夙九洲被林千雪所说的“水雷”炸惊,说道:“好!如果你能制造成出像水雷那样杀伤力强大的东西,我可以去见九千岁。你为何不给你的徒弟穆雪衣?他也可以拿去给九千岁立功。或者,你自己去见九千岁,说不定还能做个女军师。”
林千雪对战事实在不感兴趣,她喜欢和平的年代:“我不想做这些打打杀杀的事情。我只想保住我的家宅和我的亲人。要是让南越国人打赢了,他们上来肯定会烧杀捋掠。到那时,这安阳县必定哀鸿遍野,老百姓流离失所,生命就只能被践踏。我不想参以打仗,但是,倾巢之下,焉有完卵?我不希望我的家被毁了,也不希望安阳县成为战火下的废墟。”
夙九洲不知不觉地放慢了马速。第一次骑马用骑牛般的速度,他非但不觉得烦躁,还有些怡然自得,心情美妙,语气充满了鼓励:“想得好。那你做这个水雷需要多久?需要些什么材料?”
林千雪想了想才说道:“这个嘛,等我们回家后,我再找资料给你。你不要急,我会将制造水雷所需材料和工序找出来,让你拿给九千岁。可是,刚刚我让小穆带你见一见九千岁,你又不愿意。不知道九千岁在哪里,见到他难不难。”
夙九洲马上说道:“不难不难,因为你的徒弟穆雪衣就是他的手下。”小丫头,你天天见到他,你说你见他难不难?
林千雪又补弃说道:“对噢。阿夙,回去后,我就给你找出资料来。我记得很清楚,我曾经有一本这样的书,被我装在一个罐子里,埋在一棵大树下。等我把它挖出来,你就可以拿去献给九千岁了。”
为了杜绝日后被盘问她怎么会懂这些,她先想好了一个说辞。
“好。”夙九洲突然变得十分期待。他并没有继续追问小姑娘怎么会有那样的奇书。就如,他一直都没有追问过,小姑娘那些奇奇怪怪的医疗器具是怎么来的?
小王妃当真能做出在水上爆炸的水雷?那是他听都没听过的。但是,小王妃既然能说得出来,只怕是真的能做出来。他直觉地,便选择相信了她。
俩个人很快回到了陆家村。陆家村静悄悄的,没有人知道,他们今晚出去过。
回到厢房里时,他们不约而同地,都去看一眼小杉杉。看到小杉杉睡熟时,睡相萌萌的,俩个人又不约而同地,露出松了一口气的神容。
林千雪折腾了一夜实在是太累了,躺下后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在她睡着之后,夙九洲“咻”地闪身重新回到了她的面前,一缕指风点了她的睡穴。经他点了睡穴的人,在两个时辰之内是雷打也醒不过来的。除非,他给解了穴。
夙泽之蹲下,目光集中在林千雪手上的那枚戒指上。这枚戒指原本是他的,他就因为这枚戒指被人追杀到陆家村。关键时刻毒发的他,在最后一刻以为自己必死无疑,服下了穆雪衣给他的一枚丹药,激发了全身的潜能,将那些追杀他的人全部灭了。
在那之前,他丢出了这枚戒指。没想到,这枚戒指会落在林千雪的手上。
这段时间,他将小姑娘的一举一动看在眼里,一直百思不得其解。虽然他沉得住气,但好奇之心人皆有之。他不是不好奇,只是比一般人更加沉得住气,不会凡事问东问西,而是要亲眼看到。
传说这是枚空间戒指。但是,谁也不知道这枚戒指的空间里究竟有什么东西。现在想想,小姑娘的所有东西,只怕都是从这枚戒指空间里拿出来的吧?小姑娘每次都找些借口来为自己解释。
这一次又撒谎了吧?将一本书装在罐子里,将罐子埋在一棵大树下?他相信她会做水雷,但这做水雷的方法是从哪学来的?是从戒指的空间里学来的吧?
他伸出手,摸了摸戒指。结果,这戒指现在就像一枚普通戒指,一点反应都没有。
当初他得到这枚戒指时,曾想用滴血认主的方式,让它认自己为主。但是,他来不及做这件事情,因为当时恰巧一直每隔一段时间就发作的毒又一次发作,而且毒性比以往的每一次都更加猛烈。他猝不及防,最后被追至陆家村。
现在看来,这枚戒指已经认小姑娘为主人了。他当初倘若没有丢出这枚戒指,这枚戒子在他的手上就没有任何作用吧?小姑娘显然是因为有了这枚戒指才有了种种神奇的力量,也因此救了他一命。
可见,万事万物皆需要缘份,半点也强求不来。塞翁失马,焉知非福?他想从小姑娘的手上解下戒指。可是,试了几次,戒指就像是已经长在小姑娘的指上一样,任他怎么试都无法拿下来。可想而知,他和这枚戒指的缘份就只是一个中间人,只是负责将它转交给小姑娘?
