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一天半时间里,陈易一直在琢磨《神念三叠》与金鱼棍。
两者并不冲突,《神念三叠》主要是在增加神念的强度,增加人对神念的掌控之力上,就如一个人的身体,《神念三叠》是在提升肌肉的力量,身体的速度;而神金鱼棍则是一把利刀,还是带着无穷变化的重型大砍刀,类似于青龙偃月那个级别。
只单纯的有力量和速度,徒手搏斗总归要吃亏;如果没有身体的底子在撑着,那无论是再锋利的刀剑也无法运用得当。
所以说,两者相辅相成,极为贴合。
陈易也不是没有烦恼,因为送给了何卿卿那枚羊脂玉菩萨吊坠,何卿卿彻底成为菩萨的信徒,为了表示虔诚,她要斋戒七天。
也就是说,这七天里不吃肉,不沾酒,而且还能与陈易有任何身体接触,连拉拉小手都不行。
陈易告诉她:“这些都是形式,只要心诚,无所谓斋戒不斋戒。”
何卿卿却道:“连斋戒都做不到,连形式都没有,如何谈论心诚?古代的皇帝在敬天礼佛的时候,都要沐浴斋戒三日,更何况我们这些没有皇帝洪福加身的凡人了!”
陈易无奈,只能听之任之。只要不是大是大非,只要不触及原则,他从来不会勉强别人。
好在何卿卿只是斋戒七天,还没到削发为尼,从此遁入空门,青灯为倚,佛号为伴的程度,不然陈易才不管她愿不愿意,非把那个吊坠重新加工成欢喜佛不可!
时间一晃而过,转眼间到了第三天早晨。
太阳还未升起,海边笼罩着一层薄雾,陈易与何卿卿来到港口,就见朱家兄弟俩已经在那里等候。
一个一米九多的汉子,扛着鹅蛋粗细的精钢鱼叉,一人身后还背着一个大包裹,站在那里,气势凛凛,威武不凡。
“陈老大,您终于来了,我们俩可是从三点就在这里等着!”
朱天朗从背包里摸出一根黄瓜,在袖子上擦了两把,咔嚓两口,把那威武不凡的形象破坏殆尽。
何卿卿把被海风吹乱的头发撇到耳后,笑了笑,道:“不是说好的五点吗,你们怎么来这么早啊?”
“这家伙没出息,第一次出远门,睡不着觉!”朱天晴很不给自己哥哥面子。
朱天朗恼了,道:“你好,大半夜的数星星,还什么北斗看方向,都什么年代了,北斗导航都已经做好了,谁还用你那老一套!”
眼看两人每几句就要掐起来,陈易连忙打断,道:“扶桑王妃呢,怎么没见她人?”
“远远的就听见小师弟找我,幸亏师姐没有迟到的习惯!”
说着话,扶桑王妃从远处走来,与之随行的还有陈易那次见到的两个随从,阿卜杜尔,以及一位从未见过的老人。他是扶桑王妃找到的一位很有经验的老船长。
陈易打量了一下他们几眼,道:“只有这些人?”
“其他的都在船上等着了。”
扶桑王妃说道,当先走进海港的晨雾之中,走了百十米后,在一艘白色的游艇前停了下来。
“这就是我们的船,怎么样,这艘游艇还满意吧?”
陈易看着眼前的庞然大物,极为无语,倒不是不满意,只是觉得有些太过高调了,足有一百七八十米长,三四十米高,通体洁白,不用登上去,就有一股奢华之气,扑面而来!
“这哪里是游艇啊,简直就是游轮!”朱天朗生活在海边,见识过很多船只,但此时也是忍不住惊叹。
何卿卿最是惊讶:“这不是褚家的那艘游艇吗?我记得,当初刚刚进港的时候,还引起过很大的轰动,好像价值两亿多美金呢!”
“最了解你的还是你的敌人!”
扶桑王妃笑了笑,说道,“不错,这就是褚家的那一艘。褚家财产被查封值周,这艘‘巡洋号’就被我买了下来,便宜了不少,只有一亿五千美金。”
陈易无语了,一亿五千美金还便宜?他这两年泡透洒热血积累的家产,也不过就这点,还不值超级富豪的一个玩具!
“走吧,别在这里站着了,我们上去看看。”
辞别了前来送行的一众人等,陈易几人跟在扶桑王妃后面登上游艇,又再一次被震撼住,连朱家父子那点伤感之情都被冲击的无影无踪。
两把鱼叉直接掉在地板上,把那昂贵的放火塑胶地板插了两个大洞出来!
这两人当初还生怕船上没有合适的捕鱼工具,扛着这玩意上来,现在都不好意思说这是自己的!
用陈易的感觉来说就是,这哪里是游艇啊,简直就是五星级酒店,甚至比国内很多挂着羊头卖狗肉的所谓五星级酒店都要好!
两个大厅,三十多间卧室,一个大游泳池,两个小游泳池,一个篮球场,其他的如厨房,货舱,停机坪等等,一应俱全,就算是一辈子在这艘轮船上生活,除了没有超市之外,其他的应用尽有!
