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翎菲被救下来了!
但众人悬着的那颗心却没有放下,谁也不知道救下杨翎羽的那人是敌是友,所求为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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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为关键的是,那怪物一般的人一直潜藏对面悬崖下面,就在众人的眼皮子底下,可在他大幅度动作之前,竟然没有人发现,包括陈易,包括杨拂尘。
从其体型来看,那人应该是个男人,但头发极长,垂至腰际,被编成无数手指头粗细的小辫子,披散在身后,随着身子的扭动,那些编成小辫子一般的头发也如蛇一样蜿蜒扭动。
他的脸色苍白,眉眼俊秀,鼻梁高挺,嘴唇纤薄而赤红,下巴尖尖细细,好似一个漂亮精致的女人,可他脸上纹绘着的条条蛇形花纹,又让他带着上了一丝神秘狂野与诡异。
衣袍在山风中尽情舞动,男人的手脚却是异常柔软,仿若无骨,攀着悬崖,缠着树枝,诡异的扭动几下,便带着杨翎菲轻松爬上那数十米高的悬崖峭壁。
哗啦啦……
那人站在峡谷之上,后面树林一阵摇晃,从里面走出来两个人,一男一女,女子款款而行,身姿扭动之间,带着一股天然的魅惑,男的也是长发披散,山风撩动发丝,露出来半张如青黑色枯死的面庞。
这两人陈易见过,搬山一脉众弟子也见过,正是那捕蛇人蛇眼与蛇心。
两人走到那看样貌颇为年轻的男子面前,恭敬弯腰行礼,纹面男子挥了挥手,没有多看一眼,一双细长如竹枝的手指在杨翎菲身上抚摸拍打着,啪啪之声此起彼伏。
不过让人惊异的是,杨翎菲受创颇重,手脚尽数折断,身上的骨头也断了许多,可在那男人的拍打之下,竟然没有发出半点喊叫,而她那张满是鲜血的面孔之上,却是流露出来一抹轻松,仿佛那男子的拍打为她缓解了无尽痛苦。
过了约莫十数分钟,男子拍打了数百下,杨翎菲的脸色渐趋红润,长长的睫毛轻轻跳跃,眼珠在眼皮底下不停转动,竟然昏睡了过去。
男子嘴角勾起一个弧度,邪异的笑着,从怀里摸出一个药丸来,送进她的嘴中,在其胸口拍打几下,那药丸便滑落进去。
他将杨翎菲横抱起来,转过身,交给身后的蛇眼,吩咐几声,蛇眼便抱着杨翎菲飞速消失在树林之中。
“那人在做什么?”
杨翎虚在对面看着,干着急干上火,见那男子喂了杨翎菲一颗药丸,更是大惊,这人出现的诡异,衣着打扮也是诡异,就是不知道那药丸是什么东西。
陈易脸色露出一个微笑,说道:“不用担心,那人应该是在救治杨翎菲,手法很老道,把她断折的骨头全部复位了。”
“那他给师姐吃的是什么?”杨翎虚仍旧不放心。
“应该是解毒的药丸吧,这里毒障迷蒙,你师姐暴露了这么久,肯定吸入不少毒气。”
陈易想了一下,又说道:“他应该没有谋害你师姐的心思,不然也不会费力气救她,先救后杀,还当着我们的面,估计没有人会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吧。”
几人说话的工夫,那怪异男人与蛇心一起沿着峡谷快速疾行,很快消失不见,又过了片刻,他们便出现在了峡谷的这一侧,朝众人走来。
几人的注意力全部放在了那怪异的年轻男人身上,谁也没有注意到何卿卿的神态有些恍惚,紧紧咬着下唇,一双晶莹若秋水的眼睛中,不知为何,生出了一抹悲伤之情。
待到那两人走近,杨拂尘走出几步,看着那怪异年轻人,拱手说道:“多谢朋友出手救下小徒。”
“举手之劳,不必客气。”
那男子步履甚快,几个呼吸的工夫已经来到了众人面前,细长如柳叶的眉眼在众人身上来回数次,当他看向何卿卿与陈易之时,眼神稍微波动,然后又看向了那杨拂尘,淡淡说道,语气神态之间,带着一股似是与生俱来的傲气。
没有人会喜欢别人带着倨傲看自己,就像是没有人喜欢被别人低视一等一样。
然而,这个男人眉眼中的傲气却并没有让众人感觉到有多么的不舒服,似乎那傲气就应该存在与他的身上一般,一举手一投足,浑然天成,合情合理。
他在打量众人的时候,众人也在打量着他,杨拂尘继续道:“在下杨拂尘,搬山一脉的掌舵人,敢问朋友尊姓大名?”
那男人并没有因为这“搬山一脉的掌舵人”而稍有变化,像是早就知道,也像是根本不放在眼里,只是因为礼貌而点了点头,然后淡淡说道:“我叫蛇君,你们可以叫我蛇君。”
蛇君?
陈易撇了撇嘴,对这个吊炸天的名字不是很感冒,若不是见到他那诡异的身法,陈易还真有可能把他当成精神病人。
脸上画的花花绿绿,嘴唇比女人还要红,一个男人非得留着齐腰长发,再加上那一身黑绿相交的细花纹路长袍,尼玛,如果不是神经病,那绝对就是杀马特大贵族,还是后现代主义的杀马特大贵族。
可杨拂尘,杨云义还有褚海门却是面色大变,脸上甚至不乏惊骇之色。
蛇君,捕蛇族首领,整个巴蜀地域最神秘的人物之一,与湘西三邪并称为“三邪一怪”。
这三邪说的是湘西赶尸,养蛊以及落花洞女,而这一怪就是指这捕蛇人。
捕蛇一族总共不到一千人,可却能与人口近千万的苗人并称为三邪一怪,其部族究竟有多么强大可见一斑。
而作为捕蛇人首领的蛇君更是神秘莫测,行事怪异,常人素闻其名而不见其身,即便是曾经生活在这一片地域卸岭力士,作为老邻居,也是极少见到,更不愿意见到。
蛇君看了看众人脸上的神色,眼中浮出一股笑意,说道:“怎么,诸位不愿意见到在下?”
杨拂尘是老油条,打了个“哈哈”便将心中惊讶一笔带过。
“哈哈,蛇君亲至,我搬山与卸岭自是欢迎之至,怎么会不愿意看到呢?”杨拂尘说道。
蛇君点了点头,没再与杨拂尘过多客套,而是把目光投向何卿卿,说道:“你就是何家的小丫头吧?呵呵,快二十年没见,没想到长这么大了。”
这话说的老气横秋,尤其是一个从样貌来看,只有二十四五岁的年轻人嘴中说出来,跟更是让人很不舒服。
不过,被称呼为小丫头的何卿卿并没有因此而反感,实际恰恰相反“是啊,已经二十多年没见了,卿卿自然要长大啊,只是蛇伯父这么多年却一直未见老,还是与当初一模一样。”
蛇君摇了摇头,道:“怎么可能不变老呢,再有几年就到知天命的年纪了。”
陈易听着两人的对话,眼珠子差点没瞪出来,知天命可是五十岁,这蛇君还有几年就到知天命的年纪,也就是说,他现在已经四十多了?
他看了看杨云义与杨拂尘二人,他们与蛇君的年纪差不了多少,可从面貌上,他们都能做蛇君的爹了!
杨拂尘和杨云义相顾一视,俱都从彼此眼中看到了一抹疑虑。
这蛇君,来这里做什么?
而且,是怎么进来的?
他们一路赶来,可谓九死一生,可这蛇君是怎么进来的?
几人想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