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玄!舒玄!”
焦急恐惧的喊声一声声撞击着季舒玄的耳膜,连带着,他的心脏也在一收一缩的疼痛。
胸口很闷,他微微蹙了蹙眉头,想睁开眼睛却发现是徒劳,他怎么了?竟连睁开眼睛的力气都没有了吗,意识到这一点,他不由得心生恐惧,他不是害怕死亡,也从不畏惧死亡,他怕的是,再也找不到她……
他曾经答应过她,会回来找她……
他让她等,等着他回来……
他不能让那个长相清丽,声音又特别好听的小女孩失望,不能……
不能……
耳边的呼喊声渐渐远去,隆隆的炮火声却又变得震耳欲聋。他穿着黑色T恤,登山裤,快速奔跑在断壁残垣的异国街头。
他隐隐听到怪异的声音,像是猫叫,又像是丛林中的某种可怕的生物发出的呜咽声。
他停步,仔细倾听,之后便试探的走向路边的一处废墟。
眼前的景象令他心神俱碎,一位二十多岁的年轻母亲被炮火击中头部倒地身亡,她的胸前趴着一个婴儿,正在吮吸着母亲的***。瘦骨嶙峋的母亲哪里还有奶水呢,婴儿吮不出**就哭,可他太瘦弱了,单薄得像纸片一样的婴儿,口中所能发出的,只是阵阵猫叫般的呜咽。
一枚炮弹在附近爆炸,他下意识地扑过去,抱起婴儿躲避。
无数的碎石瓦砾砸在他的背上,他疼得屏息,低头,看向怀里的婴儿,谁知,那张婴儿的脸忽然变成了童言,她正流着泪,默默地望着他……
“小言……小言……”他紧蹙着眉头,口中喃喃,紧接着,他像是被什么吓到,猛然惊醒。
意识由消散到集中,短短的几秒钟,他的世界从阳光炙烈的中东回到了黑暗平静的永恒。
四周很安静,空气里飘来消毒水特有的气味,他习惯性摸向左手,然后,他无奈地咧了咧嘴角。
忽然,他的表情一僵,他的手指在半空中停留了刹那,缓缓下落,朝床边摸索过去。
指间发丝的触感令他蹙起了眉头,他迟疑了一下,继续把指尖探向发丝下的柔嫩。
触感真实而熟悉,他的嘴角再次浮现笑容。
正打算继续享受,可他的手却被人紧紧攥住了。
力气很大,攥得他浓眉稍紧。
“你醒啦!你终于醒了!季舒玄,你吓死我了!”随着清澈微哑的嗓音带着哭腔越来越近,他的眉头,却渐渐舒展开来。
一个柔软的身子圈住了他的上半身,他的脸贴在起伏的柔软中间,特别的舒服,熨帖。
他闻着她身上的味道,渐渐的,那些心猿意马都跑到了一边。
“嗯。”他低低地呻吟一声。
“你觉得不舒服吗?我去叫医生!”她立刻松开他,声音变得紧张。
他抬起手,握住她柔细的指尖,轻轻一带,让她继续趴俯在他的胸口。
“没有。我没有不舒服。”他说。
她似乎被吓到了,静静地趴了两秒,就用拳头轻柔地给了他一下。
“你知不知道,你的样子吓死我了,昏迷不醒,高烧肺炎,你还说胡话,一直在说胡话!季舒玄,我再也不准你生病了!你听到没有!”
他呵呵笑着,抓紧她的手,放在唇边,轻吻。
“好,听你的。”
她又给了他一下,“讨厌!”
他想起什么,瞬间收起笑容:“在司河村,我听人说你病了?”
她凝眉,咬着嘴唇回答:“就发了发烧,到医院就好了。”
“我不相信。”他作势欲起,想去按呼叫铃,她一把按住他,扯起他的手,按在她的额头,“我真不烧了!是不是一点也不烫,我没骗你吧!”
他皱眉。
她在他小臂上捏了捏,说:“说起来还要感谢你呢,要不是你的英雄壮举,我恐怕还好不了这么快!”
他不解,皱眉问:“我?”
“你忘了在司河村痛殴刘主任那回事了!当时你逞完英雄倒在地上,我的魂儿都被你吓掉了!后来,就不停的出汗,到了医院这边,我就不发烧了。”她说。
听了她的解释,他不禁啼笑皆非。
这也行吗?