大部分都是修行界的人,不是商业作秀,没必要搞些什么开船仪式,半个小时之后,巨型游艇稳稳开启,驶入苍茫大海。
驾驶室中,几个船员懒散的坐在里面,仪表盘上没有什么动静,这条航线也驶过很多遍,所以没什么好担心的,只有那名老船长目不转睛的看着无边无际的海面,眉头微皱,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都打起点精神,这是新东家的第一次出行,别出了岔子,给老子脸上抹黑!”老船长收回目光,看到那些懒洋洋的船员,怒斥一声。
“马爷,您也太小心了,咱们都是大风大浪里出来的人,能出什么岔子!”
一个靠在座椅背上,翘着二郎腿,约莫四十岁左右的中年男人,懒散的说道,并没有把船长的话听进去。他叫胡魁,是艇上的大副,因为娶了褚家一个远方亲戚,所以一直以褚家亲戚自居,认为自己比所有船员都要高一头,看谁都是带着一种高傲的目光,对于马爷的命令也是阳奉阴违。
在他看来,这巡洋号的船长一职,本应属于他,那都是按在手里的蚂蚱,绝对没跑了的,他的媳妇为了这个事儿都专门去找了褚虎好几趟,也带回来了褚虎的保证。
只是褚家的大事上还是褚宗山说了算,褚虎给他的承诺没有兑现,褚宗山直接下令让这位马爷做了船长。
在没来“巡洋号”之前,马爷只是一个渔民,驾着一艘老掉牙的柴油动力渔船,在海里讨口饭吃,在附近也小有些名气,但谁也没有想到他会成为船长。
一个快要进棺材的老家伙,能有什么本事?恐怕这巡洋号上的仪表都认不全吧?
可是,之后的三年里,这位叫马爷的老船长却着实证明了,快要进棺材的老家伙肚子里还是有货的。他只要看看天上的云彩,就能知道风暴何时来临;只要尝尝海水的味道,就能判定出这附近有没有暗礁。
在这三年时间中,“巡洋号”航行了大半时间,但是一次没有出过险情,甚至在几次突发意外之中,还是靠着他的经验,把巡洋号安全带回。
因此,整个船上的二十多个水手,无不对马爷佩服的五体投地,也因为他的关系,一个二副一个轮机长都去了其他船上做船长或者大副去了。
但这胡魁却是个例外,即便有所收敛,不再对他明面上爱答不理,暗地里说坏话编排,但心中还是不服气,一直认为是这老家伙抢了自己的位子。
马爷少有的对他板起脸来,寒声道:“胡魁,之前你爱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但这次不行,船上的都是贵客,去的地方也不一般,如果稍有闪失,轻者我们卷铺盖走人,重了很有可能死在海里喂鱼!”
昨天晚上,扶桑王妃跟他说过这一趟出海并不简单,虽然她也不知道到底会有什么危险,但还是提前跟马爷打好了预防针,让他认真对待。
马爷今年六十多岁,早就过了年少轻狂的年纪,见扶桑王妃都这么郑重,自然要打起一百二十个小心来。
“我靠,真有这么严重?”
一个看仪表的水手说道,神色中也收起了小视。这三年的经历让他对马爷深信不疑,他知道,信马爷才能活命。
马爷看了他一眼,道:“我还能骗你不成!东家说了,如果这次办成了事,一人奖励十万美子(美元)……”
“十万美子?”
所有人都瞪起了眼睛,十万美金可是不少的收入,够这些船员去赌酒吧挥霍好一阵子了。如果是个节省点的人,再有些存款,就可以攒够老婆本,回去过安稳日子了。
没多少人愿意在船上漂泊人一生!
“虎哥说的没错,还真都是有钱的主!”胡魁听到这些,自言自语道。
“你说什么?”胡魁声音很小,马爷没有听清楚。
“没什么,我是说,伺候有钱主就是好,这次,嗯,好好干,挣点钱把我赌老虎机的那些欠债都还上,以后安心跟着马爷!”胡魁道。
马爷满意的点点头,又把目光投向白云云飘飘的天空和风平浪静的大海。
“马爷,我们拿十万,您拿多少啊?您可是老江湖,肯定要多不少吧?”船员跟他混的熟了,也会偶尔打听点隐秘事情。
马爷古板的老脸上难得带起一丝笑容,道:“比你们多点,三五十万吧。不过你们也不用羡慕,只要好好跟着我,多学点本事,早晚能混得比我好!”
“哈哈,就愿意听马爷说这话,等我哪天赚到五十万美子,一定请马爷去最好的地方,找最好的姑娘,好好潇洒潇洒!”
“嘿,老子不用等拿那五十万,等拿了五万,就请马爷出去搓一顿!”
驾驶舱里爆发出一声哄笑和打趣的声音,马爷也是满脸笑意,看着这些年轻的面庞,心中感慨,自己当年不也是这么一步步走过来的?
只有胡魁脸上冷笑一闪即逝,心里不屑想道:“只怕有命拿没命花啊,不对,应该是连拿钱的命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