹿皮小软靴,一看就是个养在蜜罐里的宝。
一张小脸白胖盈润,一头长发挽成双髻分在头顶两边,可爱到了极点。
她看到夏雪竹就张开双臂向夏雪竹跑了过来,大大的笑脸都要能融化掉周围的冰雪。
夏雪竹看到她却是当即脸色大变,因为在她的眼里,阿娇能毫无预兆地出现在北元,出现在皇宫,这铁定不是什么被请邀请来做客的正常事啊。
“阿娇!”夏雪竹惊喝一声,拔地而起,一道光似的闪出,又一道光似的闪回,只不过这一闪一回之间怀里多了一个阿娇。
阿娇窝在夏雪竹的怀里拍手喝彩,“娘好棒,阿娇喜欢!我们再来一次吧!”
夏雪竹:……
这般没心没肺的样儿到底是随了谁呢!
“锦丰漾!你竟敢绑来阿娇威胁我!我劈了你!”
夏雪竹不由分说举起手里的异能之剑劈了下去,咔嚓,地面被劈出了一道巨大的裂缝。
北元皇宫的人吓尿了一大半,这是什么异能?
锦丰漾及时躲开,一脸受伤,“夏雪竹!你怎么可以问也不问我就给我扣这么大一项罪名!你曾经不是最憎恨这样不分青红皂白就下定论的事情吗?为什么你也要变成你曾经憎恨的人!”
控诉的意味太浓重,让夏雪竹短暂怔忡,呃,难道是她搞错了?
“锦丰漾,那我问你,阿娇为什么会突然出现了你的皇宫里?她真不是你绑来用于威胁我的?”
“不是!”锦丰漾回答的又快又肯定,“我绝对没让人绑她!”
前半句话出来,夏雪竹小松一口气,正想夸锦丰漾做事还是有底线的时候,这时听到了后半句话,夏雪竹的火一下子就从脚底烧到了头顶。
“原来你的‘不是’只是不是‘绑’来的意思?锦丰漾,你这是跟我玩文字游戏?你怎么不去死--”
咔嚓,又一道地缝延伸开来。这次延伸的方向正对房间中间,轰隆哗啦,房屋倒塌。雪儿宫作为北元皇宫最精致的一座,就这么被夏雪竹一剑毁成了废墟。
“保护皇上--”黑衣举着剑高喊,对夏雪竹怒目而视的样子像极了如果不是还没有收到锦丰漾的命令她早就冲过来跟夏雪竹拼命了。
锦丰漾却拍拍黑衣的肩膀,示意她站到他的身后。“夏雪竹,这怎么能算是文字游戏?是我绑来的,我绝不会不承认;不是我绑来的,你把罪名扣在我头上那是打死我我也不能认!我要你,不惜一切手段,我的目的光明正大,我还需要咬文嚼字跟你占这一点便宜?”
夏雪竹:……
是她错了!她怎么会以为跟一个变态能说得通道理呢?
“阿娇,雪儿,我们走!”又是一道异能之剑劈下去,劈退北元侍卫后,夏雪竹一手抱着阿娇,一手拉着雪儿转身向外走。
一路畅通无阻地走到了大门口,夏雪竹站住了。
不是被人挡住了。
恰恰相反的是,因为没人挡。
这太奇怪了,锦丰漾怎么可能让她们顺利离开!
夏雪竹转回身看向锦丰漾,后者对她对她做个友好的挥手姿势,然后指了指阿娇的手臂。
夏雪竹灵光一现,想起了雪儿的手臂,然后她一把捋起了阿娇的衣袖。
只见阿娇的小手臂上果然有着跟雪儿一样的小花朵。只是阿娇的比起雪儿手臂上长出的要小很多,看起来更像是一颗豆子刚刚发出的芽儿。
雪儿忍不住惊呼一声,“你太残忍了!怎么可以对这么小的孩子下手!”
夏雪竹因雪儿的惊讶而后怕,“会疼吗?有副作用吗?会对身体有害吗?你快告诉我啊!”
雪儿先把阿娇的衣袖拉好,这才谨慎道,“会疼。”
夏雪竹眉头一拧杀气暴涨,雪儿赶紧补充,“只有发作时会疼,其他时间无碍的。”
“那副作用呢?”
“暂时还不知。”
“对身体有害吗?”
“也不知。”雪儿扫一眼自己的手臂,“你知道的,我也是刚刚发现自己的情况,只在昨晚和今早发作时,就是花朵长出皮肤表面的时候,才疼了两次。其他的副作用啊伤害什么的,我暂时还没感受过。”
即使她这么说,夏雪竹的神经也不敢放松,“那疼起来的时候有多疼?”