他摸摸她的头,表示安慰,“当时心太急,加上生气,吓到你了。”
在司河村的行为,他一点也不后悔。如果时光能够倒流,他依旧会给刘洋一些深刻的教训,让他铭记终生。
她摇摇头,脸颊贴在他的胸口,“以后别为了我跟人打架,不值得。”
他捏了捏她的脸,沉默片刻,说:“该出手时就出手。”
她愣了愣,扑哧笑喷。
抓起他的手指咬了一口,他反手抚摸着她的面颊,最后,把指尖停在她的嘴唇。
“它还是很软。”
她的脸腾一下红了。
抿着嘴唇,她直起腰四下里看了看,然后,微微点起脚尖,靠近他。
他的长睫毛簌簌颤抖着降下,在眼周投下一圈暗影,他的嘴唇苍白,没有血色,可看在她的眼里,却呈现出一种别样的诱、惑。
说白了,一看到他,就很想让人欺负一下,情不自禁的欺负一下。
唇瓣压下去,触到他微凉的唇。
他的呼吸透着一股子兰草的清香,她忍不住嗅闻一下,探出舌尖。
未等尝到他的滋味,就觉得后颈一紧,接着,她就被他火热的舌尖攥住了呼吸。
过了许久,他的喉间忽然逸出几声轻笑,压低的声音在空旷的病房里听起来格外的性感,“你的手,摸哪里呢?”
她乍然一惊,再一感觉,猛地收手,坐回椅子。
她的脸比窗外的晚霞还要红,她偷偷瞄着被子鼓起来的一块,不禁讪然解释说:“我……我不是故意的。”
他蹙眉,一边忍耐化解尴尬,一边笑着说她:“那就是有意的。”
她经不起调侃,脸皮更红,可不甘心就落了下风,于是趁他不注意站起身,揽住他的脖子,再次亲了下去。
这次,最先把持不住的却变成了他。
她按着钻到衣服里的手掌,笑得呼哧呼哧地骂他流氓。
最后,他抱着她,不再乱动。
时光静静的流逝,他对她说:“小言,我们结婚吧。”
她就羞涩的笑。
采访告一段落,工作回归正轨。
童言被调回‘魅力记录’,就在当天,从上面传来好消息,新闻部关于‘都市夜话’的策划案被台里选中了。
策划小组获得两万元奖金。
洪书童要把奖金平分给组里的人,可是杨帝他们却不同意。他们说童言贡献最大,又受了那么大的罪,她应该得大头。
童言怎么也不肯收多出来的那份钱,洪书童头疼不已,花溶来串门,闻之哈哈大笑,她说,她只听说过钱不够花,没听过有钱花不出去的道理!
于是。
周五晚上,一群不用加班的电台精英们就聚在一起happy了。
吃了大餐,转战唱K。
声色犬马的地方不能去,他们去了洪书童朋友的茶室,茶室有一间音响效果极棒的唱吧,他们要了两壶茶,一件啤酒,继续玩。
“暖暖的春风迎面吹
枝头鸟儿成双对
情人心花儿开
啊哟啊哟
你比花还美妙
叫我忘不了……”
花溶的歌声很甜,加上载歌载舞的热火劲儿,一下子现场的气氛带到了高、潮。
她上前拉童言一起,却被童言红着脸逃开,于是身旁的洪书童就倒霉,被魔女抓到了台上。
“该你啦,前辈!洪前辈!唱!”
洪书童无奈地摊摊手,扶了扶眼镜,把麦克举向唇边。
“啊哟啊哟
你比花还美妙
叫我忘不了
秋又去春又来
记得我的爱
给你把花戴
尝尝家乡菜
团圆乐开怀
暖暖的春风迎面收
别把我忘怀
把那花儿拣……”
磁性浑厚的歌声回旋在空旷的房间里,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台下的听众都停止玩闹,专注地望着台上的男子,而原本立在台上摇头晃脑的花溶,更是蓦然安静下来,她那双漆黑的眼睛里渐渐升起了夺目的光芒,而光芒的中心,就是那个令她心神悸动的男人。
一曲唱罢,余音袅袅,绕梁不散。
众人静了静,紧接着,爆发出热烈的掌声。
杨帝更是夸张,将手指放在唇边,吹出一声响亮的呼哨。
洪书童的眼睛很亮,笑容很深。
他将麦克交给花溶,顺势还揉了揉花溶那头短发,以示惩罚。
花溶愣了愣,甩了甩头顶并不存在的手,嗤了一声,“了不起啊!”
洪书童摇头,走下台去。
童言把一罐啤酒递过去,“前辈!”她举起大拇指。
洪书童仰脖灌了一大口冰凉的啤酒,表情惬意,“好久没唱了。”
童言偏头看着他,眯起眼睛,“前辈以前做过歌星吧。”
洪书童笑着摇头,望着台上的目光渐渐变得遥远,他默了默,说:“我大学时期和朋友搞过乐队。”
“乐队!是唱beyond的乐队吗?”童言笑了起来。
“你怎么知道?!洪书童眨眼,也跟着笑,他指指台上的花溶,“和她一样肆意年轻的时候,我也喜欢无拘无束的自由。”
洪书童眯着眼睛,靠向沙发,他的视线紧紧跟随着台上俏丽活泼的身影,忽而,声音变得低沉而又柔和。
“夕兮,我可能喜欢上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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