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灭擦拭掉嘴角的血迹，这一刻他要真正释放自己的力量，完完全全将埋藏在体内的狂暴力量迸发出来。
在他眼中，所有的大主神都是虚设，这片星界，没有任何神明能够是他的对手。
他的头顶，光华冲击天际。
生命的盎然光华搅动着璀璨星河，他的气势在攀升，他的力量在膨胀，他的战力在飞速提升。
就连他神格之中的概念种子都在肉眼可见的成长，那些生命概念不断地强大起来，沈灭只觉得自己真正成了屹立在千万神明之上的至高神，所有的一切都在他的手中掌控。
他看向陈独我，眼中有着几分不屑与怜悯，他仿佛从来没有见过如此卑微的蝼蚁。
“这就是至高神的力量啊！”
“陈独我，你感受到了恐怖吗？”
似乎是受到了概念萌芽的气息拉扯，此刻的陈独我同样体内也在发生着惊天的变化，他听不见沈灭的质问，因为他的眼中早就换了景象。
在他体内万千世界之中，每一个世界之中都在孕育一颗概念种子，每一个世界都在衍生生灵，每一个世界都在凝聚世界本源。
那是一种极其玄妙的感觉。
他甚至觉得，自己所处的这片冥河星系，当初诞生之初，正如他此刻体内万千世界所经历的一样。
甚至，陈独我觉得，这个冥河星系比之自己体内的万千世界，没有任何可比性。
“我在缔造一个更加强横的寰宇。”
陈独我不禁呢喃一声，刹那想起天使神之前所说的话。
“我会缔造一个怎样的种族呢？”
陈独我自问一声，当然不会得到答案。
他能看见别人的未来，却看不见自己的未来，他无法推演，无法在朦胧之中拨开云雾。
但此刻，一切都是值得和足够。
因为沈灭的瞬间爆发，拉扯了陈独我体内摇篮之中的概念种子。
一瞬间万千概念都要成长，都要吸收外界的概念之力。
陈独我甚至看见，自己的身躯周围已经形成了一个肉眼不能所见的旋涡，不断地向着沈灭的气势压去。
指间。
沈灭只是轻弹，无数的法则连同着阵法符文压向了陈独我，那股力量，不出意外，可以随意地破碎真武界那样的凡人世界。
“卑微的蝼蚁，死在我的手中，陈独我你应该觉得庆幸。”
但可惜的是，陈独我只是手掌摊开，那股力量便听话地落在陈独我手中，缓缓消弭。
沈灭的脸色豁然一变，猛然急退千米之外，他忽然看见，此刻的眼前，已经没有陈独我，而是一名身化万千神明的至高存在。
神圣。
无敌。
永恒。
气运。
生命。
仿佛所有的一切概念都在陈独我的身躯之中萌芽成长，他什么都不用做，便已经成了寰宇之中强大无比的存在。
在他的面前，沈灭觉得自己才是蝼蚁，他引以为傲的生命概念，当做靠山的李念情的力量。
此时此刻，都在发疯一样的向着陈独我靠拢。
而自己正在消失的，却是几千万年辛苦一生的修为。
“沈灭，你是不是觉得你我之间，应该有一场酣畅淋漓的大战？还是觉得，应该是我陈独我在你的脚步匍匐，挣扎着祈求你的饶恕？”
陈独我一步落在沈灭的身前。
“你之所以能够活到现在，都是冥冥之中的注定。一开始的我，在永恒的摇篮之中，是牧天启是洪六甲需要我有一个旗鼓相当的对手，鞭笞我不断变强，这才有了你。但李念情的出现，改变了你，也改变了他们的计划和我的成长轨迹。”
“李念情要你找的人，其实你早就已经找到了。那个人是我，但我并不是你要找的陈零。因为只有我，只有我的强大，李念情才能通过我找到陈零。是否疑问，为何我会知道这些事情？”
沈灭的寿元在流逝，在陈独我的身边，他已经没有了任何反抗之力。或许临死之前，他想要答案。
“为什么？明明我已经获取到她强大的力量，你我之间，她为什么不能选择我？”
陈独我说道：“并非不选择你，而是从一开始我就是那个人。我的出现，或许是偶然，但事到如今，我想的清楚。这片寰宇因何而存在，为什么而存在，又为什么让我这个异世界的人出现，都是设定。走到如今境界，你也该明白，神明的体内可以诞生世界，你可曾想过，我们如今所处的寰宇是否就是某个人的体内世界？”
陈独我是在方才那一刻顿悟。
正如他离开真武界，才知晓真武界不过是牧天启等人为了培养永恒之力而创造的摇篮。
陈独我可以相信，冥河星系同样是某个人为了达成某件事情而衍生的另一个摇篮。
因为从他来到这个世界开始，这里所有的一切都与他所熟知的神明仙佛的理念不同。
不存在的。
就足够他去质疑。
另外一点，就是因为贺秋南和楚星岚等人的缘故。
同为穿越者，都拥有着系统这种强力的外挂，而让自身强横于每一个所遇见的敌人。
至少目前，陈独我还没有听闻过，穿越者在这片寰宇死亡的消息。
即便是贺秋南，来到这里更久，也只说过，遇到很多穿越者，他们都在寻找回家的路。
这一点，让陈独我怀疑，怀疑某个人是在印证系统的来源，是在印证穿越者的潜力，是在找寻另一个世界的通道。
而那个人。
陈独我甚至相信，就是李念情一直苦苦寻找的人。
沈灭凄凉地笑着：“某个人的体内世界？陈独我，你何必骗我？生生世世，我沈灭从弱小到强大，成为神明。到如今，你仍然告诉我，我的一生还是无法摆脱别人的设定？这样，我死不瞑目啊！你倒不如，直接杀了我，告诉我，你比我强。”
陈独我说道：“沈灭，这并非真正神明。”
“那你告诉我什么才是神明？”
陈独我无法言明，因为从这一刻开始，他的心里已经有了质疑。
质疑这天地。
质疑这世界。
“沈灭，我的朋友，永别了。”
沈灭的肉身灵魂渐渐地在不甘之中沦为虚无，他所有的努力都被陈独我获取，来源于李念情的生命概念再度让他体内的世界之中的概念种子茁壮成长起来。
至高神。
陈独我突然有些玩味地想笑。
仿佛他此刻所获取的一切力量都是虚假的。
那又那样真实地存在。
他凝望虚空，好像要洞穿了漆黑星空的尽头。