雪儿沉默了。至少是小孩子承受不住的那种疼,只是这句话她说不出口。
这回夏雪竹默了。她大概猜得到不会很轻松,不然雪儿不会什么也不说。
半晌,“帮我照看一下。”她把阿娇交到雪儿的怀里,“锦丰漾,我要你的命。”
夏雪竹身剑合一,运用全身功力攻向了锦丰漾的方向,异能之剑的剑光扫过地面,地面上的积雪都被带得飞扬而起。
黑衣闪身上前欲保护,锦丰漾一伸手拦住了她。
“雪竹啊,此生如不能与你同生共死,那么由你的女儿同我一起共赴黄泉,我也死得瞑目了。”
夏雪竹的异能之剑停在了距离锦丰漾一尺的距离。他死随时随地都可以,但阿娇可不能因为这个变态就……
夏雪竹咬牙切齿的恨不得活吞了眼前的锦丰漾,她深呼吸数不清次才得以顺利开口,“说,让那花消失的条件!”
锦丰漾一摊手,脸上是胜利的笑,“这还用问吗?留下,陪我,直到百年。”
……
卿家。
君无安偷偷地来见了卿阿宛。
第一眼就跪下了,“外孙不孝,请求外婆的饶恕。”
卿阿宛盘腿坐在众位卿家列祖列宗的灵位前,一个字也不说,一眼也没回。
君无安自动起身,“外婆,这北元,外孙要定了。因此,这是最后一次来卿家看您了。您多保重,外孙告辞!”
就像来时悄无声息一样,君无安走的也是悄无声息。
他走了之后卿阿宛才转身看向了门口,他这是已经不满足北元是附属国了吧?战争终究要再次打响了么?
最后谁胜谁负她不在乎,她只要北元上古的卿家再继续百年不倒。
……
君无安第一次召集起了布了多少年在上古的所有明线暗线。
有家财万贯的商人,有人人喊打的官员,有快要饿死的乞丐,有阳奉阴违的太监,等等等等。
“情况。”
“被威胁留住北元皇上的寝宫了。”
气温陡然降到零点以下,某个机灵的眼线又赶快补充,“皇后娘娘,娇公主,以及雪儿姑娘三人一起。”
虽然那两个不顶什么用,但总比一个人被留住感觉更安全一些。
气温稍稍回升。
火影摩拳擦掌,“主子,您说句话!我们这就去把皇后娘娘救回您的怀抱。”
“不急。”君无安背着手走了两步,“第一批货呢?送回去了?”
“是。”
“那皇宫那块基本就没你们什么事儿了,你去做这个。”君无安把火影叫到近前低声嘀咕了一会儿,火影听得如中了彩票般兴奋,然后带着人很快离开了。
君无安也跟着扭头看向了皇宫的方向?锦丰漾,跟爷斗?你嫩多了!
……
夏雪竹,雪儿和阿娇一起住进了皇上的寝宫。
阿娇手臂上的花跟雪儿的还是有些不一样的。
雪儿现在清楚地知道她自己在什么样的情况下才会开花的了,可是别人都不知道,所以她也只能假装不知道。
而阿娇呢,半大孩子的事实下是肯定不会像雪儿一样遭遇‘情感袭击’的,于是她手臂上的花就像初初看到时是一样的,并未有长大的倾向。
阿娇还有点小失望,“娘,它为什么还不长大,我好想跟它玩。”
夏雪竹:……初生牛犊不怕虎这话还真对。
“阿娇啊,娘问你,你是如何来的北元?”
“坐马车来的。”
夏雪竹:……好吧,人家也没说错。
“阿娇,娘就是想问你,你是怎么被带到马车上的?你自愿的?”夏雪竹说着说着来了一点小脾气,“阿娇,娘说过不准随便跟陌生人走的吧?”
阿娇无辜地扬头回答,“可是锦叔叔并不是陌生人啊?”
雪儿听出了其中的重点,“是那个锦叔叔亲自到尧天接你上的马车?”
夏雪竹比阿娇还快回答,“不可能,那个时候他还跟我们在上古呢,怎么可能有时间瞬间回尧天再带回一个人!”
“是锦叔叔哦。”阿娇因为终于觉得能听懂大人话了而骄傲,小下巴扬的更高了,“是很大很厉害,快有整个天那么大的锦叔叔,我没说谎!”
“啊,是影像传递。”夏雪竹终于想明白了。定是锦丰漾利用景象传递让阿娇以为来带她去北元找自己的是自己人。
那话怎么说的来着?陌生人不可怕,可怕的是那些熟悉人!
夏雪竹自责的只想扇自己两巴掌,是她的教育出了漏洞。
“阿娇,以后记住了,只要不是爹娘和哥哥三个人的当中一个,其他人对你来说都是陌生人。都不能再听他们的话!”
“是。”阿娇乖巧地应一声,夏雪竹满意地笑了,“好,洗洗睡觉!明天自有人过来救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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嘤嘤嘤,想我们女神和小御姐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