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操,抓住那老家伙,杀了姓阮的那孙子,咱们这趟任务就算完成了,他娘的,习惯了北方的大冷天,一来到这热带气候,怎么就特么浑身没点舒服地儿呢!”
一边往前奔袭,耿勃不住的抱怨,同时对京城那大雪天格外的怀念。
他这人就这毛病,在风雪满地的北方冻得直打哆嗦,恨不得把老天都给骂出一个窟窿,可到了湿热的南方,又因为温差太大,气候不适应,浑身起红疙瘩,又无比怀念起北方那个大冬天。
李光芒看着耿勃那兴奋到亢奋的样子,笑骂道:“你小子还是把心思放在眼前,那阮颂汶和三爷都是化境中期的高手,还有一条水缸粗细的长虫,两个你都喂不饱,你还是想想怎么被丢了小命吧!”
耿勃没好气的说道:“得了吧,要是老子上去打先锋,指定当了长虫的口粮,咱们这里不是有高手吗?陈易可是阴遍天下无敌手的驭龙者,觉能大师要么不出手,一出手指定是金刚怒目,佛祖降火,那俩鳖孙就等着哭吧,再说,就算他们都打不过,做长虫食也轮不到老子啊!”
李光芒不明白了,不解的问道:“不是你小子那又是谁?”
耿勃呲着牙,奸笑道,“小和尚啊!哈哈,那细皮嫩肉的,鲜嫩多汁,嘎嘣脆,鸡肉味,指定比老子好吃!”
李光芒笑岔了气,差点没一个趔趄摔在地上,笑骂道:“他娘的,都什么时候了,还贫个没完!”
小和尚听见他们的话,黑线都爬上了光头,无奈道:“阿弥你大爷个陀佛,小和尚才不好吃呢,尽骨头也没点膘,我倒是觉得陈易最好吃,哇咔咔,驭龙者啊,那些母老虎们都喜欢,那条大长虫肯定也不想错过!”
耿勃歪了歪脑袋,贼兮兮的瞅了陈易一眼,道:“我感觉那条蛇一定是个母的,小和尚,你说呢?”
小和尚刚想说什么,行走在最前面的陈易忽然停住了脚步,小和尚反应不及,“噗通”一声撞在陈易后背上,就像撞在了一堵墙上,鼻子里又酸又甜又辣又咸,简直就是五味杂陈。
还未等他阿弥了个陀佛,陈易忽然沉声说道:“小心了,这林子有问题!”
凤凰赶上来,与陈易并肩而立,问道:“有什么问题?”
陈易眼睛看着那个林子,眉头紧紧簇起,道:“你们难道就没有发现这里面静的吓人?”
凤凰已经对陈易非常相信,听到他这么说,当即就神情凝重起来,仔细一听果然如此。
没有鸟儿鸣叫,没有野兽行走过的痕迹,连热带雨林中那无处不在毒蛇都一根也没有碰到。
“他娘的,难道这里面的东西都死绝了?”
耿勃咧了咧嘴,很是不好意思,自己在那里插科打诨,编排陈易,对周围的环境哪里注意到半分,现在听见陈易这么说,才感觉出不同来。
“你是苗人,之前有没有发现这里有问题?”陈易直接将耿勃那货的话忽略,问向凤凰。
“这片林子是黑岩寨的先祖葬地,一直被他们霸占,我们其他苗寨的人根本没有机会进来,所以之前从未觉察到这里竟然是一片死地!”
凤凰蹙着眉头说道,同时对黑岩寨子为何会把这里当成祖地愈发好奇了起来。
“那个,我好像是知道一点。”
就在这时,辍在最后面的羲蝶犹豫了一下,小心说道,同时目光钉在陈易身上,神情犹豫。
陈易没有回头,也没有说什么,倒是凤凰转身问道:“羲蝶,你知道什么?”
羲蝶神色有些黯然,但还是说道:“巴布大哥曾经跟我说过,黑岩人都是魔鬼的后裔,他们的祖先是食人的恶兽,我不知道他说的是不是这里。”
这对姐妹花正在为那个关系错杂纠缠的巴布哀悼之时,陈易却是目光闪烁,没有什么表情的看着羲蝶。
羲蝶脸色一变,莫名心惊,说道:“那个,这是巴布大哥告诉我的,我也不知道他具体说的什么。”
李光芒在一边听了,说道:“这恐怕不是什么线索,我怎么听了感觉有点童话故事的意思,恶魔的后裔,食人的恶兽,啧啧,哪有这个人种?”
羲蝶看了陈易,见他没什么表示,神色一黯,道:“可能是巴布大哥逗我开心的吧,只是巴布大哥在前一段时间确实经常出去,有时候一两天不回来,我也不知道他去做什么了。”
耿勃听到这种事情脑袋就大,干脆说道:“陈大师,掐指算一算呗,给咱也指条明路!”
凤凰没有说什么,只是目光也同样投在陈易身上,与耿勃一样,都在等着陈易的见解与答案。
陈易还是那副表情,只是眼光闪烁的更加厉害,思考权衡了好半晌后才说道:“羲蝶,他平日里经常与你开玩笑吗?”
