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袖子先甩了出去,“滚!”
一想到锦丰漾也在这次的事件里扮演了推波助澜的角色,君无安就忘了以大局为重不便出手的顾忌。
包含了内力的杀气攻来,黑衣自动上前护主,可是却被打吐了血。身向后退,是锦丰漾抱住了她腾空而起,才算避开了君无安的攻击。
夏雪竹冲着锦丰漾挥手,“你看得到我?”
君无安听不到,他转个方向继续前走,“烟罗,走了。”同属意识控制异能的范畴,想来这个六皇子也能看到夏雪竹的意识。
锦丰漾纵身再次挡住君无安的去路,猪头的脸笑出招牌骚包风,看得夏雪竹眼角直抽抽。
“看样子是回不去自己的身体了?啊,多难受。不过,本皇子有办法哦。”
君无安迟疑地站住。
夏雪竹黑脸了,她讨厌锦丰漾现在明显一脸谈条件的表情。她冲着锦丰漾示威似的挥挥拳头,惹来了锦丰漾更得意的笑。
“尧天皇上,你的皇后可是表达了求我帮忙的热切呢。”
瞪突,她才没有!他说谎!
“哎,别急别急,我会好好传达你的意见的。尧天皇上,还是先把你家皇后的身体放下来吧。你的皇后真的等不及了。”
君无安的眼底阴沉如风雨欲来。
“自己看不见,对方能看见”这一件事情就令他妒嫉得怒火中烧了。
夏雪竹误以为他相信了锦丰漾的话,这个爱挑拨离间的家伙!她冲君无安的耳朵大吼,“君无安,我没有!你不要相信他啊君无安!”
吼完了才想起君无安听不见,她上手就拧君无安的耳朵,“我才用不着他的帮忙!”
锦丰漾笑容一顿,注意到了君无安因为夏雪竹的拧耳朵而微变的表情。他这是虽然看不到但依然能感受到夏雪竹的存在了?对啊,此时的夏雪竹分明就是被他揽在一侧的姿势。
他明明看不到她的!可他和她为什么都没有对这种事情恐慌的反应?还依然是这么……恩爱如初?!
用了“恩爱”两个字,锦丰漾只觉得心中妒嫉的那股小火苗又起来了。
开口却是,“尧天皇上,快点吧,没感觉到你家皇后已经急的掐你的耳朵了吗?”
靠!夏雪竹都想飞过去打人了!他还能再颠倒黑白一点么?
察觉到怀里的人开始暴躁的情绪,君无安怒火中烧的心倒开始趋于平静了。“乖,你什么时候连点定力都没有了?”
咦?他没相信锦丰漾的话?
夏雪竹惊讶地身体一顿,君无安自动解读,“一个毫无干系的外人的话,你觉得我会信?”
“君无安!”无论什么时候他都选择相信自己的做法轻易让夏雪竹感动的红了眼。
可惜君无安看不到。
于是夏雪竹手攀上君无安的肩膀,踮脚吻了过去。
在感觉到夏雪竹的手攀上肩膀的时候,君无安已经抱着她半转了身。完全猜得到她下一步要做什么,原是不想在大庭广众之下表演给外人看的,但想到眼前的情况突然一反常态地决定遂了她的愿。
知道锦丰漾看得到,所以他半转了身子,不想锦丰漾再看到夏雪竹亲吻时的娇媚。
可是在场的人谁又看不出君无安背身低头的样子是在做什么。
用想的比纯看到的更有冲击力好么?
锦丰漾的猪头脸黑得不能更黑了,他都要怀疑是不是君无安知道这样能刺激到他才故意这么公开秀恩爱气他的。
烟罗顶着猪头脸面无表情地抬头仰望星空。大哥,知道你无所畏惧,但这里毕竟是敌国,你是一国之君啊,真的不觉得在人家的地盘上做出这等行为实在很掉价么?
终于吻完。
君无安没再转回身就那么一手揽着意识,一手扛着身体腾空而起,“再见面的时候,请六皇子直接带来议和的文书!”
言下之意就是,如果不是公事,你我再没见面的必要了。
烟罗紧跟着拔身而起,一行人很快消失在了夜空中。
黑衣握紧了手中的剑,这是北元的地盘啊!“殿下,他们欺人太甚!不能让他们就这么走了!”
锦丰漾点头,“嗯,是不能让他们就这么走了。要不,黑衣,你带兵追杀过去?”