认清了这个事实上,夙泽之再次拂了一缕指风,解了小姑娘的睡穴。原本已经站起来,想回去睡觉的他,忽地听得小姑娘在睡梦当中喃喃呓语道:“阿夙,你长得真帅!我想摸摸你的脸。”
夙九洲瞬间浑身一顿,像被电击一般,宛若有一股电流在他身体上流经全身血脉。他回首,目光灼灼如华,重又落在了小姑娘的俏颜上,俊脸忽地绽出一个迷人至极的笑容。
想摸他的脸?!那为何不愿意嫁给他?
“帅?”
是长得好看的意思吗?小姑娘处处透着古怪,他莫名地向她的屁股瞧过去一眼,想知道,小姑娘是不是狐狸精变的?会不会有狐狸尾巴?他也想摸摸看。
这么一想,夙九洲还真的蹲下来,伸手,摸向小姑娘的小手。小姑娘手如柔荑,肤如凝脂,领如蝤蛴,齿如瓠犀,螓首蛾眉,巧笑倩兮,美目盼兮。
可惜,她左脸上的斑斓没了。他其实觉得她脸上那块紫色的斑斓十分独特,早就想摸一摸了。现在想摸已经摸不到,因为被小姑娘给清除了。
风九洲的手放在小姑娘有紫斑的那个地方上面,却终究没有落下去。却在这时,小姑娘不知做了什么梦,突然伸出双手,两条细细的手臂猝不及防地搂上了他的脖子,还用嘴巴对准他的嘴巴,用力地“亲”了他一下。
夙九洲整个人像被点了穴位一样,宛若冰山的男人仿佛突然周围烧起了一座火山,身体刹那间如冰雪消融,俊脸泛起了桃花一般的粉红,羞涩漫延至耳根。
狭长的凤目瞬间燃起了两簇火焰。火焰簇簇燃起,大有野火烧山,漫山遍野烧红的连绵不断之势。
男人双手僵硬了很久,终于缓缓地落在小姑娘的手臂上。只是轻轻握了握,用意是将小姑娘的手拿开。他没料到,小姑娘忽地睁开了一双半睡半醒的眼睛,傻傻地瞧着他,眼睛眨啊眨。
林千雪在做一个奇怪的梦。她梦见自己和阿夙在一个紫枫林中,月上柳梢,树叶影影绰绰,阿夙那双好看的凤目一直在专注而又灼热地瞧着她。她浑身香汗淋淋,似乎热得像被人放在大火上烧烤一样,喘得像一条缺水的鱼。
她搂上阿夙的脖子,吻上了他……
然后,她真的吻上了,感觉太真实了!她吻了阿夙?睁大眼睛时,她真的看到了阿夙的脸。
林千雪马上又闭上眼睛,嘴里喃喃自语:“这是在做梦,对,一定是在做梦。我不是真的吻了阿夙,我只是做梦罢了。”
林千雪再次睁开眼睛,却仍然可以看到阿夙的俊脸。
她突然捂住自己的嘴巴,指着阿夙道:“这不是梦!阿夙,你在这里做什么?”
夙九洲浑身僵硬,从未想过自己会做出这样的事情。一时之间,他也用手捂着嘴巴,吞了吞口水,喉结上下滚动,却不知作何解释。他站起来,什么也没说。
“你……你梦游?”林千雪惊呼一声。
他梦游?夙九洲更加无言以对,只能顺着她的意思,转身,僵硬地走出去。
林千雪张口结舌:“真的是梦游吗?我刚才明明是在做梦。”梦里的场景不是这里,是一个紫枫林。
紫枫林,月上柳梢头,她和阿夙缠绵悱恻……
林千雪细思一遍后,脸色羞红到无地自容。她怎么会做那样的梦?而刚才阿夙为何在她的床前?他真是梦游,还是被她的梦语吸引了过来?她刚才究竟做了什么?
她起来,检查了一遍自己。自己衣服整齐,并无异样。她起来,跟在阿夙的身后,看到的是阿夙僵硬地走回自己的厢房里去。
阿夙这是真的在梦游?
夙九洲背脊发热,从未有过的尴尬,直挺挺走回到自己的床上后,倒下睡觉,力持让自己呼吸均匀。
林千雪喃喃自语:“阿夙真的有梦游症,那刚才是我做梦刚好吻了他,还是他梦游吻了我?”又听了一会儿,阿夙的呼吸是真的像睡着,而不像是在装睡。
林千雪郁闷又羞涩不已地回到她的床上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