羲蝶一愣,像是没有想到陈易会问她一般,神情略微慌乱的说道:“不,没有,他极少会开玩笑,即便我有时候拿他逗乐子,他也只是笑笑而已,而且巴布大哥的话很少,平日里总是皱着眉头,一个人呆着,也很少与人交往。”
凤凰脸色不好看,绝美脸颊上带着一丝难过,眉头紧蹙,甄首低垂,让其带上了一股别样的美丽。
尽管巴布的死与她没有多大干系,但每次提起来,她心里面都很不舒服。
陈易没心思在乎凤凰的所思所想,凝重的说道:“巴布是一个疯狂且偏执的人,心底充满了报复与仇恨,这种人若非必要,很少会开玩笑,也很少会说谎话,因为那对他并没有什么好处,没有好处,或者说对他们的目标没有影响的事情,他们都不会去做。”
“不错,无论是天才还是疯子,都是目标导向极强之人,他们只是活在自己的世界中,仇恨,偏执以及追求会成为那股驱动他们最原始的动力,其他无关紧要的事情,他们都会视而不见”,凤凰也明白了什么,调整好了情绪,让自己的注意力放在事情本身,而不去受到巴布的影响。
李光芒看着陈易和凤凰,眼睛忽然亮了起来,连忙说道:“按照你们的意思,那就是说这什么魔鬼的后裔,食人恶兽,并非是巴布乱讲,极有可能是为了表达什么意思?”
陈易摇了摇头,道:“不可能是为了表达,与黑岩人交往过密,他也知道不是什么光彩之事,因此一直做得很隐秘,所以,巴布不会向任何透露,这也是巴布经常消失一两天,而羲蝶不知道的原因。”
羲蝶回想起过往,虽然很不愿意相信陈易的话,可是她不得不承认,陈易说的很正确,自己问过他多次,可他始终讳莫如深,从来没有正面说起过。
李光芒不明白了,想不通那又是为何,只能闭上嘴巴。耿勃龇着门牙,看笑话一般看着自己的这位搭档,马蛋,老子智商不咋地,你小子也捉急啊!
小和尚听得云里雾里,抓耳挠腮的,问道:“陈易施主,有什么话你就快讲清楚呗,你们风水师是不是都喜欢打哑谜,比我师父说的都让人心急。”
老和尚翻了个白眼,瞪了一眼小东西,道:“蠢货,陈易施主是在从根本上分析,你不好好听着学着反而抱怨不停,朽木不可雕也。”
小和尚不好意思了,挠着头皮,想辩解几句,可看到师父那严厉的眼神,不由一个哆嗦,连忙闭上嘴巴,一句话也不再多说。
陈易笑了笑,看了觉能大师一眼,觉能大师微笑着冲他微微颔首,陈易自从在腾冲时就隐隐感觉到,这老和尚感情是拿自己当成小和尚的免费老师,这便宜赚的,让陈易说不出半句话来。
他也不是小气之人,更不会蔽帚自珍,没有多在意,继续说道:“巴布不会像任何人透露,但他也是人,也有承受不住的东西,即便再怎么小心,再怎么压抑,在某些时候,总会下意识的寻找安全感。”
寻找安全感?
耿勃不明白了,李光芒也迷惑了,小和尚更是晕头转向,小脑门上全问号。
只有凤凰微不可查的点了点头,陈易的想法的与她不谋而合。
“可是我并没有巴布大哥值得依靠的东西啊,其实,我能活到现在,我的蛊虫能顺利成长,功劳最大的就是巴布大哥,若不是他带来圣水,我和蛊虫早就死了!”
羲蝶疑惑的说道,巴布大哥从自己身上寻找安全感,在她看来怎么都觉得不可能,而且恰恰相反,自己一直在依靠着巴布大哥。
凤凰笑了笑,轻轻拍了拍羲蝶的肩膀,道:“安全感并非只是保护和依靠,除了物质环境的因素之外,更多的是在心灵上的解脱,有时候一个不经意的动作,一句安慰鼓励的话语,甚至一个眼神,都能给对方带来安全感。”
羲蝶似懂非懂,看着自己的姐姐,说道:“那我能给巴布大哥带来什么?”
“如果巴布见到一个令他惊恐害怕的东西,或者说面对让他措手不及的事情,而身边又连个可以商量的人都没有,你说,他会不会感觉道焦虑急躁?”
“对,我想起来了,那些天巴布大哥确实很不寻常,总是莫名的发脾气,总是一个人喃喃自语,他甚至自己打了好几把尖刀放在身上”,羲蝶回想起那些日子,微微心惊,她发现了这些异常,却从来不知道那是巴布大哥极度焦虑和恐惧的表现,可她还是不明白,继续问道:“可是我能给巴布大哥带来什么,我什么都没有做啊?”
听到妹妹的话,凤凰知道她和陈易猜对了,于是说道:“你确实什么都没有做,可是巴布并不需要你做什么,他只是想找个人把他恐惧焦虑的源头倾诉出去,这是一种本能,就像是我们饿了就想吃饭,渴了就要喝水,但他承受不住时,他的自我保护机制就会开启,就像是即将崩溃的堤坝打开泄水阀门一般,只是,他并不想让别人知道,因此无意识之中,他就会把事情做一些改变,既能让自己舒服一些,也能不被别人察觉。”
羲蝶似懂非懂,禁不住问道:“那巴布大哥的话和这片山林又有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