“是。”黑衣误以为真,转身就要追。
锦丰漾一个指头敲在她的头顶,“回来!你个小笨蛋!你打得过人家?”
“殿下!”打不过也得追!黑衣一脸为国不怕死的壮烈。
锦丰漾无奈的撇撇嘴想发动嘲讽技能,奈何脸被打成了猪头,这一撇嘴竟是先扯疼了自己,不由倒吸一口凉气。
“比起那些来,你不觉得你主子我的脸更迫切地需要救治么?走了,回营!”
不怕死的拼命?如果那行的话,早在曾经差点被人害死的年少时期,他就是胜者而不是现在这种需要伪装才能存活的状态了。
命只有一条,他再不会为了哪个人甚至哪个国家而拼掉,包括他自己!他要活着看着别人为了活命找他拼命才行!
……
尧天军营的门口,钟浅浅挺着腰来回地踱着步。旁边还有阿辰抱着阿娇,不过阿娇已经是半睡着的状态了。
关起看看钟浅浅的肚子不由小声劝道,“浅浅啊,听关哥的话,去帐内等着吧。关哥保证主子们一回来,绝对第一时间去通知你。”
“关哥!你什么时候也像我哥一样活像个老嬷嬷了?我是不是从今天都得改称你关姐?”
“钟浅浅!”关起被气得声音不由变大。
半睡着的阿娇好像被惊醒了,从阿辰的脖子间就要抬头看看怎么回事。
阿辰连忙轻手再拍上去,“乖,还没回来,闭眼睛等就好。”
感觉阿娇又闭上眼睛趴回肩头了,他这才狠瞪一眼关起,声音小点!
“抱歉辰哥儿。”关起缩头道歉,他真不是故意的。
钟浅浅,都是她的错!关起瞪向钟浅浅。
钟浅浅不服地瞪回来,关她什么事?主动找过来说话的可是他!这锅她不背!正要再开口全面阐述一下她跟此事无关,却见关起惊喜地瞪大了眼睛,“回来了。”
一红一白的身影落下来,钟浅浅明显第一眼先看到的是烟罗,可是视线从他的猪头脸上划过,她抬步先冲向了君无安那里。
夏雪竹冲钟浅浅热情的打招呼,“浅浅。”
浅浅视而不见只注意到了君无安肩上的夏雪竹,“皇上,皇后娘娘怎么了?受伤晕过去了?哪个人干的!我钟浅浅这就去为皇后娘娘报仇!”
她也看不到还呈意识状态的夏雪竹。
夏雪竹挥着的手僵住了,她想回自己的身体了。
阿娇醒了,硬让阿辰放下她,她一边揉着小眼睛一边跑了过来,“娘,抱抱。”
夏雪竹心中一喜,蹲下来就张开了双臂。张到一半又停住,阿娇看得到她?
才想这么想着,阿娇还真就扑进了怀里。
“阿娇!”她真的看得到自己!夏雪竹双手连忙抱拢,下一刻,哭了--自己的手臂穿过了阿娇的身体。
靠,这又为什么呀!
阿娇也哭了,“娘,你为什么不抱阿娇?”
哭到一半抬头,愣了,大眼泪花卡在了眼角,“爹,为什么你还抱着一个娘?”
众人早就吓毛了,为什么阿娇说着让娘抱却跑向了没有人的方向?又为什么现在说还抱着一个娘?那意思不就是有两个皇后娘娘?她到底看到了什么?
君无安却惊喜了,这小不点看得见?
夏雪竹也惊喜了,“阿娇?你能看得到娘的话,你能听得到娘的声音吗?”
阿娇转头,准确地对上了夏雪竹的眼睛,虽然在外人看来她就是看向了没有人的方向,“当然了,娘。可是娘,这好奇怪。你为什么变成两个人了?”
阿辰干涩地咽咽口水,以保护者的姿态站到了阿娇的身旁,“阿娇,你在跟谁说话?”
“娘啊。辰哥哥,你听不出这是娘吗?”
阿辰头皮都要乍了,别说听不出,他根本看不到眼前有什么好吗?师父不是一直被师公抱在怀里的吗?浅姨刚才不也说是师父晕着呢么?那么阿娇在跟谁说话?
虽然他有了能召唤亡灵的异能,但是他却是没有印象,曾经的“惊艳”初亮相还是夏雪竹告诉了他他才知道的。他被迫接受了那种诡异的事情,可是他从心里不想相信啊。结果现在阿娇又是在侧面证明有些说不通的事情就是真实存在的么?
