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相从未看到过穿着这样服饰的纳兰柔。但是,他却一眼就能分辩出来,这是纳兰柔,不是纳兰千雪。林相所看到的纳兰柔是表面柔弱,骨子里高冷傲气,外柔内刚的女子。他从未见她有尽展欢颜的时侯,绝美的脸上总是忧郁和思念。他曾非常妒嫉那个能让纳兰柔牵肠挂肚的男子。那究竟是怎样的一个男子,能让纳兰柔一生念念不忘,哪怕他百般讨好也无法取代那名男子。
此刻看画中女子,林相大方地承认道:“这画的应是本相的亡妻纳兰柔。不知曾尚书从何处得来本相亡妻的这幅画像?”
曾尚书再次懵了:“这是相爷亡妻的画像?那林相可知,这画像上的女子所穿戴皆是北雪国宫庭女子所有?”
曾尚书这时心里像打鼓般,感觉极度不安。但是,他有把柄捏在平西王的手上,除了誓死“忠言逆耳”,冒死进谏之外,别无选择。
林相从未见过纳兰柔穿着这样的服饰,心里非常纳闷于纳兰柔在雪国的身份。但是,他就是非常肯定这画中女子的神韵绝对是纳兰柔。
他现在急于想向洲宗帝示好,所以,想帮着将这件事情给摆平:“陛下,本相亡妻的确是雪国人。大家可还记得,二十年前,北雪国内乱外扰,曾有很多北雪国人逃来我大周国避国难?本相的亡妻就是那时逃难过来的。所以,这幅画像只能证明我的亡妻曾经是北雪国人。而我的女儿纳兰皇后却是我和纳兰柔的亲生女儿,她从未去过北雪国。”
曾尚书看了平西王一眼,不得不继续下去:“那北雪国从何处得到我们大洲国的军机布防图?我这里还有一封书信,是北雪国的赤海彤郡主写给纳兰千雪的感谢信。信的内容是感谢她窃取到了大洲国的军机布防图。”
曾尚书此话一出,百官哗然。如果皇后当真窃取了军机布防图,那的确非同小可。所以,堂上当即窃窃私语,众人动容,表情激动,堂上仿佛瞬间被曾尚书带起了一阵飓风。
夙九洲一字一句地缓缓问道:“曾尚书如此妖言惑众,请问你的书信从何而来?为何你手上会有北雪国郡主赤海彤的书信?这只能证明你自己和北雪国的郡主赤海彤有来往,并且拥有她的书信,并不能证明朕的皇后和赤海彤有任何关系。众所周知,朕的皇后在国宴上让北雪国的郡主丢尽了脸面,但却没有人知道,赤海彤曾经刺杀过朕的皇后。朕的皇后差点死在赤海彤的手上,又怎么可能和她有相往。而且,在此之前,朕的皇后并不知道自己的娘亲是北雪国人。”
曾尚书高举着信:“这封信是写给纳兰皇后的,请皇上过目。”
夙九洲看都不看那封信,也不接信:“朕在问你,你的书信从何处得来?既是写给皇后的书信,又为何会在你的手上?”
曾尚书:“这是有人截住了这封信,将它交给我的。”
夙九洲:“截住这封信的人是谁?如果书信是写给皇后的,谁敢截皇后的书信?截取皇后的书信就已经是死罪难免,再阅读内容,更是罪加一等。曾尚书,你是朝庭的老朝,你连这点都不知?你既见是皇后的书信,那就该立刻送交皇后,而不是私自拆信阅读。”
曾尚书瑟瑟发抖,觉得新帝的思维简直让他看到了死神在向自己召唤:“截住这封信的人是一位江湖隐士,他并没有露面。但是,这封信的内容可以证明赤海彤郡主和纳兰皇后之间有交易和来往。她的确是北雪国的细作,千真万确,还请陛下明鉴。”
这时侯,小侯爷薜君鸿忍不了曾尚书对皇后的一再污蔑,站出来暴怒道:“曾尚书,你这简单是在放屁!你随随便便拿来一封信就想污蔑皇后,抵毁皇后的清誉。今天陛下不知还有多少国事尚未处理,就因为你的搅和,陛下一直只能在听你的糊言乱语。陛下,曾尚书这是老糊涂了!不知被谁利用,在这金銮大殿上公然污陷皇后,再容许他胡言乱语下去,还不知他会口出多少狂言。他这分明是自己通敌卖国,和北雪国的赤海彤郡主有染,想借此扰乱我大洲国。”
平西王:“曾尚书所说有证有据,怎么就成胡言乱语了?曾尚书不过是在担心我大洲国的安全罢了,这不也是国之大事吗?倘若北雪国当真得到了我国的军机布防图,一但领兵来犯我大洲,你担当得起吗?一国皇后倘若当真是细作,那我们大洲危矣!微臣附议曾尚书,请求陛下彻查此事。”
夙九洲霸气回复:“如果北雪国敢来犯我大洲,朕马上御驾亲征,将北雪国收归我大洲国土。朕就怕他不敢来犯!他来了,朕也就有了发兵的理由。曾尚书,就算朕的皇后是北雪国人,她也同样是朕的皇后。你和北雪国的赤海彤郡主来往,手中持有她的书信,有私通北雪国的嫌疑。穆尚书,此事交给你们刑部审理,刑部要在最短的时间之内,将此事审个水落石出。”
穆雪衣出列:“臣领命。臣一定查个水落石出,还皇后娘娘清白。”
曾尚书被人强行带了下去,他还企图大喊:“皇上,老臣忠心耿耿,日月可鉴,天地可昭啊!”
平西王还想说什么,但陛下已经挥手一声,无事退朝了。
这件事情,夙九洲怕影响了纳兰千雪的心情,便只字不提。但是,夙九洲拿回了那张画卷,正考虑着,要不要交给纳兰千雪。毕竟,那是她母亲纳兰柔的画像。
可是,纳兰千雪既然做了皇后,就不可能消息闭塞,两耳不闻窗外事。她已经收到了消息,知道曾尚书在金銮大殿上污蔑她和北雪国的赤海彤有勾结。这实在是太荒谬,她并没有放在心上,觉得夙九洲会帮她摆平此事。
事实上,夙九洲也真的很快就将此事给摆平了。隔天,刑部就将曾尚书下了狱,审讯了三天三夜,曾尚书受不了审讯,承认了自己是污蔑皇后,自己将所有的罪包揽上身,被定了通敌判国的死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