阿辰惨白着脸不知道如何接阿娇的话茬儿。
君无安却一弯身,单手抱起了阿娇,“走,进帐里再跟你娘好好说话。”
夏雪竹急急跟在身后一起向里走,“对对对,我也有好多话跟阿娇说。”
能找到看得到自己听得到自己的人竟让她感动的想流泪,不然她真怕自己孤独的得自闭症啊。
钟浅浅见他们走,她也跟着抬步走,“等等我,我也有好多话跟皇后娘娘说。哎,你抓我手做什么?还不放开!”
可是没走两步,被烟罗一把抓住了手腕。
钟浅浅怒甩烟罗的手,一下没甩开之后第二下就出了拳,“放手!”
烟罗侧身让过再出另一手抓住了她,“孕妇这个时间应该睡觉,有什么事情明天再说。”
关起一看两个人又动上了手本想冲过来的,可一听这话,他又决定不过来帮忙了。有些事情总是需要人家两个人自己关起门来解决的,他还真帮不上什么忙。
钟浅浅被烟罗拖着往另一个方向走,她向关起求救,“关哥,我不要跟他走!关哥,救救我啊。”
关起友好地做个挥手的告别礼,一转身,去追夏雪竹他们去了。
烟罗连夜带着钟浅浅回了城里他们的家。
呃,他们没吵翻之前的家。
家里的下人像是早就收到了通知似的,他们一回来,热饭热菜热浴水都准备好了。
烟罗松开了钟浅浅的手,“先吃饭。”
钟浅浅倔强地撇开头不看他,“不吃!你别忘了我们白天已经分手了,还是你把我甩的!我要回家,回我家!”
说着看一眼径自走到一旁洗手的烟罗,她转身就向门口走。
烟罗才拿过擦手的布巾随意一甩,咔咔咔,门口凭空冒出丈高的石柱子,正好阻了钟浅浅的去路。
钟浅浅连转个方向试试的心思都没有,因为跟这男人也算同居一些日子了,她深刻地知道只要这男人一出手,她最好乖乖地别动心思,否则下一刻就不是石柱子而是石笼子了。
但她还是来气啊!
“喂,臭男人!你什么意思?白天是你亲口说的你要分手!男子汉大丈夫,你就是这么言而无信的?”
烟罗已经扔下布巾走到了桌旁吃晚饭,“我白天说的是要分手,而不是分手!现在,我明确的告诉你,我改主意了,不分了。坐下吃饭!你不饿肚子里的也会饿。”
“你!”钟浅浅被气得翻白眼,他这是在跟她玩咬文嚼字的游戏么?欺负她认字不多是不是?“不吃!我不饿就代表孩子不饿!”
通常这种话说出来时,这男人就会跟她翻脸,白天也是因为这种把自己和孩子分开的话才两个人吵翻的。所以钟浅浅说完这句话就做出了准备再打一次嘴仗的准备。
然而,她等了又等,烟罗却是什么话也没说。
其实烟罗是想起了白天在钟浅浅走后钟瑜过来对他说的话。说如果他只是为了孩子,还请他放过钟浅浅。钟瑜会保证孩子生下来后交给烟罗,但在生产之前,还请烟罗让她回钟府度过。钟瑜说了钟浅浅的脾性其实不太适合居家,曾经为了让妹妹不被人唾弃而硬逼着她跟了他让钟瑜倍受煎熬。钟瑜说想通了,宁可一辈子让人指指点点也不想妹妹不开心地过。
钟瑜还说,如果能找到一个无限包容妹妹脾性的人那当然好,如果不能,他愿意单身一世陪她。钟浅浅的脾性是不好,但他就是跟钟浅浅吵翻几次她也是他妹妹,他也会转身继续等她回家,这就是家人。
但显然目前看来烟罗做不到了,所以钟瑜愿意先退一步。
不得不说钟瑜的话坦诚又真心,烟罗看了一天这两个人曾经一起住过的这院子这房子,他知道自己放不下了。他比任何人都更向往家人的生活。
从君无安那里知道了这其中居然还有外人作祟的恶意原因,他当然更不可能分手了。
“不饿的话你要不要洗个热水澡就睡觉?”
人生第一次讨好,他做的僵硬,钟浅浅更听的僵硬。
他什么时候对她说话用过亲切的问句?
这男人是被打成猪头的时候伤到脑子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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